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樂十二年,大明國朝鼎盛,可惜內(nèi)政紛亂,明成祖在位,由忠慈仁厚的朱高熾任位太子,但奪位之爭一直相繼了十九年,但是奪位之爭,自古至今,有哪一次遭殃的不是忠良?
1415年,正月九日,成祖下令將獄中解縉賜死于正月十三日午時三刻,這一消息頓時傳遍中原,中原受過解縉恩惠的江湖人士聽聞此事,便召開過救解大會,紛紛相約于正月十三日劫法場,迎救解縉…………
正月十二日,冬季…………
北平城外有一座美山,山頂上如同被破開一樣,中間有一條深谷,致使兩邊成對岸懸崖,兩邊懸崖又各有一條瀑布,形成高山流水之景,美不勝收,又因兩邊懸崖上環(huán)境清優(yōu),云霧環(huán)繞,時常又有飛燕從兩崖上飛過,或是稍作歇息,故此山又喚名雙燕山,可惜在冬天的季節(jié)里,沒有鳥兒飛過,有的只是地上、屋頂鋪滿了厚厚的雪霜,與那從天上落下的點點雪花飄零。
雙燕山之高能一攬群山,而右崖之上有一間竹搭屋,屋側(cè)面朝對崖,竹屋前方十米更有一間用竹木搭成的亭子,此亭名為“舞燕亭”,亭的兩邊更寫上了一對對聯(lián):
亭內(nèi)觀看燕山飛燕景,亭中奏曲贊景美若仙。
而此時,正是亥時(晚上9~11點)…………
亭中有倆人相依畏著,一男一女,女子貌美如花、皮膚白晰,年約三十八,一頭長發(fā)長可及腰,一身雪白的綾羅綢緞服飾,給人一種若夢若幻,真真一個紅粉嬌娘的感覺,她頭靠于男子的肩上,男子左手輕摟美女子細腰,倆人正對著對崖,倆人正欣賞著星辰美景,夜空之下的高流瀑布,此女名為:凌薇。
女子率先開口,問男子道:“白郎,聽說那救解大計兇險萬分,你真的要去么?我好怕哦?!?p> “怕?娘子,何事要害怕?怕我白正罡一去不復(fù)返,有去無回?”
這名男子轉(zhuǎn)頭望向女子,問女子道。
這名男子穿著單簿,年約四十有五歲,頭戴方士巾,外貌英俊,那五官猶如天工雕刻般,但皮膚略顯黝黑,下巴有些許胡渣,或許是年紀不及當(dāng)年年輕之時罷了,但這并不影響他的外貌,更使他顯得成熟、有男人味。
女子聽了男子這么一說,就不高興,然后坐正身子,轉(zhuǎn)向白正罡,右手豎起食指,輕輕地放置于白正罡的嘴唇上,阻止白正罡再說下去道:“不準再說了,我不準你這樣詛咒自己,試問世上有那個女子不希望與丈夫、兒女合家團圓呢?你會安全回來的!你發(fā)誓!”
白正罡聽凌薇這么一說,便眉頭緊皺,然后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望向漆黑的飄雪星空,如同感覺到自己會兇多吉少的樣子。
凌薇拉轉(zhuǎn)白正罡,笑問道:“怎么?你不發(fā)誓,難道辦完正事后,不想要我們?nèi)缸?,想要在外面和其他女人過呀?”
白正罡見凌薇正對自己甜笑,自己的臉上也掛上了笑容,然后舉起右手,豎起三根手指發(fā)誓道:“我白正罡對天發(fā)誓,我心里只有凌薇一人,這次成功救解大人出來后,便與凌薇帶上兩個兒子,遠赴塞外、牧馬放羊,過著逍遙自在的生活,長相廝守…………”
凌薇聽后揚起嘴角一笑,白正罡也隨之向凌薇一笑,好像心中有事隱瞞似的,接著白正罡向凌薇問道:“夫人,可否…………與為夫合奏一曲《醉夢江湖》,讓為夫再次回想一下二十年前我們夫妻倆是怎么去笑傲這個江湖的?”
“好!”
凌薇點了點頭,向白正罡應(yīng)允道。
凌薇輕步邁到亭中放置木琴的位置前,面朝對崖而坐下,白正罡則是坐于凌薇對面的位置,倆人相對視,微微一笑后,凌薇雙手放于木琴上,白正罡把洞蕭拿出來,吹蕭口置于嘴唇上…………
在這美麗的星空美景之下,先是木琴奏起前奏曲,琴音清雅優(yōu)美,聽者便會先行從前奏曲中進入美曲的意境中…………
然后前奏曲一完,白正罡正式用洞蕭將意境帶入《醉夢江湖》的正曲中,洞蕭之音如同洞中美麗的鳥兒叫,音美、聲大,正是《醉夢江湖》中最主要的樂器之音,琴蕭合奏,其音美而動人,貫徹天地,回蕩于深谷與周圍的空間中…………
此曲奏到一半,凌薇隨即張開那嘴巴,用那美女的溫柔美音唱起的《醉夢江湖》卻是別有一翻滋味,而白正罡則一邊吹奏,一邊用內(nèi)勁發(fā)出腹語為妻子伴唱一句,凌薇便接著唱下這一段:…………
僅憑這歌詞配上那動聽的伴奏曲,抒發(fā)了兩人笑看江湖事的情調(diào),過往煙塵,記憶猶新,從初涉江湖到相識、又從相識到相愛、生生死死、悲歡離合,皆從此曲中參悟、看透,皆以歡快逍遙的心情抒發(fā)出來,似乎覺得過去的得得失失不再重要,倆人用此曲唱出了自己是如何笑看江湖事…………
笑看江湖,俗世間,容易做到嗎?
一曲過后…………
倆人又再依畏在一起,凌薇便開口問白正罡道:“白郎,我們成親也十余年了,大兒子十歲了,小兒子五歲了,你還有什么事情我沒能看穿?你若是執(zhí)意要報恩…………作為妻子,我會支持你,你畢竟是個大丈夫嘛。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在最危險的時候,你能替我………和孩子們想想…………我不希望…………”
白正罡立即用左手緊緊地摟住凌薇的雙肩,說道:“好!我會……我會的了?!?p> 倆夫妻心知肚明,當(dāng)一個皇帝執(zhí)意要去殺一個大功臣之時,會不防備劫法場嗎?那布置會不嚴密嗎?倆人臉上紛紛劃落淚痕,倆人并非貪生怕死,而是害怕天人兩隔的到來而依依不舍,紛紛落淚…………
正月十三日,午時三刻…………
北平城外刑場……
刑場周圍一片沙地,在這烈日當(dāng)空的正午時分,冬季依然讓北平一帶飄雪紛飛,場內(nèi)場外眾人紛紛,場內(nèi)中間設(shè)了一座大大的斷頭臺,臺前又有監(jiān)斬臺,監(jiān)斬臺上坐著一名監(jiān)斬官,全場又有數(shù)十名官兵防守。
此時,白正罡和眾江湖人士紛紛喬裝成平民,混進那站在刑場門口外的老百姓中,等待著解縉上刑場。
“時辰到!帶犯人,解縉!”
坐在監(jiān)斬臺上已等候多時的監(jiān)斬官大喊道。
此時,又有幾名官兵押著一位手腳上戴著鐐銬,一身囚服,一頭白發(fā)的囚犯從右側(cè)走出來,這位囚犯低著頭,紛亂的白發(fā)遮蓋著臉,白正罡他們無法看到他的正面,但從走路的姿態(tài)上看起來,便像一個上了年紀的人。
白正罡向周圍的武林同道點了點頭,然后一起用黑巾蒙上嘴臉,又各自手持兵刃,向著刑場中央用輕功飛去……
“劫法場了!”
“有人劫法場!”
“有人劫法場!”
“保護大人!”
“保護大人!”
…………
此時,刑場內(nèi)一片混亂,那些官兵大喊道,一部份官兵站于監(jiān)斬官周圍,貼身保護監(jiān)斬官,一部份則是要抗擊前來劫法場的人?,F(xiàn)場有官兵兩百員、蒙面人80員,雙方撕殺成一團,戰(zhàn)況激烈,一片“哐哐當(dāng)當(dāng)”的兵刃交擊聲響遍整個法場…………
只見白正罡劍法了得、身法飄逸,身子左遙右晃之間,將當(dāng)在自己身前的官兵的攻擊整數(shù)躲開,再橫劍一揮,劍尖銳利、寒芒畢露,所過之處皆是敵方官兵的要害,連出20招,這群官兵皆被其割喉、切腹,擋在白正罡前方的20名官兵,紛紛被白正罡斬殺、連殺20人的白正罡劍不血刃,可知其劍法之快。
一瞬間,白正罡便殺致刑臺上,白正罡便立刻扶起穿著白色囚衣的囚犯,先用手中劍刃砍斷囚犯的鐐銬,再對囚犯說道:“解大人,我等昔日受你的恩惠,今日是特地前來迎救你的?!?p> “好!”
只見囚犯抬起頭來,樣貌是一個年輕男子,并非那個年紀老邁的解縉,隨即男子左手一把匕首捅到白正罡腹中,白正罡腹受一刺,頓時腹部的服飾迅速染紅一片,白正罡迅速手起劍落,將這名假扮解縉者的人頭斬了下來,然后大喊道:“撤退!兄弟們,這不是解大人的首級!撤退!”
眾蒙面人一聽,頓時大吃一驚,白正罡再用輕功跳到眾蒙面人身旁,這群蒙面人見白正罡腹部被刺了一刀,便扶著白正罡準備撤離,怎知圍在刑場門口的并非普通的老百姓,他們迅速把身上的衣服一扯,只見他們?nèi)巳松泶┣嗑G綿繡服,右手握繡春刀,腰間別著一條長長的鐮刀鐵索,喚名為勾魂索,其中有一人左手執(zhí)一金牌高舉于空中,大喊道:“錦衣衛(wèi)—百戶:韓立旗,今奉皇命統(tǒng)兵錦衣100人,前來剿滅反賊,兄弟們,上!”
隨著韓立旗高喊一聲,他身后的錦衣衛(wèi)隨即拔出繡春刀,立即使用輕功,飛進刑場內(nèi),與剛才被殺伐剩下的80員官兵將白正罡等人團團圍住,白正罡等人亦是圍成一團,如包子里的餡兒一樣,白正罡等人只剩下60人,卻被圍了個水涉不通,勢處下風(fēng),皆因錦衣衛(wèi)并非直屬帝皇手下的內(nèi)務(wù)機構(gòu)那么簡單,更因錦衣衛(wèi)人人皆習(xí)特定武功,并且這些人武功都不俗。再加上白正罡受了傷。
“大哥,是錦衣衛(wèi),怎么辦?”
其中一名蒙面人向自正罡問道,白正罡搖了搖頭,然后回答眾黑衣人道:“別小看了錦衣衛(wèi)的手段,一智二勇皆有,并且有的是招募了江湖義士而來的,加上我又受了傷,否則區(qū)區(qū)一百錦衣衛(wèi),耐我如何?”
其中一名蒙面人則說道:“看來,我們這是插翅難逃了,兄弟們,上!”
隨即這群蒙面人立即向著100名錦衣衛(wèi)提兵刃喊殺而去,刑場中又是一片喊殺與兵刃交擊之聲沖天…………
白正罡不敢拔出腹中的匕首,怕是插得太深,拔出便加快流血,但身受重傷,一劍倒插地上,然后半蹲于地,張開左手手掌一看,只見手掌心呈紫黑色,然后微微一笑,輕聲之道:“呵呵…………中毒?不想我白正罡…………今日要命喪于此…………”
“白大哥,得罪了!”
然而韓立旗手持繡春刀,于空中舉刀要朝白正罡頂門的方向劈去,大喊道,但他貌似認得白正罡。
而白正罡仍有力氣,便決心戰(zhàn)至最后一刻,單手拔起配劍,然后架于上方,把韓立旗的刀式招架住,然后躺地起雙腳,向韓立旗的腹部踢去,韓立旗立即一個輕功便閃開了這一記,然后再揮刀向白正罡奔去,白正罡身子微微一晃,便以極快的速度繞了個半弧,同時劍尖向外也劃出半弧的劍痕,劍痕所過之處,血液飛濺,仍是其他錦衣衛(wèi)的血。
“空劃劍痕?”
韓立旗大驚道,然后立即轉(zhuǎn)身向后,一刀橫架于胸前,說時遲那時快,“當(dāng)!”的一聲,便真有一劍尖戳于韓立旗的刀刃上,韓立旗見自己的刀刃沒有斷,便知道對方手下留情了,然望了白正罡一眼,說道:“白大哥?”
白正罡微微一笑,然后又“噗!”地一聲,口吐鮮血,然后倒劍插地半蹲于地上,韓立旗一副很擔(dān)心的樣子,向白正罡伸手道:“白大哥!”
“殺了我!”
白正罡向韓立旗大喊道,韓立旗則非常敬佩白正罡,輕聲道:“白大哥,你…………”
“殺了我呀!”
喊完,白正罡便揮劍向韓立旗刺去,而韓立旗無奈,也只好舉刀朝白正罡的腹部而去,正當(dāng)倆人要刺中對方之際,白正罡右手向右一甩,他沒有刺中韓立旗,而韓立旗卻一刀插入白正罡腹部,韓立旗見此,便為之一驚,問道:“白大哥,你…………”
白正罡口流鮮血,微微一笑,向韓立旗說道:“立旗,白大哥說過,不會殺自己的弟兄的,況且我中了毒,身受重傷,命不久矣!你…………你這次擒獲賊首,立了大功,必定榮升:千戶大人?!?p> “白大哥,你…………”
韓立旗見此,便紅了眼,欲言而又止道…………
白正罡接著打斷韓立旗道:“立旗,解大人對我等有恩,大哥今日不得不這么做,但大哥有一個請求,你能答應(yīng)大哥嗎?”
韓立旗閉著雙眼,淚流而下,滴于雪地之上,卻又無言以對,只能點了點頭以示應(yīng)允。
白正罡向韓立旗請求道:“放過我妻小,帶走我大兒,暗中培養(yǎng)他長大,完成解大人和大哥的除賊遺志。”
韓立旗點了點頭,應(yīng)允白正罡道:“明白,白大哥。”
白正罡微微一笑,然后用輕功向后退去,那韓立旗的刀刃瞬間從白正罡的腹中抽出,然后倒于地上,一動不動…………
而韓立旗則朝著倒于地上的白正罡大喊道:“白大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