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放下成見
“都這個時候了,誰和你開玩笑。”蘇曼說著一邊伸手朝他肩膀用力打去。
撲哧一聲,榮軒發(fā)出了痛苦的聲音。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發(fā)現(xiàn)你受傷了?!碧K曼仔細(xì)定睛才看到他肩膀受了傷,看著他有些憔悴的樣子,心中有些自責(zé)。
“你受傷了,該怎么辦,我們得趕緊回去?!碧K曼伸手扶著他,不由得嘟囔著,“哎呀,這里信號沒有,不能用手機也不能打車,還有很長一段路,世子,我們估計天黑才能回到你府上?!?p> 榮軒仔細(xì)聽著她嘀咕,想起了蕓娘所說的話,她或許真的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蘇曼見他沒有知會自己一聲,以為他是流血過多,想著自己自打來了這里動不動就變成傷殘人士,故而準(zhǔn)備了一些急救藥,將榮軒放在一側(cè)平坦的石頭旁坐下,旋即伸手掏東西。
榮軒咳了咳低聲問:“你在找什么?”
蘇曼從懷中取出了一個荷包,里頭有她讓幽若備好的止血藥還有金瘡藥,以防不時之需,沒想到今日就用上了。
蘇曼挨著他一同坐下,隨后將自己的裙擺撕下。
榮軒的臉上因為流了不少血而有些蒼白,但還是堅持著問道:“你做什么?”
蘇曼示意道:“當(dāng)然是幫你止血了,這若是走到世子府,只怕你早已血流而亡了,脫掉衣服?!?p> 榮軒猶豫了一下,隨后聽話得退去上衣。
蘇曼正將止血藥放在一側(cè),抬頭看見他的背上有幾條長長的疤痕,瞬間心中一滯,有些不是滋味,但還是鼓起勇氣,將他肩膀的三處傷口擦拭干凈,隨后敷上了止血藥,再用撕扯好的布條替他包扎。
許是因為包扎了有些束縛,他不能自己自如地穿好衣裳,蘇曼代為幫忙。
榮軒看著她的臉就快要貼在自己身上,嗅著她發(fā)間的清香,不由得嘴角微微一抿,心里說不出的喜悅。
他從未奢望過有一日,他能與她安靜地坐在一起說說話,更沒指望她會幫助自己。
想起自己從前不信任她,對她種種刁難折磨,而她還不計前嫌醫(yī)治自己,榮軒思緒紛亂將臉一揚,心中甚是愧疚,看著她的側(cè)臉良久沉聲道:“謝謝你,蘇曼。”
蘇曼終于停下手中動作,與他一道并肩坐著,抬頭看了看天色,太陽已經(jīng)落山了有些黑了:“沒什么,你也是為了救我。話說我應(yīng)該感謝世子,若非世子舍命相救,只怕我早已歸西了?!?p> 榮軒看著這如墨濃稠般的夜色,目光停留在她的臉上,想起了之前相遇之后的種種,對她心存許多虧欠,醞釀了許久很是正式道:“對不起?!?p> 蘇曼本來正欣賞著夜色,聽著秋蟲的聲音,突然空氣冷了一會兒之后聽到這話,轉(zhuǎn)眸笑道:“世子,這是什么話。”
“我為我曾經(jīng)的偏見,為自己曾經(jīng)對你造成的傷害道歉,雖然我知道道歉永遠(yuǎn)彌補不了曾經(jīng)對你的傷害,可我還是想要彌補你?!?p> 他的這番話聽著很誠摯,而且他的眼神也很真誠,空氣中安靜極了,蘇曼注視著他,曾經(jīng)與他是水火不容,他們之間永遠(yuǎn)都有一條難以跨越的鴻溝。
她對他的抱怨還有憤怒早已被沖到頂點,可是如今過去已經(jīng)過去了,她回到了天樞閣,他后面為自己做的一些事情,蘇曼也有些耳聞。
執(zhí)著于過往的恩怨,只會讓自己泥足深陷,在這里她不能處處樹敵,唯有這樣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榮玥說過,他是一個高傲的人,他如今能夠?qū)⒅矸輰ψ约赫f這番話,這不像榮玥口中的世子。
而且方才她看得清楚,他背上有幾條深深的疤痕,一看就是歷經(jīng)歲月的,他會有如今這性子,只怕也與他早年征戰(zhàn)沙場有關(guān)。
想到這,蘇曼心中思慮了一會,將敵人變成朋友,這也是一種策略。
“世子不要再說了,過去的已經(jīng)過去了,我很欣慰能夠聽到世子說這一番話?!碧K曼心中會意面上含笑道,“世子,也許我們的過去沒有一絲美好的回憶,但是希望將來我們能夠成為朋友?!?p> 朋友,榮軒一顆心仿佛被一束陽光直直照射著,不禁笑道:“我們是朋友?”
“咱們經(jīng)歷了今日的生死,也算患難之交了,當(dāng)然如果世子覺得我蘇曼不配當(dāng)你的朋友,那就當(dāng)我剛才什么都沒有說?!碧K曼把話說好聽一點,這樣往后見著面也不必再尷尬,多一個朋友多一個機會嘛。
榮軒心中雖有些亂,但是想到她對自己的態(tài)度比之前好許多,攢緊的拳頭松了些,點了點頭,面上隱隱露著幾分笑意。
這些天,他日日期盼地不就是她能夠?qū)ψ约河兴挠^,別再對自己緊繃著一根弦,別把自己當(dāng)敵人。
朋友,這兩個字換做旁人提出來,他都是沒有一絲感覺。
可從她口中提出,他竟莫名心中一動。
若是沒有記錯的話,他們自打相識以來,就從未有過像今日這般的交談。
能夠讓她對自己心結(jié)稍稍解開些,這是一種進(jìn)步。
要知道,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她會對自己說出這些話。
蘇曼不由得打了個噴嚏,因為夜?jié)u漸深了,不過這肚子也咕咕叫了。
那聲音根本就捂不住,榮軒聽在耳中,蘇曼不好意思地羞澀一笑。
榮軒起身道:“你等著我?!?p> 蘇曼還來不及多說一句,他已經(jīng)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她知道他是為自己覓食去了。
可是這天色真的有些黑啊,一個人怪害怕的,蘇曼忍不住脫口道:“世子,你別走遠(yuǎn)?!?p> 說著,她想起自己之前準(zhǔn)備的火石,不由得打了打后腦勺,這節(jié)骨眼差點忘了。
自打魂穿至此,她總覺著什么高科技都沒有,生活挺不方便的。
特意讓易寒為自己準(zhǔn)備了容易打火的火石,適逢傾城公主三天兩頭就來城河山莊,她送了一個上等的火石給易寒,易寒根本就不需要,給了自己。
不要白不要,就算害怕,蘇曼還是挺起身子,就近撿了一些樹枝,若是待會他真的捕食到什么野味,自己也省的再多等。
蘇曼蹲下身子,將一側(cè)的石頭疊起來圍成一個簡單的灶臺,然后取了一把細(xì)細(xì)的干樹枝,用火石打著,摩擦了幾下,火星刷的一下點燃了,她開心極了,易寒那個悶葫蘆總算是給了自己一個有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