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獅鷲這兩個字后,阿金本能地就緊張了起來,問道:“獅鷲?那些長得像貓又像鷹的怪物?那可不是好惹的東西。非常可怕也非常致命?!?p> 小時候他聽聞過獅鷲的故事,講述者是他的叔叔,一個曾經(jīng)擔任過貴族老爺獵場的獵人。他因為一些原因被辭退了。故事里,一只瘋狂且嗜血的獅鷲屠殺了起碼十五個士兵,讓他們的尸體荒野上暴曬。殺死了不計其數(shù)的農(nóng)夫、馬匹和犬子,只是為了娛樂或者飯后運動。
交戰(zhàn)中的貴族老爺甚至因此停戰(zhàn)了,他們可不想讓寶貴的士兵死在畜生的手里,他們的死應(yīng)該更有價值。農(nóng)夫畏于耕作,行商不再出門,店鋪關(guān)閉,每天最多的就是一群人狼狽的跑向酒館,似乎只有石頭房頂和酒精能給他們帶來些安全感。
不過好在,某個獵魔人來了,獵人和怪物的合體,奇怪的發(fā)色和瞳色,總而言之,一個...冷面孔但熱心腸的家伙,他追蹤到了獅鷲的巢穴,殺死了它。
威脅解除,戰(zhàn)爭繼續(xù)。哈,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就在阿金回憶往事的時候,余無正在用樹枝攪拌著石碗內(nèi)的汁液,說道:“它們盯上了我,殺了我的馬,擾得我無法睡覺。所以...我打算在這兒解決這個麻煩,那頭野豬就是誘餌?!?p> 獵人藥膏可以很好的消除自己的氣味,靈視便于追蹤野豬的行蹤,林子多少可以限制獅鷲的行動。
只要擊殺或者殺傷其中一只獅鷲,就不怕它的同伴一直待在天空。剩下來的事情,就交給劍和火球,希望它們比喙和利爪更起作用。
阿金反應(yīng)過來,坐到了余無對面,說道:“這可不是好主意!我聽說就連刀斧都沒辦法傷害他們?!?p> 余無觀察著阿金的表情,充滿了猶豫和遲疑不決,問道:“除此之外還有什么原因,是嗎?你是不想讓我們狩獵獅鷲,還是不想讓我們在這兒狩獵它們?”
阿金摘下軟帽,露出了半禿的腦殼。他扒拉著略微稀疏且油膩是頭發(fā),說道:“明天、或許后天,貴族老爺要來這兒狩獵。如果他出了些什么事情——就算只是心情不好了,我都會有大/麻煩?;蛟S會被趕出這片林子也說不一定,我和孩子們需要一個安定的地方過活。”
說到這里,阿金為篝火添置著柴,好像自己需要為余無做些什么,才能有勇氣提出無理的要求。
余無聽出了話里的意思,說道:“你有什么好的建議嗎?例如說,附近有沒有別的林子?!?p> 阿金重新將帽子帶上,指著南邊說道:“在那個方向,一天、一天半,有一片足夠大的林子,也夠深。不過我聽說,那里除了會有狼和老虎外,還有些其他什么東西。還有人說在林子的身處有一座神秘的大宅邸?!?p> 傳說哪里有個會用巫術(shù)的怪物。
一天...一天半。
余無在思考,阿金在等待,場面難免會變得有些沉默。
“阿金,現(xiàn)在情況是這樣的。獅鷲,準確的來說是這兩頭獅鷲盯上我好幾天了,一直在頭上盤旋。昨晚,它們襲擊了我,但顯而易見的,它們沒有得手?!?p> 鍋里的汁液變得濃稠,火候估計差不多了。氣味,那股氣味開始有點上頭。
“如果這兩天還是沒有得手,我估計它們就會去捕食。這不是件好事,它們吃飽后只會繼續(xù)跟上來。而且,我也沒把握一定能將它們引開。所以,它們很有可能先在這里填飽肚子。這對你來說不是好事,不是嗎?就像你說的,它們非常致命,而這兩天對你來說很重要?!?p> 余無的想法是,如果能在今天將獅鷲殺死,就能很絲滑地解決這件事。
阿金會意,反問道:“您的意思是,就在今天?”
“我現(xiàn)在制造的這種...藥水,對獅鷲有著非常有吸引力?!焙诩y草的汁液除了有強烈的血腥味外,還有一種對人類來說不怎么會注意,但獅鷲特別喜歡的味道。
阿金不得不同意這個計劃,畢竟,也沒多少讓他發(fā)言的機會。
“有什么我能幫得上忙的嗎?先生?!?p> “都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余無。來自亞楠?!庇酂o繼續(xù)說道:“可以告訴我這片地方叫什么嗎?我的同伴告訴我,這里似乎不屬于橡郡也不屬于柯郡?!?p> 阿金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酒壺灌了一口,說道:“我也不知道,這里只有什么什么鎮(zhèn),什么什么村落,什么什么莊園,都屬于不同的貴族老爺?!?p> “那,我們最好不要打擾到貴族老爺?shù)纳?。?p> 兩個小時后,一頭渾身涂滿了黑色瘸腿野豬在林子內(nèi)亂竄,它渾身散發(fā)著鐵銹似的味道,而由于后門持續(xù)傳來的陣痛,它又沒辦法停下自己的腳步。
天空中,獅鷲嗅到了令自己癡迷的味道,視野中出現(xiàn)了一頭看起來就很美味的獵物。
其中一只發(fā)出了一聲鷹嚦,振動翅膀飛撲了下去。另一只則滑翔向了其他個方向,觀察著有沒有其他存在痕跡的同時。
不死人、騎士和獵人正在那頭野豬屁股后面追趕著,稀疏的林子并不足以隱藏他們的行蹤,但身上那套粗糙的樹葉編織足夠渾肴獅鷲的視線了。
跑動了一會后,野豬終于在血液和體力流失是雙重打擊下緩慢了下來,而正是獅鷲突襲它的好機會。
“英梨梨——!??!”
獅鷲發(fā)出了恐嚇式的尖嘯,它要壓榨出獵物最后的體力,讓它再次奔跑,以不至于在撲殺時,獵物還有奮力一搏的機會。
野豬果然踉蹌地再次跑動起來,不過,它好像快要跑出這片林子了。
“英梨梨——??!”
其中一頭獅鷲飛撲了下來,它就像道絢麗的殘影,瞬間撲倒了野豬,利爪深深嵌入了它的身軀,鮮血被擠壓出身體,鮮血中「芬芳」的氣溫充斥著獅鷲的嗅覺神經(jīng)。
它收攏起自己寬大的羽翼,頭顱高昂地盯著前方。這一幕讓追蹤中的三人差點停止了心跳,那銳利的眼神似乎在訴說著:「我看見你了」。
然而,事實上并沒有。
那頭獅鷲緊接著就一頭扎進了野豬的肚皮,這頭家庭破碎的野豬痛苦地嚎叫著,滲入它血液內(nèi)的「流觴」沒有減少它的痛苦,反而讓這段時間邊長了。
“我們該出擊了嗎?還有,兩位你們打算怎么殺死它們?哦,它們可太大了?!鲍C人阿金緊張得止不住地低聲言語著,即使這種聲量除了他自己外沒人能聽得見。
相比起他,余無和張夢飲就沉著冷靜得多,他們在等待這頭獅鷲吃掉更多含有麻痹因素的野豬肉。
這頭野豬足夠大,夠一頭獅鷲吃個半飽了。
另一頭獅鷲此時緩緩降低了高度,在伴侶吃夠后,就該輪到它下去進食了。
野豬很快沒了動靜,大半的內(nèi)臟被吃掉,獅鷲和大部分食肉動物一樣喜歡這種鮮嫩。
余無和張夢飲對視了一眼,時機成熟。他們能看見獅鷲的動作緩慢了下來,無論是吃飽了還是藥物發(fā)作,現(xiàn)在都是個好時機。
余無記憶欄中的「鋼鐵身軀」被他換成了「大火球」,隨著他的低聲吟唱,左手上的咒術(shù)手套發(fā)出微光,爆裂元素憑空出現(xiàn),聚集在了手中之中。
進食中的獅鷲感知到了危險的到來,然而那顆巨大的火球更快,拖著彗尾砸向了它。
砰!??!
一聲巨大的轟鳴掩蓋住了獅鷲的慘叫,橘紅色的熊熊火焰將它徹底覆蓋,它撲騰著翅膀卻發(fā)現(xiàn)無法調(diào)動肌肉,在烈火的焚燒中,皮毛與骨骼融化成了一團。
它連掙扎都余地都沒有。
“這..這..這是巫術(shù)?。 卑⒔鹪谝慌泽@駭?shù)啬剜?,在他看來余無手中發(fā)出的火焰這件事,遠比眼前有獅鷲被熊熊燃燒來得可怕。
張夢飲也被「大火球」的威力嚇到了,然后他看見余無蒼白著臉,顫抖著拿出那只水晶瓶喝了一口。
“咳咳,我顯然低估了這個術(shù)的威力?!?p> 天空中,剛降落到一半的獅鷲夸張地扭動著身體,幾欲落下,然而它最終卻振翅而飛,不知取向。
張夢飲脫下樹葉編織,走出隱藏身形的樹木,抬頭看著天空中消失的身影,他說道:“顯然...你也錯算了它的反應(yīng)?!?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