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還是只有思柔能夠安撫住楚伯伯,他們父女情深,楚伯伯就算是為了女兒也會撐下去的?!甭逵鸷莻€感性的人,見到剛剛那一番場景,不由得心生感嘆。
不過,她身旁的易攸寧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半天沒有說話,完全不像是他一貫的風(fēng)格。洛羽涵覺得奇怪,盯著他瞅了半天,最后實在受不了了,就戳了一下他的腰:“想什么呢?怎么都不理我?”
易攸寧被她戳回了思緒,寵溺地勾了勾洛羽涵的鼻尖:“干嘛戳我?”
洛羽涵沖他撅了噘嘴:“誰讓你一直不理人家?!?p> “沒,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罷了?!?p> “還能有什么是我們易大公子想不通的?說出來讓我跟你一起想。”
“嗯?我在想楚思柔一大早去了哪里?!?p> “她出門了嗎?你怎么知道的?”
“她剛才進屋的時候,身上帶著些涼氣,就像是一大早從外面回來的時候的那種感覺。況且,她住的地方離楚莊主很近,看她剛才對楚莊主的關(guān)心,如果在府里,斷不會來得如此遲。”
“大哥的房間不是在另一邊嗎?怎么會是很近呢?”
“她還沒有住到其琛那里,那天回來的時候她便說不想離楚莊主太遠,萬一出了什么狀況,她能夠及時照應(yīng)?!?p> 結(jié)果,等到真的出了狀況,她的照應(yīng)還真是及時。
“可能是她睡得太沉,沒有聽到吧?!甭逵鸷@話說得沒有底氣,畢竟這個借口連她自己都說服不了。
楚思柔暫歇的臥房與楚江闊的不過只隔了幾間,連在其他院子里休息的洛羽涵他們都能夠聽到混亂立刻趕過來,這個做女兒的,離得這么近,沒道理會最后一個才出現(xiàn)。
如果真的是因為受驚而昏睡,只怕更是淺眠。最大的可能,便是她根本就不在雅苑之中。
“還有她剛剛的笑,讓我覺得不安?!?p> “笑?我怎么沒看到?她一直都是很擔(dān)心的樣子,從頭到尾都愁云滿面的,哪里有笑過。是不是你看錯了?”
“可能,是我多心了吧?!?p> 洛羽涵不懂他為什么會懷疑楚思柔,他們所認識的思柔,是個乖巧甚至還有些害羞的女孩子,話不多,嬌滴滴的,有孩子的天真爛漫也有大人的體貼穩(wěn)重,是被楚江闊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公主??赡芫褪且驗檫@樣,才給了其他人一種距離感,感覺她遙不可及,難以靠近吧。
易攸寧嘴上說著自己的多心,可是心里的懷疑仍在,經(jīng)過一連串的事情,他對楚家的戒心已起,然而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臆測,沒有半分證據(jù),他也只能把所有都放在心里,畢竟說出來,也不會有多少人相信的。
兩個人就隨意地溜達著,沒有牽手,也沒有告訴對方自己想去哪。不過,步調(diào)一致的人,即使不用說,他們最后也會不自主地走到同樣的地方。
默契這兩個字,有時候真的很玄妙。
他們都想去看一個人,可惜那個人此刻卻不在了。
“思晴呢?她跑哪兒去了?”洛羽涵一進去就只看到了收拾得整整齊齊的房間,擺設(shè)完好的藥箱,連花兒都被水滋潤過了,卻唯獨沒看到本該好好躺在房里養(yǎng)傷的楚思晴。
“來人!人呢?楚大小姐去哪了?”洛羽涵里里外外找了個遍,都沒有找到,只好去問附近的下人。
下人聽到她的聲音,連忙趕過來:“小姐,有事嗎?”
“屋里的楚大小姐呢?她人去哪兒了?不是讓你們好好照顧她的嗎?”
“楚,楚,楚。”
“楚什么楚,我問你她人呢?”
“小的們沒看到啊?!?p> “你們這么多人,難道一個都沒看見?”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只剩下?lián)u頭了。
“剛才一陣驚慌混亂,我們也都沒有人注意楚大小姐,誰也沒有看到她是什么時候離開的。”
被慌亂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以至于有人走動他們竟然都沒有察覺。這種事情,還是頭一次在丘山雅苑發(fā)生。
易攸寧都來不及去找人,先訓(xùn)斥道:“那邊的事情與你們何干?難不成是忘了,苑中各處的人要各司其職。如果有什么亂子就忘了自己的責(zé)任,那雅苑的守衛(wèi)豈不是如同虛設(shè)?”
“對不起易公子,是我們疏忽了,不會再有下次了。”
“現(xiàn)在是多事之秋,你們可不能自己先亂了方寸。”
“是,我們現(xiàn)在就去找楚姑娘?!?p> “不必了,找人的事情我另外派人去,你們護衛(wèi)好就夠了。”
眾人接到命令,又各自散去。
經(jīng)過一場說大不大的廝殺,難免會人心浮動,這一點,易攸寧心知肚明。他不追究但是還是要提點,再大的亂子也暫時過去了,再亂的心,也該定下來了。
“攸寧,我們?nèi)ツ睦镎宜俊?p> “我沒打算去找。”
“為什么?”
“房間收拾得干干凈凈,想來她的傷勢已無大礙,她不想留在這里,你又何苦去尋她呢?”
“可是,她能去哪兒呢?難不成又回溫柔鄉(xiāng)了?”
是啊,她能去的地方,還能有哪兒了。
“或許,她去了……”易攸寧忽然想起夢魂宮主對自己說的那句話:她是我的命,我是她的魂。
命與魂,密不可分。
或許,她只是去找了另一半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