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邪
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下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山脈連綿不絕地向遠處延伸,山腳是青蔥的樹林,山麓是小樹,山頂是白皚皚的。
陸蘇指著白皚皚的山頂,說:“看,這就是夏天的雪,古人若是知道這估計也不會認為‘下雨雪’是妄言了?!?p> “果然是雪耶,原來夏天真的有雪?!?p> “走吧,我們近距離看看雪的世界?!?p> 這是最后一天的旅行了,而陸蘇除了旅行,什么也給予不了,那玩得開心點吧。
張小雪鼻子被凍得通紅,稀鼻涕流了出來,還打了一個噴嚏。陸蘇把包里的圍巾拿出來,將她的脖子圍了一圈。
張小雪說:“你怎么什么都能計劃到啊,大到旅途的時間掌控,小到一條圍巾?!?p> 陸蘇說:“自己比較喜歡思考吧,但是也是因為精打細算,錯誤是犯少了,但是每次發(fā)生錯誤都是大錯誤,許多時候是不可挽回的錯誤?!?p> “你真的沒有交過女朋友?”
“沒有,要是說照顧人的比較細致的話,那就是我學過人文關(guān)懷,當過醫(yī)生,見的人多了認識自然就廣了?!?p> 張小雪壞笑道:“你能跟我解釋一下你包里的姨媽紙是怎么回事嗎?”
“如果有人緊急,就拿去用,沒緊急情況自然也有妙用?!?p> 接著陸蘇席坐在地板上,把鞋脫了下來,把姨媽紙鋪在鞋上,又穿了起來,陸蘇說:“你也來吧,保暖又護腳的,大小剛剛好?!?p> “這是誰教的?。俊?p> “我大學的同學教的,軍訓的時候要二十公里越野,有一個教官告訴女生可以這樣子做,后來商店的姨媽紙都被買光了,全被男生買了。”
“我不要,這么不雅的事我做不出來?!?p> “我不強求你,待會你就懂為什么了?!?p> 纜車不能直接到山頂,爬到山頂需要沿著棧道步行,張小雪走幾步就累了,而且腳被凍得有些疼,于是叫停陸蘇說要裝姨媽紙,因為叫的太大聲,惹得周圍人都在好奇地回頭了,還有一些旅客在請教其中的學問,知道為什么后還想試一下,一包姨媽紙就分完了。
陸蘇問:“現(xiàn)在是不是舒服許多了?”
“確實是,真想不到還有這個用處?!?p> “其實登山鞋已經(jīng)有防寒防護護腳等功能了,但是還是不適合我們這些不經(jīng)常運動的人?!?p> 棧道的上下方都是白雪,植被幾乎沒有了,白雪之中露出的只是暗黑色的石頭。陸蘇說:“看吧,你現(xiàn)在就在雪的世界里了,雖然現(xiàn)在不下雪。”
“果然很漂亮,可是不下雪為什么還有那么大多雪呢?”
陸蘇說:“不一定下雪才有雪啊,只要溫度夠了雪就有了?!?p> “我以前也在夏天見過雪,那是在澳大利亞南部,國內(nèi)是夏天,可是那里正值寒冬?!?p> “你說你要看雪的時候我就計劃過要不要去澳大利亞、新西蘭或者南非,因為南半球正值冬季,但是算了一下,坐飛機都要很久的,我們時間根本不夠,后來想想一般情況下有三種情況會有雪,除了寒冷的冬季,還有就是高緯度地區(qū),比如冰島或者美洲北部,再有就是高海拔地區(qū),我還想著帶你去XZ呢,一問阿泰才知道有這個地方。”
張小雪說:“這里的雪真的很美,我很喜歡,阿蘇你真好?!?p> “知道我是對你好就行了?!?p> “對了,你為什么要對我那么好呀?我們才認識幾天啊,你連我是什么人都不清楚?!?p> 陸蘇說:“那你為什么要跟著我呀,你也不認識我對不對?”
“你是醫(yī)生,醫(yī)生照顧病人不是責任嗎?”
“我承認,最初的時候是由于愧疚,我以為是我的藥出了問題,現(xiàn)在看來果然出了問題,一點用都沒有,真失敗啊,和你相處的幾天里漸漸地接納了你,你不再是病人了,是我的親人,照顧情人不是理所當然嗎?”
“起初我也很警惕的,后來你沒有對我有壞心思,還是個大好人,你就進入我的世界了?!?p> 陸蘇說:“吸點氧,我們繼續(xù)走吧。”玉龍雪上海拔高,還是嚴寒地區(qū),所以高原反應更劇烈,陸蘇還能適應過來,但是張小雪只能走一段路就吸一下氧。
看到“5680米,玉龍雪山”的紀念碑時,張小雪終于忍不住睡在雪地里了,看著她大口吸氧大口喘息的樣子,陸蘇只能如釋重負地笑了。陸蘇買了一塊獎牌,在上面寫上了張小雪的名字,對張小雪說,“恭喜你,挑戰(zhàn)成功了?!?p> 山頂只有幾個人,與山下的密集的人群形成了對比,從山頂望下去,就覺得不枉此行了,很多人止步在下纜車那里,下了纜車就紛紛找地方拍照了。
陸蘇和張小雪看往來時的路,彎彎曲曲的棧道雖然不長,但是卻是一個提升的平臺,因為這里的雪更厚、更白、更好看。明媚的陽光飛瀉而下,虎跳峽就在前方隱隱約約傳來雷鳴般的激水聲,兩人就這樣相互抱在一起。
張小雪發(fā)現(xiàn)陸蘇的右手中指帶了一個戒指,戒指上的鉆石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張小雪知道右手帶戒指的意思是心有所屬。陸蘇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盒子,打開,單膝跪地,說:“小雪,我們結(jié)婚吧?!焙凶永锏慕渲冈诤完懱K手上的明顯是同一個款式,也在陽光里閃閃發(fā)亮。
張小雪沒有立即回答,而是雙手掩面,哭了,哭得梨花帶雨。陸蘇單膝跪著,依舊含情脈脈地看著她。
在張小雪抽咽之中,陸蘇拉過張小雪的手,輕輕地在她左手中指戴上了戒指,自己手中的戒指也從右手中指換到了左手中指,那是“名花有主,已經(jīng)訂婚”的意思。
陸蘇說:“你在雪中出生,天生帶有雪的祝福,今天在大雪之下,雪一樣會祝福我們的,因為這是打破了自然極限的夏天的雪啊?!?p> 張小雪答應了,她沒有理由拒絕了,前幾次都是開玩笑或者有所顧忌,這次是認真的,她的一生將交付給這個一心一意的傻男人,真是傻啊。
張小雪解開衣服領(lǐng)口,拿出那一條傾城之戀,陸蘇也將脖子上的傾城之戀拿下,他們把兩條傾城之戀拿起來,對著陽光,兩塊心形的月光石在山之巔完美地交合在一起。
“我們走吧,來一場迎著陽光的盛大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