漆黑的夜幕里,兩匹白馬拉著一駕童話般的南瓜形馬車從一座隱藏在樹林里的破廟憑空飛馳而出。那白馬四蹄在地上飛快的奔跑,馬鬃飛揚(yáng),極速如馭風(fēng)而行。奇怪的是,明明可以看見馬蹄是踏地的,可卻聽不見應(yīng)該有的清脆的馬蹄聲,就仿佛那四蹄是踏在了云端上一般,有一種夢幻的不真實感。
馬車穩(wěn)穩(wěn)的飛馳在杳無人煙的路上,車輪仿佛感覺不到路上的顛簸,以最快的速度從一條小路折向郊區(qū)的方向。
清冷如水的月光流淌在林玄幽素白的面紗上,帶著清冷的瑩輝,萘荷看不清晰她面紗下的面孔,馬車上唯一發(fā)著光的,是她手中的手機(jī)。
只聽林玄幽突然發(fā)問,清凌凌的聲音也似與那一泓月色流淌在了一起,寡淡卻又澄澈:“你說,還有一張邀請函送給了一位警察顧問,那么今天的行動,他會協(xié)助嗎?”
“嗯……”萘荷捏了捏下巴,眼睛轉(zhuǎn)回到手機(jī)屏幕上,想起了那天那個令人討厭的家伙,那種唯我獨尊的感覺,如實回答:“八成不會,不過也不會破壞什么。我當(dāng)時存了些捉弄他和攪局的意思,但是他答應(yīng)的很徹底,捉弄八成是沒有捉弄到,攪局嘛……”
萘荷抬起了下巴:“不是什么好說話的人,大可不必管?!?p> 林玄幽輕輕頷首,幅度很小。
……
這是一棟有著獨立花園的豪華別墅,一般的別墅小區(qū)完全比不上這里的層次。它坐落在路邊,與柏油馬路間隔了五十左右的花園距離,又與旁邊相同別墅有著差不多百米的間隔,在夜間燈火通明。
腳踩到地面上的萘荷抬頭望向燈火輝煌的地方,相比網(wǎng)上的圖片,直觀的面對更能感受到這里的非比尋常。一個富商真能為一個情人付出這么多的金錢?
林玄幽下了馬車,同她一起眺望向別墅的方向,可以看見,那里的大門敞開著,左右立著兩位帶著面具的侍者。
萘荷不著聲色的看向停在花園的幾輛汽車,車牌號碼也并沒有遮掩,有的人看來并不怕被別人知道真實身份。至于這幾輛車有沒有什么問題,她也不會深究,畢竟她的目標(biāo)只有一個。
萘荷看了林玄幽一眼,二人同時邁起了步子,向著花園別墅里面走去,身后那輛馬車隱藏在黑夜的暗處,仿佛融進(jìn)了陰影里,然后突兀的,消失不見。
“您好,請出示您的邀請函?!鄙泶┭辔卜瑤е谏疬吤婢叩氖陶呱斐鍪直蹟r住了她們,侍者的聲音微微低啞,很有禮貌。
萘荷帶著輕薄手套的指尖將那份紅色邀請函展示了出來,目光從那侍者的身材上劃過。
雖然表面上看上去像是一名紳士,但是,是名女侍者。
那名侍者沒有什么過多的反應(yīng)就微微點頭收回了手臂,輕輕彎腰致意:“祝您今晚過的愉快?!?p> 萘荷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又從右邊的那名不動如山的侍者身上劃過。那個人應(yīng)該是名男性,而且很有肌肉,她有理由相信這位同時也擔(dān)任著保鏢的職責(zé),將沒有邀請函還要鬧事的人清場。
萘荷右手握著黯薔薇,如同拄著一根拐杖,左手搭在腹前不緊不慢的進(jìn)了門。預(yù)料之中的,對于她'手中的黯薔薇侍者沒有過多的反應(yīng),或者說,他們并沒有說明禁止攜帶私人物品,即使是武器。這也側(cè)面證明了這是一場不正常人的集聚。
微微泛黃的水晶燈照亮了鍍金的門飾,金紋的壁紙也使人略感眩暈,向前再走六步左右的距離便又是一扇門,同樣左右立侍著兩位黑色燕尾服,帶著黑金面具的侍者。
不同外面的那扇,這扇門是緊閉著的,在萘荷走近的那一瞬間二位侍者同時伸出了手臂一左一右握住了白玉色大門的金色把手,然后同時拉開行了一個迎賓禮。
悠揚(yáng)輕快的圓舞曲聲音瞬間回蕩出來,音符如同會跳舞一般的敲響人的耳朵,可以看見大廳高高的弧形穹頂和閃爍的水晶燈,讓人感覺仿佛回到了上世紀(jì)的歐洲。
最為醒目的,是正對面左右向上旋轉(zhuǎn)樓梯通往的二樓,鑲嵌在金碧輝煌的墻上的那幅巨大的,高約三米的巨大畫像。詭異的是,這并不是屋主人的畫像。
那畫像以黃色為背景,上面是一位穿著花衣服,挑著東西向著前方行走的金發(fā)男子形象,那被挑在一端的卻是一個眼窩空洞的,血淋淋的人頭,跟在男子身后的,也是腐爛了了一條腿的黑狗。
塔羅牌里的愚者……嗎?誰會在大廳鑲嵌一副暗黑風(fēng)格的塔羅牌?
萘荷看見了一位位打扮與環(huán)境很違和的客人,有的人俠客打扮卻在法式長桌前端著高腳杯跟吸血鬼打扮的女士交談,有的真的好似把這當(dāng)成舞會似的翩翩起舞。最為古怪的一個在自己的身遭扎滿了稻草,把自己扎成了一個稻草人,此時正把一塊蛋糕從嘴巴處分離的稻草外推進(jìn)嘴里。
他身上會不會生跳蚤?
萘荷想著,微微回頭看向已經(jīng)進(jìn)來并且?guī)缀鹾退⑿械牧中?,于是二人一聽邁進(jìn)了這道分隔的門內(nèi),身后的大門也應(yīng)聲關(guān)閉。
圓舞曲曼妙中透露著華麗的聲響,金碧輝煌的大廳,格格不入反而像在開漫展的客人此時其妙的融合在了一起。
萘荷首先觀察的是地形,大廳出去來時的門外,左右各有一個沒有門的長廊通道,燈光也是亮起的,有客人從那里向更深處走去,看來是允許同行,二樓的樓梯出有兩名侍者把守,那里應(yīng)該不允許同行。
萘荷突然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存在感很強(qiáng)烈的目光,那道目光明顯是沒有什么遮掩的,很大方而明顯的看著她,或者說,她們兩個人。
萘荷尋著直覺的方向看去,果然見到了半倚在椅子邊緣,身著黑色暗紅鍍金花紋古裝服飾的那個男人,那人帶著一張看起來略顯猙獰的鬼面,打扮像個古代的王公貴族,仿佛小說里的那種霸道邪魅王爺。
萘荷虛了虛眼睛,這人不是那龍宸皓又是誰。同時她也注意到,這人的目光似乎更多的落在了林玄幽身上,而她只是個順帶的。
真的是……不虛此行呢。龍宸皓面具下的唇角情不自禁的彎起,一雙仔細(xì)看去透著暗金色的眼睛帶著可以感受到的愉悅。
林玄幽自然也注意的到如此明顯的注視,同萘荷一樣抬眸看去,淡漠的目光從龍宸皓身上劃過。
萘荷微微側(cè)眸,小聲道:“這就是那個顧問,”言罷,她又看了眼龍宸皓,問林玄幽:“認(rèn)識?”
“不認(rèn)識,”林玄幽在斗笠的面紗下輕輕搖頭,轉(zhuǎn)開了目光,萘荷缺看見,那龍宸皓竟主動的向二人走來。
萘荷不著痕跡的挑眉,有些出乎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