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的陸蕓歡,頹廢又絕望,覺得不公卻又沒有辦法反抗。
但是就算是這樣,他也沒有承受過那么痛那么痛的傷。
時懿將杏花酒倒在他的傷口傷,真的是疼的他五臟六腑都要碎了。
可事情卻真的很奇怪,也許她是星師派來拯救他的仙女,他在那猶如死亡......哦不,更甚死亡的痛楚當(dāng)中,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想要活下去的希望。
后來陸蕓歡想了很久,為什么會是時懿。
許是那小小胖胖的姑娘,太不服輸了。
陸蕓歡還是坐在個四角矮凳上,高高大大的身影,擋住了許多光,成了一個陰影投在時懿的身上和墻上。
他安靜又平和,三天沒睡了,卻一點(diǎn)倦意都沒有。
他看著時懿一點(diǎn)點(diǎn)的笑意,越來越強(qiáng)的生機(jī),滿心的都是歡喜。
他也是聞到了臨淵木心的味道,才記起,時懿好像和他抱怨過,她爹因為母親的臨淵木心打她的事情。
時將軍千辛萬苦寄回來的東西,總歸不是無用的。
他將那木心插在燭臺上,以桃花紙為芯,用火折子點(diǎn)燃了,幽幽的暗香涌動。
時懿終于有動靜了。
他仿佛整個都活了過來,又成了那個不染凡塵的貴公子,一笑都是和煦生風(fēng)。
他真的笑了,看和時懿嫻靜的模樣,呼吸逐漸平穩(wěn)。
他輕輕的笑著,到最后,仿佛清脆的溪水聲,潺潺的在房間流淌。
而這一天,破曉之后。陸蕓歡嘔了血。
離他的大限,只剩六天。
他卻還在歡喜,時懿沒事了。
“誰?”
陸蕓歡的喜悅,卻因為突然推開的大門阻斷了。
“我就說呢,陸公子怎么不會乘風(fēng)一起,原來是金屋藏嬌啊,時太后知不知道,自己找了這么多天的小侄女,在你這里呢?”
陸蕓歡擋在時懿身前,不讓茍信看她,仿佛一眼都是對時懿的褻瀆。
“在我沒有動手之前,給我滾?!标懯|歡可以因為自己忍,因為大局忍,但是他不能因為時懿忍。
任何關(guān)乎時懿的事情,都是他一步都不能退懸崖。
茍信笑得輕蔑,“聽說你沒幾天了?還真是對著小美人一番深清啊。不要命啦?”他故意的,故意咧開嘴笑,挑著眉毛問他。
陸蕓歡卻絲毫沒有反應(yīng)。
“不要讓我再說一遍,給我滾,否則,我就算現(xiàn)在死,我也要?dú)⒘四??!?p> 陸蕓歡已經(jīng)沒有辦法再動手,否則,當(dāng)場就會死去。
茍信自然是不信,他一點(diǎn)動靜都沒有,當(dāng)陸蕓歡握起了拳頭,欲要朝他沖過來的時候,那只手臂上爆發(fā)的力量,讓茍信眉頭跳了跳。
“七皇子夠狠,夠狠?!?p> 茍信退了出去。
他陰仄仄的回頭看緊閉的房門。他就是要故意激怒陸蕓歡,讓他逐漸的失去氣血,在最后,他再來個致命一擊。
他死在這里,北寰的那幾位,肯定少不了他的好處。
“你是誰?”
陸軼出現(xiàn)在茍信身后,神情嚴(yán)肅而又含著殺意。
“我是陸公子的客人?!?p> 他故意說的大聲,讓陸蕓歡聽見。
果然,陸蕓歡推開了門,卻是語氣淡淡,“父親,不過一條狗,打出去便是。”
“我兒子說了,是你自己滾蛋,還是我請你出去?!?p> 這個請,自然不是什么好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