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急救藥箱里面有兩個冰袋,還有云南白藥噴霧劑和粉劑。
蘇偉不知道這些藥品該怎么用。陶沁瀅好像也不太清楚,想了想說:“就先用云南白藥噴霧劑噴一下,再用冰袋冷敷,最后敷上云南白藥粉劑?!钡€惦記著寄存在半路上的狗頭金,猶猶豫豫地問蘇偉:“那塊狗頭金還去取嗎?”
蘇偉一邊給她腳腕上敷藥,一邊說道:“等把你安頓好了,我就去取。”
“要不等明天早上去取吧?都這么晚了,山路又不好走,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
蘇偉看了陶沁瀅一眼,笑道:“我不去取的話,你今晚能睡著覺嗎?”
陶沁瀅被蘇偉說準了心思,一下子不好意思起來:“哪有?我不是怕被人偷走嘛!”停了停又說:“不過你還是不要去取了,就算被人偷走,也比你一個人這么晚了去冒險強!”
蘇偉笑了起來:“我看你都快傻了!這黑天半夜的,誰會沒事往那里去?”笑完,接著又說:“其實也沒什么冒險的。這里雖然叫野豬嶺,但也沒聽說過真的有野豬。我打上手電照路,拿上工兵鏟防身,保證會很安全的!”
沒想到,陶沁瀅聽到野豬二字,竟然越想越害怕,最后堅決不讓蘇偉去了。她擔心,如果蘇偉真的在路上遇到野豬什么的,別說手里有工兵鏟,就是有把雙管獵槍,也會無濟于事。在陶沁瀅的固執(zhí)下,蘇偉只能作罷,答應等天亮了再去取。
二人隨便吃了些東西,蘇偉就開始搭帳篷。沒有了陶沁瀅幫忙,蘇偉費了好大勁才搭好了帳篷。將陶沁瀅扶進帳篷后,蘇偉又將裝有狗頭金的背包放進漢蘭達后備箱。然后,他換上拖鞋,洗掉腳上的臭味,又用濕毛巾擦了一下身體,便鉆進帳篷睡覺了。
等躺下后,蘇偉才感覺肩膀火辣辣的疼。陶沁瀅也一樣,不禁腳疼,肩膀疼得更厲害。但是二人實在太累了,沒一陣就先后睡著了。
天剛亮,蘇偉就被陶沁瀅叫醒了。他走出帳篷,只見太陽尚未升起,山間霧氣騰騰,他們所在的位置就像處在云端一樣。
跟昨天一樣,陶沁瀅為蘇偉準備好了洗臉刷牙的水,擠好了牙膏。看著這些,蘇偉心里很不是滋味,說道:“姐,你都受傷了,還要伺候我,這叫什么事嘛!”
陶沁瀅笑道:“姐的這只腳經(jīng)常崴,不過好起來也快。只要敷上藥,兩三天就恢復如初了。你看,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所以你別擔心,不礙事的!”果然,她一瘸一瘸地來回走著,看上去比昨晚好了許多。
蘇偉洗完臉,陶沁瀅又叫他過去吃早飯。
“今天沒法去取水,早餐也就簡單點,只熬了些粥。你就湊合著喝點粥、吃點面包墊巴一下吧!”陶沁瀅一邊從鍋里盛粥,一邊歉意地說道。
“姐,我……”蘇偉感覺嗓子眼一下子堵住了。他想到陶沁瀅天不亮就起來,拖著傷腳給自己燒水熬粥,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匆匆喝了一碗粥,啃了幾口面包,蘇偉背上背包,拿上工兵鏟出發(fā)了。他現(xiàn)在要去把寄存在兩公里外的那塊狗頭金背回來。
這次走的是下山路,背的是空背包,所以蘇偉走得分外快,十來分鐘就抵達了目的地。這時,太陽已從東邊的山頂上噴薄而出,將萬丈金光撒向大地。當陽光照到山間時,那些縈繞山巒的霧氣折射出片片金光,并以極快的速度消失著。
蘇偉看見一根木棍擺在路邊,另一根木棍躺在寄存狗頭金的草叢附近,兩根木棍都沒有任何被移動的跡象,心里頓時大安。他扒開草叢一看,只見那塊碩大的狗頭金安然無恙地躺在里面,被陽光一照,發(fā)出金燦燦的光芒,就像張開惺忪睡眼一樣。
顧不得欣賞這一切,蘇偉趕緊從草叢里搬出狗頭金,費勁地裝進背包里,嘗試著往肩上背。然而,這塊狗頭金重逾百斤,不是一般沉重,甚至感覺比其余四塊加起來都重,更要命的是,它還是囫圇一塊,硌得后背異常難受。走了幾步后,蘇偉取下背包,抱起來扛到肩上,這才感覺稍微好了一些。
回去的路上,蘇偉走上幾百米,就不得不放下背包歇一歇。就這樣走走歇歇,竟然花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回到了營地。而在離營地老遠時,他就看到陶沁瀅站在山前朝這兒張望。
放下背包,蘇偉已是大汗淋漓。陶沁瀅趕緊遞上毛巾,心疼地說:“今天回去了好好歇歇,這兩天可真把你累壞了!”
蘇偉接過毛巾,點點頭:“是該回去了。”擦去臉上的汗珠,吐了一口吐沫,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黑石溝地面上的狗頭金,估計都已經(jīng)被咱們找到了,再找下去就得掘地三尺了。對了,那塊巨無霸,就讓它繼續(xù)在那里埋著吧,等咱們處理完手里的這些,再想辦法把它弄出去?!?p> “暫時就別惦記它了!”陶沁瀅幫著蘇偉順了順頭發(fā),說道:“回去后你就住在姐家里,姐給你做好吃的,把這兩天消耗的好好給你補回來。”
“那……”蘇偉剛想問“那合適嗎”,卻被陶沁瀅打斷了:“就別婆婆媽媽了,還擔心姐把你吃了不成?”
蘇偉笑了起來,心想:還不知誰吃誰呢!
不多一陣,蘇偉感覺歇好了。他起身拆掉帳篷,將一應物品及剛扛來的狗頭金全部裝到車上,扶著陶沁瀅上了車。
這次黑石溝之行真可謂是滿載而歸,一路上,二人滿懷喜悅,春風得意。聞著陶沁瀅羊脂玉吊墜散發(fā)的異香,蘇偉一邊駕著漢蘭達疾馳,一邊情不自禁哼起了謝軍的《阿哥阿妹》:
對面山上的阿哥,請你抬起頭
青山綠水白云間,縈繞阿妹的笑臉
……
陶沁瀅突然“咯咯”笑了起來:“這次發(fā)了財,是不是也要找個阿妹了?”
“我不要阿妹,只要阿姐!”蘇偉笑著說,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繼續(xù)說道:“對了,姐,我有個想法,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想法?”陶沁瀅聞言,睜大眼睛期待地看著他。
“黑石溝好找的狗頭金差不多已經(jīng)被咱們撿光了,估計以后很難再撿到這么多了,所以我覺得咱們不能坐吃山空,而是要想辦法把這次賣狗頭金的錢拿出去賺更多的錢,這樣咱們以后才能真正衣食無憂?!?p> 陶沁瀅點點頭:“說得有道理!”
“我的想法呢,咱們這次怎么也要賣個兩三千萬吧,這些錢就不要分開花掉了,由你統(tǒng)一經(jīng)管上,找機會拿出去投資。你看怎么樣?”
陶沁瀅眼睛一亮,突然笑了起來:“你把這么大一筆錢交給姐,不怕姐拿上跑了?”
“怕你跑?哼哼,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抓回來。錢被拿跑了沒事,關鍵你不能跑。你跑了,我的損失才大了!”
“你就臭貧吧你!”陶沁瀅笑罵道,接著說:“這是個好主意,不過投資什么好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這方面,你應該比我懂得多?!?p> 陶沁瀅想了想,搖搖頭:“暫時我也想不出有什么可投資的。不過,總不能全部買了房子吧?”
“那肯定不行。房價這東西,誰保證能一直漲下去呢?萬一哪天跌了,咱們的錢豈不打了水漂了?”稍稍一頓,蘇偉繼續(xù)說:“如果實在找不到好的投資機會,我看咱們可以考慮開一家公司,做實體經(jīng)濟,這樣雖然賺得有限,但也賠不大發(fā)?!闭f到這里,他興奮起來了:“要不你干脆辭掉陽光集團的工作,直接自己開公司當老板得了?這可比打工好多了,時間完全由自己支配,不用每天辛苦上下班,有什么事情一個電話就能搞定?!?p> “真的嗎?”陶沁瀅撲閃著大眼睛,興奮地臉都紅了,但她想了想,說道:“就是開公司,那也是你當老板,我給你當助理。”
“呵呵,看你這話見外的!”蘇偉笑了起來,調(diào)侃道:“我的還不是你的,你的還不是我的?要不我當老板,你當老板娘?”
陶沁瀅聽到這話,一下子愣住了。
蘇偉感覺有點不對勁,問道:“怎么呢,姐?”
只聽見陶沁瀅嘆了口氣,幽幽地說道:“我何嘗不想呢,可是……”
蘇偉這才知道自己的玩笑話一下子被陶沁瀅當真了,不禁心里有些微微的后悔。但是轉(zhuǎn)念一想,自己說的真是玩笑話嗎?好像也不全是。
在這兩天的相濡以沫中,陶沁瀅就像蘇偉的小媳婦一樣,無微不至地照顧著他,甚至把他看得比自己都重要。而蘇偉自己,在很多時候也恍惚覺得陶沁瀅就是自己的媳婦,仿佛要跟她一生一世廝守下去一樣??墒翘K偉一想起陶沁瀅要比自己大上四五歲,家中父母肯定會堅決反對二人交往,就很快蔫了下來。
此外,蘇偉心里還時時想起遠在京城參加培訓的阮燕春。雖然他跟阮燕春的交往沒有陶沁瀅這么深入,但是那個女孩子屬于那種內(nèi)斂且純情的類型,不愛上一個人則已,一旦愛上了,那可是一往情深,咬定青山不放松的,而他自己的臉頰上此刻還殘存著阮燕春臨別時親吻的余熱。
這可怎么辦呢?蘇偉心里有些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