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長姝十歲那年,光明正大地“溜”出宮“體察民情”,和小侍女人手一串冰糖葫蘆滿街滿巷亂逛,正在二人在高墻窄巷里迷路之際,偶見一片藏于灰色圍墻里的竹林上空冰晶紛飛炸裂,好似雪做的煙花,驚艷得很,待她爬上墻頭,那竹葉紛飛里一臉執(zhí)拗地修習(xí)術(shù)法的少年更是令她呆了好一會兒。所以半個時辰后于街上見得他被一群學(xué)堂裝束的人圍堵欺辱,她連滿嘴的花糕都顧不得細嚼,急著下咽,一邊翻著白眼一邊“路見不平一聲吼”,那一年啟邯十五歲。雖說這熱心腸是好事,但是這事后牽涉的府邸之爭卻不是一個十歲的小女孩能考慮得到的,兩個矮矮胖胖的小女孩還險些被欺負,最后還是暗中護法的許諾現(xiàn)身妥善解決了此事,從此祁夏國小公主身邊就多了一個伴讀少年,啟邯直接升入祁夏皇宮的官家學(xué)府。
啟邯是祁夏國啟大將軍府中的一個庶子,勢力單薄就算了,身形還瘦俏的很,于眾多子嗣中毫不起眼,常日里與其母親備受冷眼,在將軍府忍氣吞聲十幾年,為了不招惹是非一直隱藏實力,畢竟他的母親出身于奴籍,二人背后沒什么勢力能給予幫襯,所以母子二人在啟府常日里總是小心翼翼。此次逢得機會,沒了那些瑣碎的顧忌他便十足地放開了手腳,一躍成為了祁夏國最富盛名的術(shù)修天才,啟大將軍懊惱于自己竟是白當(dāng)了這么多年的官考主審,竟連眼皮子底下的人才都未辨識出來,連帶著疼惜與愧疚,對啟邯日益重視。而眾多大臣更是在皇帝面前連連夸贊:“祁安公主當(dāng)真是辨才的好手,若非公主察覺啟三公子天賦異稟,只怕這一明珠還要蒙塵甚久?!北娍阼p金,夏皇也慢慢的飄了起來,自己這閨女或許真的是有些自己沒注意過的本事,于是興沖沖地跑去驗證了。
戌煌宮里——
“姝兒你助他可有什么緣由?”
夏長姝頭都沒抬,往嘴里一邊塞糕點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啟哥哥長得好看!”
夏皇愣了愣,“還有呢?”
夏長姝嘴角還沾著糕點屑,歪頭看向滿臉期待的夏皇,抿著嘴思索了一會兒,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刷的亮了起來,“啟哥哥還會放很好看很好看的煙花!”說著她舉起胖嘟嘟的小手,在空中握拳然后,“咻!”地一聲,小手五指展開,笨拙地在夏皇眼前亂舞著,“父皇你看!這樣的煙花!很好看很好看!嘻嘻哈哈哈哈”
夏皇:“..........”他可能真的是想多了........
“父皇你問這作何?”
“沒什么你繼續(xù)吃吧?!闭f著拿起一塊糕點塞進小公主的嘴里。
說是伴讀,實際上是啟邯一個人去學(xué)府,夏長姝雖然已經(jīng)十歲,到了入學(xué)的年齡,但是沒有術(shù)修天賦能力,只能修習(xí)些普通的、沒有術(shù)力加持的兵器門路,官家學(xué)府收入的盡是全國各地的術(shù)修人才,主教五行術(shù)力,夏長姝去了也就是看看“煙花”,所以干脆不去。而牧邯處理學(xué)務(wù)之余,大部分時間都被夏長姝黏著:
“啟哥哥抱抱!!”
“啟哥哥你在做什么??”
“啟哥哥我又來了?。 ?p> “啟哥哥!啟哥哥!啟哥哥啟哥哥啟哥哥?。?!”
啟邯從沒有與小孩子相處的經(jīng)驗,十四年里那種苛刻的生存環(huán)境磨出來的清冷性子在活潑愛鬧的小公主面前沒撐幾日就破了功,但是就這樣被小公主磨著也并不是很壞,陪她一起玩玩鬧鬧倒也是前所未有的開心,雖說是被形影不離地黏著,但一旦到了啟邯處理事務(wù)的時候,小公主便會乖乖巧巧地縮在一旁看書畫畫,所以啟邯非但不曾煩過,還對這個愛鬧的小公主如同妹妹一般寵溺。
啟邯在夏宮修習(xí)四年后,又憑著優(yōu)異的條件進了五合這一頂尖的術(shù)修學(xué)府,此時正值一年后的競對考核,他早早地便完結(jié)了手頭的修習(xí)進程,一身輕松地與幾個祁夏學(xué)友踏上了回程。
不多時,啟邯已經(jīng)進了夏都,與幾個學(xué)友告別后,又一路朝著啟府趕去。
啟大將軍得了啟邯回國的消息,早早地便推遲了手頭的軍務(wù),連同府里的安排都處理完后端坐在大堂正位品茶休憩,啟邯剛一進門便遠遠地看見了。
“父親?!眴⒑叩絾⒃粕砬皫撞教幫O铝?,拱手作揖道。
啟云放下手中的杯盞,問道:“五合的事都處理好了?”
啟邯:“悉數(shù)安排好了?!?p> 啟云:“那便好,此次回來就安下心來,抽幾日出來好好陪陪你母親,她甚是念你?!?p> 啟邯:“是?!?p> 啟云:“去梳洗一下吧,把王管家放在你房里的裝束換上,宮里來了消息,你要去一趟?!?p> 啟邯:“兒子告退”
待啟邯收拾好形象出府門后,車馬已經(jīng)停好了,啟云瞥他一眼,看似挺滿意,“上車吧。”
徒留啟邯一臉的莫名其妙與尷尬。除了啟云對他著裝的關(guān)注讓他無所適從,就是這身衣服讓他別扭得緊。.因了修習(xí)術(shù)力,他平日里都是干練的窄袖衣袍,衣料更是以耐用為主,他這個父親作為大將軍,風(fēng)里雨里塵里灰里打滾的人也從不注重衣冠華麗與否,管家準備的這衣袍,寬大的廣袖,上好流云錦,淡藍光澤,腰帶還特意配了成色純粹的乘璜玉,貴氣的很,是那些文臣子弟一貫的風(fēng)格,一時讓他很不適應(yīng)。
一旁年邁的管家見得他的不自在,一臉慈笑地湊上前小聲道:“公子臨走那日,著裝太過簡樸,衣擺還不小心被車轅勾破了一道,叫祁安公主瞧去了,可是把老爺怨了好一陣子,說老爺仍跟以往一樣苛待,這會兒見你走了,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了,哈哈哈哈”
啟邯聽罷,無奈地搖頭,笑道:“又是祁安胡鬧了。”
管家笑笑,“將軍緊著小公主,小公主緊著公子......”沒等管家說完,馬車一側(cè)的布簾就被掀開了,露出了啟大將軍不耐的臉,“磨蹭些什么,還不快上車?!?p> 王管家識相地停住了話頭,正身站回府門,而啟邯也快步上了馬車,待穩(wěn)當(dāng)后,馬車向著夏宮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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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宮議事殿——
“參見王上!”父子倆齊聲道。
夏皇放下手中的奏折,按了按酸脹的眉心,說道:“免了免了,賜座,張洵,上茶?!?p> “是?!毕幕噬砼缘氖虖膽?yīng)聲便下去準備了。
“謝王上?!眴⒓腋缸诱f罷便落了座。
“啟云,半月以來,夏都布防怎么樣了?”
啟云皺眉道:“進度緩慢,目前才完工六分之一,還都是些陣法的基礎(chǔ)部分,繼續(xù)下去也只會越來越復(fù)雜繁瑣,耗費的時間也會更多。”
啟邯:“此次與我一同回國的學(xué)友里,有幾個精通陣法,我們想必可以為王上和父親分擔(dān)一些壓力?!?p> 夏皇:“如此甚好,你轉(zhuǎn)告他們,無論結(jié)果如何,事成之后,本皇定會大賞?!?p> 啟邯:“謝王上?!?p> 啟云欣慰地笑道:“你此行歸來,我也能輕松不少?!?p> 夏皇涼涼地瞥他一眼,道:“怎么,這點活計你就嫌累了?當(dāng)初在外帶兵半載也沒見你叫過苦,你現(xiàn)如今當(dāng)真是閑得都懶得動了?!?p> “嘿?”啟云將手中的杯盞重重一放,回道:“這么大的工程,你二話不說便全須全尾的甩給了我,自己倒是樂得清閑,站著說話不腰疼也沒有你這般的!”
夏皇一聽,倔勁兒也上來了,抄起手邊的一本奏折便扔了過去,“你當(dāng)我日日被這些瑣事困在宮里是清閑的?”
啟云伸手一捉,奏折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他的手里,“你瞧你,還有沒有點皇帝樣子。”
夏皇嘆一口氣道:“本就不該有這皇帝樣子?!?p> 二人說到這,似乎是哽在了哪里,眸色皆暗暗地沉了幾分。
夏皇和啟云在夏皇做皇帝之前便是結(jié)交甚好的朋友,啟邯早就見多了二人斗嘴,但當(dāng)下這種情形可是少有,他作為一個局外人杵在旁邊難免有些尷尬,見他們不再言語,自然是不會多嘴的。
于是一時間整個殿里失了聲音。
突然,殿門那傳來了細微的吱呀聲,三人一同看去,便見得殿門被微微地推開了一些,一個小腦袋從門縫中擠進來,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們,問道:“父皇,你們的正事可有議完?”來者正是已經(jīng)梳扮好了的小公主。
三人見這場面,不約而同地上揚了嘴角。
夏皇道:“進來罷?!?p> 話音剛落,殿門大開,“啟哥哥!”小公主一邊喊著一邊“噔噔噔”地朝著啟邯飛撲了過去,啟邯剛好起身,生生地被撞了個滿懷,身形晃了晃才堪堪穩(wěn)住,夏長姝緊抱著啟邯的腰,腦袋在他懷里蹭了又蹭,委屈巴巴地說道:“你這么長時間不回來,我好想你呀?!?p> 啟邯還沒來得及作出回應(yīng),便聽到身后傳來的又氣又急的聲音:“夏長姝,多大了還沒個正經(jīng)樣子!你給我松開!”
出聲的正是先前還端坐在龍椅上的夏皇,但他此時臉黑的都能比得上鍋底了,十四歲的姑娘怎么能再與男子摟摟抱抱!
窩在啟邯懷里的夏長姝卻是并不為所動,眼看著夏皇就要怒起,啟邯摸了摸夏長姝頭,哄道:“一年不見,讓我看看安安是不是變了模樣?!?p> 這時夏長姝才與啟邯拉開了些距離,慢慢悠悠地,仿佛與夏皇置氣一般。好在這樣一來,夏皇的臉色緩和了幾分。
夏長姝此時著了鵝黃為底的輕紗衣裝,頭上梳著垂桂髻,整個人俏皮得緊。
啟邯:“這一年里,你竟是瘦了這么多?!?p> 夏長姝笑的甚是開心,然后突然故作嚴肅道:“女孩子家家的,總不能還像以前那般肥嘟嘟的?!闭f完,竟朝著夏皇擠眉弄眼道:“父皇,我記得你可是這樣說的?!?p> 夏皇輕飄飄地回道:“斷章取義,叫你旁人聽了去還以為我苛待于你,還不知道是誰日日嘴里不停吃食,瘦得著實是莫名其妙?!?p> 夏長姝“哼”了一聲,扭過頭去繼續(xù)瞧她的啟哥哥,“啟哥哥你今日這幅裝扮我竟是從未見過?!闭f完還新奇地掀了掀他的廣袖。
啟邯微笑道:“你看著如何?還習(xí)慣嗎?”
“看得慣看得慣!”夏長姝滿眼星星地望著他,“啟哥哥穿這衣袍最好看了!”
“咳”,啟云這時突然在旁邊清了清嗓子。
啟邯一時被吸引了注意力去,看了他父親一眼,然后啟大將軍的用意他馬上便明白了,他說道:“父親著了管家給我安排的衣袍,你若喜歡我這般的裝束,我日后常穿便是。”
夏長姝聽了,心里也是一片了然,自然是自己對啟將軍的一番抱怨起了效用,心下有點小竊喜,“啟伯伯近來可好?”
一旁的啟將軍聽了,心口一陣小痛,“小祁安可是有段時日沒去啟府了,你伯伯我可是一連好幾個月沒能見到你,能好到哪里去。”
夏長姝聞言挑了一下眉,一臉無奈地說:“不是我不想去,我也是很想林伯母的,只是父皇說伯伯你近來軍務(wù)繁忙,讓我少去叨擾。”
啟云聞言眼就瞪起來了,“別聽你父皇胡說,軍務(wù)再忙我也是萬分希望你去的,哪有什么叨擾不叨擾的說辭。”
這話聽在夏皇耳朵里,剛消下去的心火又“蹭”地一下起來了,“啟云,你一天天地總想著把我閨女往你啟府里拐,有本事自己生個女兒啊!”
這話一出,咽得啟云不輕。眾所周知,啟府上最不缺的就是男性的陽剛之氣,啟云六個孩子,清一色的男孩,盼女兒盼了十幾年也沒能如愿,沒女兒是啟云心里永遠的痛。正正巧巧皇帝家的閨女長的活潑又可愛,他自然是喜愛得不行,恨不得每天都能抱一抱、逗一逗。夏皇這一說,啟云也不理他,白他一眼后徑直對夏長姝說道:“此次你啟哥哥回來,要在府里多待上好一段時日,你若是想去啟府,盡管差人知會一聲,定能讓你在府上過得比宮里逍遙得多。”
夏長姝聽得,也不管夏皇怒目圓瞪,滿心歡喜地答應(yīng)下來了,還不忘朝夏皇扮了個鬼臉。
而夏皇看著自家閨女,滿心凄涼,搞不懂是女大不中留還是過分叛逆........
這時啟邯似乎是突然想起來了什么,伸手從納戒里取了一只巴掌大的精致小籠出來,“我此行回來,給你帶了個小東西。”他說著便將其遞到夏長姝手里,微笑著說:“打開看看。”
這只小籠通體泛著水色的流光,籠面上還貼著咒文,是常見的控靈法器,主要用來收關(guān)還未定下靈契的妖獸或者靈獸。
夏長姝輕掂著它,滿是驚喜地看著手中的小物,然后小心翼翼地將咒文撕了去,就在咒文剝離籠體的那一刻,本在籠體流轉(zhuǎn)的水光突然大盛,卻也不刺眼,夏長姝感覺手里的東西突然變得沉甸甸的了,于是猝不及防地用了另一只手去一起承接。嗯?手感竟變得不似方才的籠體那么硬實了,軟軟的,而且......毛?毛絨絨的?.不消片刻,光華便散去了,這時她才把手里的東西看得真切:竟是一個直徑十寸的毛團子。這個小家伙通體雪白,圓滾滾的,全身都是軟軟的長毛,活脫脫的一個大號毛球。雖身形十寸有余,但卻并沒有那么重,至少夏長姝可以兩只手毫不費力地把它捧起來。
這般樣貌的小獸最是招夏長姝喜歡,她當(dāng)即滿眼里泛著閃閃的星星。
啟邯看得她目不轉(zhuǎn)睛地癡瞧著,不免失笑,“學(xué)獵時偶然見到這溯沅獸,便知它能討你歡喜,如今一看果不其然?!?p> 話音未落,夏長姝手中的團子突然一陣抖動,驚了夏長姝一個激靈,仔細一看,是它睜開了眼睛,它的雙眼也和它的體型一樣,圓圓的,大卻不突兀,此時濕漉漉地望著她,滿眼的好奇,然后,又是一陣抖動,它伸出了短短細細的四肢,如同放松一般地活動幾下后,便突然有了動作:它一邊“咕嘰咕嘰”地叫著,一邊撲向了夏長姝的懷里,又是將夏長姝嚇了好大一跳,“哎哎哎??!”她一番手忙腳亂地接住它后,將它穩(wěn)穩(wěn)地抱在了懷里,這小團子在夏長姝懷抱里一邊“咕嘰咕嘰”地叫著,一邊不停的蹭來蹭去,夏長姝看著突然活躍起來的團子,一臉疑惑地望向啟邯。問道:“它怎地突然間這樣了,是我不小心刺激到了它嗎......”
啟邯揉揉她的頭,解釋道:“溯沅獸只有在開心的時候才會發(fā)出這種聲音,想必是十分喜歡你?!?p> 夏長姝驚喜地看向懷里的小獸,孩子一般地問道:“你真的喜歡我嗎?懷里的團子聽到她的聲音愣了愣,似乎是回應(yīng)一般,它努力地直了直身子,湊近了夏長姝的臉,然后瞇著眼睛重重地蹭了兩下,還不忘“咕嘰咕嘰”地叫?!毕拈L姝被蹭得發(fā)癢,不禁“咯咯”地笑了起來。她很開心能夠第一次見面就能收到小團子的接納,要知道,大多數(shù)術(shù)師在與自己的契約獸簽訂靈契前,都要度過一段時間的磨合期,存在磨合期的獸都是在起初不接納術(shù)師的,經(jīng)常有術(shù)師因為磨合期難以度過而不得不重新選擇契約獸。雖然夏長姝還不一定要與這只團子簽訂靈契,畢竟她是沒有術(shù)力天賦的,但這種被認可的感覺將她心里一塊柔軟的地方被重重地觸碰了一下。
夏皇和啟云、啟邯見她這般開心,也一同心情大好了起來。
啟云道:“這溯沅獸是最通靈性的,你好生養(yǎng)著它,平日里又能多一個玩伴?!?p> 夏皇也笑道:“啟邯真的是有心了。姝兒,還不謝過你啟哥哥。”
夏長姝這時才堪堪從喜悅中拔出來,忙不迭地咧著笑得合不攏的嘴說道:“謝謝啟哥哥!!”
啟邯:“祁安喜歡就好?!?p> 夏長姝:“啟哥哥送的我都喜歡?。∵@團子我一定會好好照顧的?。 ?p> 夏皇:“張洵,去戌煌宮里吩咐一下,騰挪個安置處出來?!?p> 夏皇話音剛落,還未繼續(xù)細說,夏姝就搶道:“我團子的事我定要親力親為!哪里還要勞煩父皇操心?!?p> 夏皇半信半疑地試探道:“這其中可是諸多繁瑣困難的?!?p> 夏長姝嘴一撇,“繁瑣就罷,我又不是和父皇你一樣整日忙碌,困難嘛,有阿無在,我又不是沒有嘴巴在?!?p> 夏皇見她一副不服氣的樣子,開朗地笑道:“你若是想做就隨你,去吧去吧。”
夏長姝滿意地笑了笑,然后告別道:“我這就回宮啦,不打擾你們商議大事啦,”說罷便轉(zhuǎn)身一溜小跑往外出。
啟云在她身后喊道:“得了空要常去伯伯府上??!”
夏長姝頭也沒回地喊道:“記得了記得了!”一個拐角后,鵝黃色的活潑身影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里。
啟云看著夏長姝雀躍消失,感慨道:“祁安可是比以前積極多了?!鼻皟赡甑钠畎补骺蛇€是大事小事悉數(shù)不沾手的,整日“父皇”、“啟伯伯”、“啟哥哥”“阿無”地掛在嘴邊。
夏皇一挑左眉,“她我還不知道,也就積極前兩天,第三天還得撂挑子?!?p> 啟云哈哈一笑,道:“不過圖一個開心罷了,祁安要如何,由她去就好。”
夏皇涼涼地瞥他一眼,道:“由她去由她去,你就這一個態(tài)度!”
啟云回一了個白眼,風(fēng)涼道:“這還不都是跟王上學(xué)的?!?p> 夏皇咽了一下,也就沒再理他,轉(zhuǎn)而問啟邯,“啟邯,捕捉溯沅獸這等稀奇靈獸,定是花費了你諸多功夫吧,也是麻煩你了。”也不難猜,溯沅獸長居于界林深處,棲息地環(huán)境兇險萬分,縱然五合為頂級的術(shù)修學(xué)府,囊括諸多人才,學(xué)獵選址也定不會深入到界林腹地去;除此外,溯沅獸就算是有心去尋,也是難得蹤跡的,它行動異常敏捷,對周圍環(huán)境感知也異常敏感,能見一眼已實屬不易,遑論捕捉。
啟邯一愣,然后從容回道:“只是多費了些時日罷了,當(dāng)下王上事務(wù)繁忙,父親與我又因軍務(wù)難以抽身,祁安難免無聊,想著她若能有個消遣時間的玩伴,定會開心很多,便想了些辦法找來了,還望王上恕侄兒擅作主張。”
夏皇聞言責(zé)怪道:“你想的可比我周到多了,談什么恕不恕的?!?p> 還未等啟邯回話,啟云似是想起了什么,懊惱地一皺眉頭,說道:“我差點忘了一件要事。”
夏皇:“你說。”
啟云嚴肅道:“夏都近日里多了些生面孔,實力都不可小覷,但都查不到底細,而且,其中一個,我探不清他的術(shù)修層次?!?p> 夏皇不由得皺了眉,啟云已經(jīng)是整個現(xiàn)界數(shù)一數(shù)二的術(shù)修強者了,他探不清的術(shù)修層次,修為自然是在他之上,但是整個現(xiàn)界里能與他交得上手的一只手都能數(shù)得過來,自然都是些熟面孔,一個來歷不明且修為高于現(xiàn)界的強者出現(xiàn)在正值緊張時期的夏都,由不得他不擔(dān)心,這個時候要是出點什么事,那可真的是大亂子。
夏皇思慮片刻后,出聲吩咐道:“繼續(xù)查,查清之前這些人一定要盯緊,盡量不要先起事端,若察覺他們有任何不軌行動,最快速度上報?!?p> 啟云答應(yīng)道:“是?!钡D(zhuǎn)念一想,又問道:“陣法布防有必要隱蔽進行嗎?”
夏皇回道:“盡量隱蔽吧,多事之秋,小心一點總沒有壞處的?!?p> 一旁的啟邯將事情聽得完完全全,此時也是思考已久,說道:“關(guān)于那些外來人,或許我能幫得上些手,五合所在的玊定一向魚龍混雜,消息自然也多,也許可以在那探個虛實?!?p> 夏皇點頭道:“既然是個法子就去做吧?!?p> 啟邯:“是?!?p> 啟云見事情都商議的差不多了,便道:“那我們就先去處理了,”而后與啟邯一同躬身道:“微臣告退?!?p> 夏皇:“去吧?!?p> 啟云啟邯父子倆便一同出了議事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