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品托針劑(顛茄堿)二兩黃金一支、異煙肼一兩黃金一瓶、胰島素十支五錢黃金、腎上腺素八錢黃金一支、”鐘緯小聲的讀著手中的清單。
讀到腎上腺素的時候,他已經(jīng)覺得自己腎上腺素濃度正在飆升。
百草藥廬真是財大氣粗,居然用黃金作為計量單位。
不管是十兩稱還是十六兩稱(后一個的可能性更大些),跑一趟都是數(shù)十倍的利潤。
阿品托是“萬能解毒藥劑”,異煙肼專治肺結(jié)核,胰島素的作用眾所周知,腎上腺素可以當興奮劑或者強心針。
他定了定心神,繼續(xù)往下看。
清單越往下,藥品的價格越來越低。
貨幣單位也從黃金變成了白銀。
……
安定十兩銀子一瓶、對乙酰氨基酚五兩銀子一瓶、布洛芬五兩一瓶。
看到結(jié)尾處,鐘緯微微點頭:原來異界失眠的、感冒的人也不少。
就沖白仙子開出的價格,看病難看病貴,估計是異界人民也逃避不了的命運。
清單上洋洋灑灑寫了幾十條,完全是想到什么寫什么,藥品并未分門別類。
總體而言,這份藥品價目清單有個很顯眼的特點——百草藥廬所需的東西,基本都是大工業(yè)時代醫(yī)藥企業(yè)才能生產(chǎn)的藥品。
白仙子能對來自地球的醫(yī)藥了如指掌,說明以前沒少跟來自地球的同行打交道。
即便花高價,也要選擇使用來自地球的藥物,足以證明鐘緯的猜測沒錯。
身處農(nóng)耕文明時代的靈玄境,就算是精研醫(yī)術(shù)藥理的百草藥廬,也沒有辦法做出同樣的東西。
就算勉強做出來,成本也會高到難以忍受的地步,還不如選擇來自地球的同類產(chǎn)品。
只要鐘緯能弄來清單內(nèi)列出的藥品,秒變富豪。
可惜遠水不解近渴——如今鐘緯口袋里只剩十幾塊錢。
手機銀行卡身份證全部報廢的他,要是不補辦身份證,過幾天連早飯都不知道去哪里解決。
按下心中紛亂的念頭,鐘緯細心收好清單,“三十天后,我會如約帶著藥品前來。白仙子,屆時我該去哪里找你?”
白仙子素手輕抬,指向營地外一側(cè)的官道。
“沿著官道往西走八十里,就是百草藥廬的塢堡——??菔蟹弧9尤羰堑搅撕?菔蟹?,只管報出我的名號,自然會有人領(lǐng)公子來見我。”
“那好,我們就一個月之后再見?!辩娋暠笆郑D(zhuǎn)身朝營地外走去。
經(jīng)過先前照顧他的老者身邊時,鐘緯突然停下。
他從兜里摸出一套工具,微笑著塞到對方手里道:“老伯,多謝你的悉心照顧。我這有一個小玩意,送給你留作紀念吧?!?p> 對方盛情難卻,老者收下這份莫名其妙的禮物,他連聲感謝道:“公子客氣了,請恕老朽眼拙,不知你給老朽的又是何物?”
鐘緯送的禮物是一根短短的金屬棒,尾部還有鑰匙柄一樣的裝飾。
金屬棒通體漆黑并無特殊之處,還另外配了一片薄薄的刮刀。
這兩樣平平無奇的東西,組成了禮物的全部。
迎著老者的好奇目光,鐘緯認真解釋到:“這是一套便攜的生火工具。我知你們經(jīng)常要在野外宿營,有它生火會略微方便一些。主要是它防水性比火鐮要好,就算浸水也不礙事?!?p> 他從地上撿起幾片干枯的樹葉,拿起鎂棒演示了一遍生火的全流程。
看過鐘緯的演示,老者又自行嘗試了一遍。
迅速竄起的火苗讓他贊不絕口:“公子,你給老朽的可是一件好東西啊。它比火鐮輕巧方便,無須自備碳布艾絨引火,生火速度也快了許多,就算貼身放置也不礙事?!?p> “只是不知這件寶貝價值幾何?若是價格不貴,老朽也想常備幾個。”
鐘緯半開玩笑道:“我說它最少要五兩銀子一套,你信不信?”
“我信!”老者毫不遲疑的點頭。
“我開玩笑的。”鐘緯擺擺手,“此非賣品,僅是我的一點心意。時間不早了,我要盡快趕回去做準備,就先告辭了?!?p> 既然是送給他人的謝禮,自然要把逼格堆起來——有什么比非賣品逼格更高的東西?
聽說鎂棒是非賣品,在旁圍觀的眾人,都是一臉的羨慕。
只可惜逼格沒法當錢來賣,或者說鎂棒在有加成的情況下,利潤依舊不夠看。
看過白仙子給出的清單之后,鐘緯已經(jīng)被醫(yī)藥行業(yè)的暴利吸引。
對于利潤極低的鎂棒完全看不上眼。
他壓根沒打算靠鎂棒發(fā)財。
“公子請留步。”
正欲離開時,有個聲音從后叫住了鐘緯。
暮雪急匆匆的跑過來,她將手里的香囊塞到鐘緯手中,“這是師尊讓我給你的辟邪香囊。從雁回林到??莘皇?,一路有不少的妖物邪穢,還有惡水河蒸騰而生的瘴氣。”
“下次前往??莘皇?,公子可將辟邪香囊掛在腰間趕路,避開妖魔邪穢和瘴氣。其他商隊看見公子的辟邪香囊,也會愿意讓公子搭個順風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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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異界跑商,以鐘緯直接虧損五百元作為結(jié)束,辟邪香囊的價值另外計算。
其實他的隱形收獲,也非??捎^。
首先建立了一條穩(wěn)定的商線,其次知道了一部分的地理知識,雖然僅限于知道海枯坊市的位置。
他通過小跳點回云崖市時,靈玄境的太陽剛剛西斜。
然而此時的本地時間,則是凌晨四點十分——地球與靈玄境的天亮時段完全相反,從天文學角度說,完全不合情理。
然而現(xiàn)實就這么無理取鬧,半點面子都不給天文學家。
因為錢包幾近枯竭,鐘緯甚至沒想過打的,而是花了兩個小時步行回去。
早晨六點十分,他終于站在自家大門前。
隨手關(guān)上房間大門,他拖著疲憊的身軀走進浴室。
連續(xù)數(shù)天沒有進行洗漱,身上的汗味重得辟邪香囊都壓制不住。
在這種情況下,白仙子師徒能不動聲色的跟鐘緯談笑風生,她們的修養(yǎng)真不是一般好。
洗完澡,鐘緯穿著一條短褲走出衛(wèi)生間。
這邊才剛出門,就聽見大門傳來鑰匙轉(zhuǎn)動的聲音。
有個拎著早餐袋的女人走進房間,她一邊關(guān)門一邊說到:“謝隊,今天換我來值守吧。你吃完早餐趕緊回去——啊——”
女人還未說完,她突然看見了穿著短褲在家中亂晃的鐘緯。
原本以為女孩會害羞的捂住眼睛.
誰知她居然把手里東西一丟,如猛虎下山般朝鐘緯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