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楊爍最初的計劃,因為擔(dān)心仗打起來后,斛律普看到形勢不妙會溜之大吉,轉(zhuǎn)而勾結(jié)孫皓,所以他想先到翠霞山青龍觀打探情況,如有可能,最好能將斛律普綁架起來。
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楊爍覺得自己還是先見一見黎高,最好能爭取黎高放棄與斛律普的合作,借黎高之手將斛律普抓起來,這樣也算是將功補過。
盡管棲云山黎家寨和翠霞山青龍觀表面上看似風(fēng)平浪靜,但楊爍知道黎高和斛律普不會傻到不做防備,肯定是暗藏殺機。
為避免引起別人的注意和懷疑,楊爍和薛勇只帶了三名隨從,化妝成為附近的果農(nóng)進(jìn)寨販賣水果。
黎家寨四周共有四個城門,現(xiàn)在卻只有南門可供通行,而其他三門皆已關(guān)閉,并且南門處盤查得非常嚴(yán)格,對每個進(jìn)寨的人都要詳細(xì)盤問。
薛勇和三名隨從順利地通過了值哨兵的盤查進(jìn)入到了黎家寨,輪到楊爍時卻是出了狀況,那值哨兵看到楊爍皮膚白凈細(xì)膩,不像是長期經(jīng)風(fēng)吹日曬的果農(nóng),便對他加強盤查,詢問他家住在什么地方,附近都有什么村寨。
楊爍沒有想到值哨兵會問他這樣的問題,更重要的是他如果張口說話就更是露出了馬腳,單憑口音就能斷定他不是本地人。
楊爍于是裝成啞巴,“哇哇”地對那值哨兵連比帶劃,還指著不遠(yuǎn)處向值哨兵解釋說家在何方,那值哨兵見狀便用俚語對他說了幾句話,這次楊爍更是著急,他根本就不清楚那值哨兵在說什么。
薛勇見狀,連忙將擔(dān)子放下來,返回到門崗,笑著對那值哨兵說道:“我與他同一寨子的,他小時候生病吃錯了藥,變成了啞巴。原本是他父親操持販賣,因為他父親生病,就讓他出來販賣水果補貼家用,這是他第一次出來,所以他父親就讓我?guī)椭樟弦幌?,還望小哥行個方便!”
薛勇掏出十幾枚五銖錢交給那值哨兵:“小哥辛苦了!大熱天的,這點兒錢給弟兄們買杯水酒解解暑氣吧?!?p> 那值哨兵將錢扔到薛勇身上,操起腰刀說道:“黎寨主說了,誰要是放過任何一個嫌疑人進(jìn)寨,那就軍法伺候,我不會為了你這幾文錢吃一頓棒子,識相的就束手就擒!”
薛勇連忙將楊爍拉扯到他身后,也拉開了架勢。
“怎么回事兒?”城門旁邊的一間小房子里又走出來一個人,看穿著打扮應(yīng)該是守護(hù)城門的小頭目。
“放行!”值哨兵在那小頭目耳邊竊竊私語后,那小頭目就毫不猶豫地說道。
薛勇連忙向那小頭目表示感謝,然后就讓楊爍擔(dān)起擔(dān)子往里走。
楊爍卻是感覺到有些納悶兒,小頭目的態(tài)度讓他都覺得有些不敢相信,他見薛勇招呼他盡快入城,也就沒有再細(xì)想,連忙擔(dān)起擔(dān)子跟在薛勇后面就往里走。
楊爍剛進(jìn)入城門,就聽到身后響起“咯吱吱”的聲音,他扭頭看到城門被關(guān),馬上明白人家是想要玩關(guān)門打狗的把戲,不顧多想,他扔下水果擔(dān)兒拉起薛勇就跑,既然無法逃出城外,那就盡快找個地方躲藏起來。
“你們跑不掉啦,趕緊投降!”那個小頭目沖著楊爍和薛勇喊道。
楊爍和薛勇不顧一切往前跑,三名隨從看到此情形后也將擔(dān)子扔下,跟在兩人后面猛沖。
十幾個值哨兵在后面邊喊邊追,引起路上行人駐足觀看。
“薛大哥,我們對寨子內(nèi)情況不熟悉,如果前面有官兵攔截的話,我們肯定就要被抓,我看還是分頭行動吧,這樣還能分散注意力!”五人氣喘噓噓地站在十字街口,楊爍向薛勇建議道。
“那我們怎么聯(lián)系?”
“每天正午就在此處見面?!?p> “好!”
五人來不及再詳細(xì)說明計劃,于是分開各自逃命。
楊爍沿著一條街道一個勁地向北逃跑,一直跑了大半個小時才停下來,四下瞅瞅并無異常,便躲進(jìn)一茶館,這一路跑得他口干舌燥,他也正好需要喝碗茶水解渴。
他進(jìn)入到茶館后,在最里面的一張桌子坐下來,害怕別人發(fā)現(xiàn)他的口音異常后被舉報,他便盡可能不說話,只用最簡單的“嗯、啊、好”字眼來回答。
楊爍看到茶館門口有幾撥官兵過去,他內(nèi)心暗暗祈禱這些官兵千萬不要進(jìn)入茶館搜查,要不然他休想逃脫。
又過了約半個小時,楊爍看到搜查他的官兵不再從門口經(jīng)過,猜想著那些官兵已經(jīng)去了其他地方搜查,便打算付賬離開,這才忽然想起自己根本就沒有帶錢,他總是嫌棄那五銖錢太重,裝在身上“嘩啦啦”地響得心煩,便讓薛勇負(fù)責(zé)付賬。
“老伯,我能不能先賒賬?今天出來得匆忙,忘記帶錢了。”楊爍有些尷尬地說道。
茶館的那老板打量了楊爍一眼,笑著說道:“一碗茶水能值幾個錢?既然小哥忘記帶錢,這碗水就算我請了!”
楊爍連忙拱手相謝,然后就要離開茶館,卻沒有想到和幾名官兵對面相逢,那幾個原本想要進(jìn)來喝茶的官兵一看到楊爍就認(rèn)了出來,便一擁而上,將楊爍摁壓住了。
楊爍被兩個士兵反扭著胳膊從茶館里押出來,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沒想到剛一進(jìn)寨子就被人家給抓了。
幾個士兵押著楊爍走到大街上,路過一處繁華的街區(qū)時,楊爍聽到身后的幾句士兵說起請功領(lǐng)賞,聽起得很是得意,他便趁他們不注意,突然奮起掙脫開束縛,向前就要拼命逃跑,那幾名士兵一愣,然后就猛沖上前想要制服楊爍,有一士兵抽出刀就朝楊爍砍來。
楊爍感覺到肩膀突然發(fā)麻,不顧細(xì)想,仍舊拼命向前跑去,他看到路旁有一雜貨攤架,便將攤架拉倒,阻擋士兵追趕,然后又繼續(xù)逃跑。
楊爍知道這樣逃跑也不是辦法,遲早會被堵截,他四周打量著尋找藏身之所,看到一家玉石店門口停放著一輛馬車,他不及細(xì)想,連忙跳上馬車,躲進(jìn)車篷之內(nèi)。
楊爍從車門掛著的絲綢簾縫隙看到那幾名士兵跑了過來,經(jīng)過馬車后繼續(xù)向前追趕,他終于松了一口氣。
楊爍這時候才感覺到肩膀熱辣辣地疼痛,用手摸了一下,看到手上沾滿鮮血,這才知道自己被那士兵砍了一刀。
他剛想要從馬車上下來,一掀開門簾卻看到有兩名士兵從玉石鋪里出來,他連忙又躲進(jìn)去。
“小姐,老夫人看到你請的菩薩一定會非常高興!”
“奶奶這些天總念叨著想請一尊菩薩,趁她馬上就六十大壽,我就當(dāng)孝敬她老人家的禮物,聰明吧?!”
“小姐是天底下最聰明的人!”
“就你嘴巴會說,上車,我們一起回家!”
“小姐,我可不敢!要是讓老夫人看見又要罵我沒有尊卑了?!?p> “什么尊不尊卑不卑的?上車!”
“謝小姐!”
馬車內(nèi)的楊爍聽到兩人對話心里就緊張起來,他希望那兩個士兵能在她們上車之前離開,可那兩個士兵卻并沒有離開。
楊爍所不知道的是,車外站著的這位小姑娘就是他要尋找的黎心,而那兩個士兵其實是黎府上的家兵。
“哎呀!”當(dāng)丫環(huán)替黎心掀開馬車前的門簾時,黎心看到滿臉驚恐的楊爍不禁驚叫一聲。
楊爍由于失血過多,原本白凈的臉龐更是沒有一絲血色。
丫環(huán)看到黎心驚叫,往車廂內(nèi)看了一眼,也不由尖叫一聲。
兩名士兵看到車廂內(nèi)的楊爍,于是都將腰刀抽了出來。
“干什么?”
“小姐,這人可能就是要搜查的奸細(xì)!”
黎心瞪眼看看那兩名士兵:“你們要是瞎說,我就割了你們兩個人的舌頭!”
那兩名士兵嚇得連忙后退,他們都知道黎心不好惹,還不如少摻和這事兒。
黎心和丫環(huán)上了馬車,那兩名士兵便駕著車回府。
黎心仔細(xì)打量了楊爍一番,看到他背后的衣服已經(jīng)被鮮血染透,便對丫環(huán)說道:“梅香,看看他還能不能活!”
梅香猶豫了一下,想要掀開楊爍被砍破的衣服查看傷情,楊爍卻連忙躲到角落里。
“脾氣還挺大!你是做什么的,是不是敵人派過來的奸細(xì)?”
“小姐何必多問?若想要我死,就把我交給黎高;如果想放我一條生路,就送小生出寨城,小生一輩子感恩戴德?!?p> “這么說你真是奸細(xì)!知道我是誰嗎?你自投羅網(wǎng)跑到我的車上,算你是倒霉到家了!你現(xiàn)在是我的俘虜,你得聽我的安排,而不是我聽從你的安排!”
“你想怎么樣?”
“我還沒有想好,看你的表現(xiàn)吧!”
“小姐,要不然我們把他交給老爺吧,他肯定夸你有本事!”
“我才不稀罕!正愁沒法再出寨子玩兒,這人就自投羅網(wǎng)了?!?p> “咱們要他有什么用?”
“試驗我制的藥管不管用?。 ?p> “小姐,你還敢瞎折騰???”
“那怕什么,反正治死他也沒有人知道?!?p> 楊爍越來越感覺到?jīng)]力氣,聽到黎心和丫環(huán)的對話,知道自己已經(jīng)無路可走,攢足勁兒突然對黎心發(fā)起襲擊,用虎口卡住黎心的脖子:“小姐,我是情非得已不得不這樣做,希望你能配合,趕緊送我出寨城!”
“要是我不呢?”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我會殺了你!”
黎心的丫環(huán)梅香看到后就想喊那兩個家兵,卻被黎心制止了:“不用他們管!”
黎心又對楊爍說道:“說話猶猶豫豫的,一聽就是胡說!”
“小姐,我真會殺死你!”
“我和你有仇嗎?”
“沒有?!?p> “你對我有恩嗎?”
“沒有。”
“我有責(zé)任要幫你嗎?”
“……,沒有?!?p> “那你為什么要殺我?”
“……”
楊爍被她逼問得無話可說,一把將她推到一旁,然后就想要從車上跳下來,黎心操起她買的那尊玉石菩薩砸向楊爍的后腦勺,楊爍只覺得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古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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