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生活不盡如人意。
但那個周末,我過得很快樂。
王菲的歌聲,很治愈。
我忘了很多的不愉快,我慢慢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善意。
周一上學(xué)的時候,我把錄音機還給了羅杰。
“怎么樣,好聽嗎?”他問我。
“嗯。很好聽。”
“你要是想聽,隨時可以問我借,我還有別的磁帶,都可以借給你?!?p> “嗯。”
我應(yīng)答著,但我沒有打算再去找他借錄音機。
我那么那么渴望與他靠近,又那么那么害怕與他靠近。
下午放學(xué)以后,我早早的回了家。
我沒有出去瞎逛。
回到家,我坐到書桌旁,開始老老實實看書寫作業(yè)。
看書寫作業(yè),這對我而言,是一件近乎不可能的事情。
但我真的做了。
頹廢了很長一段時間,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經(jīng)歷了無盡的迷茫。
這一切在遇到羅杰之后,慢慢有了轉(zhuǎn)變。
他是那個帶給我希望,讓我感受到這個世界溫度的人。
我有了更大的,好好活下去的勇氣。
我正用盡全力寫著作業(yè),沒一會兒,我媽回來了。
她在她的房間里翻箱倒柜的找著什么。
她今天明顯比平時回來的早。她一回來,家里的氣氛立即變得緊張。
我把頭埋的更低,假裝處在與世隔絕的狀態(tài)。
“你看見我的存折了嗎?”我媽一番尋找無果,進來問我。
原來她在找存折。
“沒有。”我小聲的回答。沒敢抬頭看她。
我猜想她的臉,此刻一定又是板著的。
她在家,幾乎就沒有笑過。
“闖了鬼了!好端端的,怎么就找不到了!”
她一邊罵著,一邊開始在我的房間里翻找起來。
我特別介意自己的東西被隨意翻看。
再怎么說我也應(yīng)該有自己的隱私不是么?
這樣一次又一次當(dāng)著我的面翻我的東西,我真的接受不了。
“沒在這里面。”我忍不住說了一句。
其實每一次我多嘴的時候,我都知道我不應(yīng)該多嘴。
可就是忍不了。
忍一時風(fēng)平浪靜,這句話我始終沒有領(lǐng)略它的精髓。
我常常沖動,眼睛里容不下一點點沙子。
從小,我就一直認(rèn)為這個世界非黑即白。
對就是對,錯就是錯。
然而現(xiàn)實,哪有那么多剛剛好的事情。
我媽的情緒,本來還算平靜,我一開口,立即就把她惹了。
“不在這里,那你說在哪里?你的手腳干不干凈,你自己不清楚嗎?”
“我又沒拿!”
我忽然怒火中燒,大聲的吼了一句。
我不是小偷,不是小偷!
我沒有偷過任何人的任何東西!
“你還有臉在這里吼!就因為你做的那些事,我的臉都丟光了!養(yǎng)了你這么一個廢物!”
我媽抄起一本書,對著我的后背擊打。
我忽然就安靜了。
或許是已經(jīng)麻木,或許是已經(jīng)心死。
我媽打了我一陣之后,把書甩到我的桌子上,又回了她的房間。
看起來,她很著急找到存折。
可是銀行不都已經(jīng)下班了么?
她找存折有什么用呢?
況且上次我爸集資都沒有錢,家里還能有存款?
是出什么事了嗎?
我正胡思亂想,忽然聽到我媽急匆匆下樓的聲音。
看樣子,她應(yīng)該找到了存折。
我感到無比的委屈。
我都說存折不在我房間,為什么她就是不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