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指尖忽然傳來一絲鈍痛,一只白色的小蟲正試圖鉆入他的體內(nèi),他狠狠地甩了甩手,將那條蟲一腳踩死,地面出現(xiàn)一灘渾濁白色的血漿。
萊斯不可置信地看著躺在地上,失去知覺的女人。她的體內(nèi)竟然有魔種……她究竟是什么人?
石頭人咆哮而來,像群沖進戰(zhàn)斗前線執(zhí)著的工蜂。
萊斯咬了咬牙,一腳將女人踢下懸崖,正準備迎戰(zhàn)。而那群石頭人卻像沒看見他般地,竟將他越了過去,紛紛落入懸崖當中。
看來它們的目標并不是他,而是那個女人。
不禁嗤笑地心想,這女人到底是得罪了多少人,怎么人人都想要她的命。
隨即按下手腕間的遠程控制按鈕,畫面里出現(xiàn)了一位美麗的金色卷發(fā)的女人,她的臉上蒙上了薄薄的黑紗,讓人看不清她的面孔,但他仍覺得她是美的,美得驚心動魄,傾國傾城。美得讓無數(shù)男人匍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只為能博卿一笑,縱使粉身碎骨也死不足惜。
萊斯癡迷地看著眼前浮現(xiàn)的女人,為了她,他幾乎可以做任何事情,只要她說一句。
“做得好,萊斯?!?p> 他便可以所向披靡,戰(zhàn)無不勝。
粉嫩的唇微微翹起,宛如一個懵懂無知頑皮的孩童,眼里蘊含著的滿足的笑意,她在夸獎他。
他單膝跪下,做了個極為紳士的行禮。
“為您服務,真是我的榮幸,殿下?!比绻丝趟谒媲?,以示最尊貴的敬意。
女人心滿意足地結(jié)束了對話,仰躺在華貴的暗紅色沙發(fā)椅上,薄薄的白色睡衣勾勒出姣好的身段,她抬起雪白的嫩足輕輕搭在身旁男仆的手掌心里,清秀的少年不動聲色地拿出鮮紅的指甲油繼續(xù)涂抹,似乎早就習以為常。
“吶,阿諾,你愛我么……”
“……殿下,請自重。”
啪地一聲,少年的臉被打得偏了過去,浮現(xiàn)出鮮紅的手掌印。紅色的指甲油如同鮮血一般地,潑灑在她雪白的連衣裙上,緊接著反手又是一掌。
少年的嘴角被打出血來,但他似乎對疼痛并不敏感,因為心早已經(jīng)不在了。
“你在記恨我?!彼淅涞兀蛔忠痪涞卣f,“因為我殺了你的艾米麗。”
不得不承認,當他再次聽到聽到這個名字時,心臟不禁微微一顫。表情似乎有半分動容,他跪倒在地,頭低得不能再低??偸侨绱?,女人依舊不依不饒折磨他,最不能容忍任何一個人的背叛,而阿諾,竟然同她的女仆企圖私奔。她更不能容忍的,是他無視她。
換句話說,任何一個成年男人的無視,對她都是極大的侮辱。
而艾倫……也正是如此。
無論她使出渾身解數(shù)卻依舊得不到他的青睞,她要征服他,像男人征服女人那樣地征服他。如此想著,便覺得渾身無比的暢快,連毛孔都舒張開來。
然而在這條路上,死傷一兩個人,也是在所難免的。
她輕咬著指甲,唇邊溢出一抹邪氣的笑容,表情卻像個涉世未深的青澀少女,眼里有著一閃而過的紅光,她一口咬住眼前少年的脖子,他痛苦地悶哼一聲,最終聲音埋進了咽喉處。
他的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處的皮膚是完好的,遍布著屬于她的齒痕,女人仿佛是故意在宣誓她的主權(quán),連最隱蔽的部分也未曾幸免。
門把手旋轉(zhuǎn)的聲音響起,有人未經(jīng)同意便闖了進來。
一場吸血盛宴被突兀地打擾,女人不滿地赤紅著眼回身望去,只見門口佇立的人正好以整暇地與她對視,絲毫沒有不受歡迎的自覺,反而發(fā)出略帶嫌棄的聲音:
“嘖嘖,都說進食時美的女人才叫做真正的美女,我看你還沒有資格……”
她似乎被惹毛了,不斷地沖他怒吼著,門口的男人雙手上舉,作投降狀:“我最親愛的妹妹,我只是好心提醒你,晚宴的時刻已經(jīng)要到來咯,你的艾倫殿下還在象牙塔里等你……”
話音未落,只聽嘭地一聲,門便在他面前狠狠被甩上,距他尊貴的鼻尖也只差了不到一公分。
他灰溜溜地摸著鼻頭,摘下被震得四分五裂的金邊眼鏡,心道,嘖嘖,這女人真是一點都不優(yōu)雅……
未來得及多想,門被瞬間打開,只見一驚世駭俗的美人出現(xiàn)在他眼前。縱使知道自己妹妹的美貌,著實也小小地被震驚了一下。
歐式淡紫色的荷葉邊復古連衣裙將她的肌膚襯得白皙如雪,緊束的腰身不堪盈盈一握,同色系的小禮帽上插著幾根沾著水晶的深紫色羽毛,五官精致的仿佛落入凡間的精靈,那雪白的脖頸上裝飾著的是他去年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價值連城的鉆石項鏈,細碎的光芒盡數(shù)閃耀,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
他勾起唇來微微一笑,做了個紳士般地邀請:“美麗的艾什莉小姐,我有幸能成為你宴會的伴侶么?”
艾什莉高傲地抬著天鵝般地頸項,似乎并不將他放在眼里。
“不,你只是仆從而已。”
她的伴侶另有其人,艾什莉沖他調(diào)皮地眨眨眼。
奧斯汀將寵溺地笑容掛在唇邊。
*
魏藍此時正處在深谷的最低處,五臟六腑像被移位了般地,劇痛起來,唇邊痛苦地溢出悶哼,適才幽幽轉(zhuǎn)醒。
她怎么了,這里是哪里?
手邊傳來滑膩如液體般的觸感,是血么……
“你醒了?”低沉沙啞的聲音自耳邊傳來。
“我們得想辦法從這里出去,我答應過露西的,要護送你回城堡里去?!?p> 她憑借著微弱的光亮,看向不遠處坐在黑暗角落的人,那人的懷里抱著一個碩大透明的水球,而那水球里竟然裝著一個人……她不敢置信地看著它,竟然是他們要找的莫妮卡,馬修的未婚妻。
“馬修?”她的聲音干澀難聽,宛如粗磨的沙礫一般。
“這是哪……”
“你被人從上面推了下來,我也是?!?p> “這里,是懸崖底處?”
“不然呢。”
“誰把你推了下來?還有,莫妮卡為什么在一個球里?”
她渾身未著寸縷,宛如一個嬰兒一般蜷縮在母體的子宮里,在她的肚臍處還連著一條淡淡的紅線,像臍帶一樣。
“是朱莉,她趁我不注意,觀察腳印的時候把我推了下來??晌也]有死,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沒死,你也是……”
“像是有人把我們接住了一樣,我的身體沒有半點不適,看起來要比你好很多?!?p> “還有,來到這里時我就發(fā)現(xiàn)了,他們看起來和莫妮卡一樣……應該都是失足掉下來的人。”馬修指著散落在各處的水球,果不其然,那些水球里都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有些已經(jīng)被從上面落下來的石頭砸碎,透明的液體散落的到處都是,這也就是她剛剛摸起來像血的東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