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計劃后的翌日,任臻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護士們對于一貫勤勉往醫(yī)院跑的正在輪休的任醫(yī)生并未感覺奇怪。
本是休息日,自然是沒什么重要的事需要做,而且按照他的高效率,平日的日常工作是不會遺留的,所以,開始瀏覽芮嵐華入院以來的就診情況。
芮嵐華格外不自在地來到了任臻的辦公室門口,好半天才鼓起勇氣敲了門。,“任醫(yī)生,我到了?!?p> 任臻一聽是所期望的人來了,心里有點欣喜卻一點也未表現(xiàn)出來,還故意找來旁邊的資料,開始涂涂寫寫,再很溫和道一聲“請進”。
芮嵐華磨磨蹭蹭地走到了辦公桌前,見任臻在一些資料上沙沙寫著,不知應(yīng)該不應(yīng)該開口打擾他。
任臻抬起頭,仍然那般優(yōu)雅地扶了扶眼鏡框,一聲簡單的“請坐”。
這簡單的動作,簡單的問候語竟然讓芮嵐華心中泛起了波瀾,自己原本那般努力掩藏的情感,卻經(jīng)不住這蜻蜓點水般的觸碰就被劃破了。她就那樣內(nèi)心糾結(jié)地站在那里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任臻。
任臻卻面不改色地站起來,走近芮嵐華,雙手按著她坐下,然后說:“那我現(xiàn)在需要檢查下你的骨骼,請放松。”
芮嵐華就像一個木偶般僵硬住了,連面部表情也凝固了,揪著心任憑任臻的擺弄。
任臻看到芮嵐華真人木偶的樣子,這有點讓他意外的狀態(tài),本來倒也沒想多捉弄她,只是真想查看下她的恢復(fù)情況,哪知她竟把自己偽裝成了一個假人,就隨便按了幾下胳膊和脊椎便作罷了,回到對面的位置上坐著。
“挺好的,沒有問題。”任臻看著還沒回過神來的芮嵐華只是淡淡一句。
芮嵐華終于從自己眩暈中鎮(zhèn)定,呼出憋著的一口氣,尷尬地表達著謝意,然后十分不自然地跳過任臻的眼睛。
任臻一臉認真地瀏覽著電腦,沒有再對她說什么。芮嵐華又不知該怎樣了,這周圍的空氣都要尷尬出雪花了,搭話又不知該說什么,動動手指都好像很刻意。
就這樣當(dāng)了不知多久的木頭人,芮嵐華終于坐不住了,扭扭捏捏地起身準備離去,模糊地說著:“謝謝任醫(yī)生,再見?!?p> 待芮嵐華握住門的把手時,任臻才不慌不忙地說:“因為你,讓我休息日加班了,感謝需要誠懇點?!闭f著揮了揮手。
不知道芮嵐華哪來的靈感竟配合了任臻的所想,“那,我能請任醫(yī)生吃個飯嗎?絕對不是賄賂,單純的像朋友和救命恩人一樣?!?p> “走吧?!比握槠鹕泶┖昧送馓?。
沒想到任臻就這樣爽快的答應(yīng)了,芮嵐華竟然是雀躍不已。
如同隔了很久的往日一樣,任臻在前面走著,芮嵐華在一旁開心地笑語歡顏。
醫(yī)院突然送進來好幾個急救的病人,任臻看著推往急癥科的急救推床一個接一個往里而去,聽到了是因為大型交通事故而造成的。任臻再也無法邁出腳步,芮嵐華看著一臉憂傷的任臻,輕喚道:“任醫(yī)生,你還好吧?”
恰好來了電話,請任臻去幫忙。任臻跟芮嵐華三言兩語道明了情況便急沖沖向急癥室跑去。芮嵐華看著遠去的背影卻覺得特別安慰,他就和自己幻想的一樣既美好又強大。
任臻雖不是急癥科醫(yī)生,卻在一旁特別有幫助。角落的一處還有芮嵐華靜悄悄地看著他忙碌著。等救治完傷者后,任臻終于得以坐在一邊的椅子上閉目休息。
“任醫(yī)生,喝點水吧。”芮嵐華遞上一杯不燙不涼的水。
任臻點頭表示了感謝,大口地喝完了水,然后第一次溫柔地看著芮嵐華,“還好,全都沒有生命安危?!痹捳Z也是那般溫暖。
“嗯。”芮嵐華點點頭。
坐了會,任臻起身對芮嵐華說:“走吧,很晚了,我送你回去?!?p> 剛走出幾步,就聽見一聲嘶吼,然后是護士們的安撫聲。一位失去了半只腿的男人不知從哪搶過了一把剪刀想要自殺,威脅著任何人不能靠近。
任臻快步上前勸導(dǎo),芮嵐華也跟在身后。
走到人群時,任臻伸手攔住芮嵐華,“你站遠點,別多事了。”
芮嵐華疑惑著站在原地,看著任臻靠近那個持著銳利剪刀的人。
“我是醫(yī)生,你放下剪刀,有什么事不能解決?”任臻說。
男人哭喊著:“我的腿沒了,我活不了了......”
任臻嚴厲地說:“沒了手,沒了腿的多了去了,這樣就要鬧自殺?”
那男人好像受了刺激更加發(fā)怒:“我還他媽怎樣?我是已經(jīng)是個廢人了,家里老婆孩子還等著我打工的錢去養(yǎng)活,以后叫我怎樣掙錢?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像一個男人一樣活著,這不是你推脫的理由!”任臻力爭。芮嵐華拉了拉他的衣角,害怕他真的激怒了那拿剪刀的人。
任臻有些氣憤,不管身后擔(dān)心的她,又道:“既然有老婆孩子,你就更不應(yīng)該,肇事者會作出賠償,只要你自己努力,沒有什么不可能的?!?p> “不,我不能成為她們的累贅......”
“那只是你的想法,她們是需要你的!”芮嵐華突然說道。
可不論周圍的人怎樣勸導(dǎo),那人就是聽不進去。
眼看著男人把剪刀要刺進脖子,任臻試圖上前搶奪,剪刀不經(jīng)意地劃過了任臻的手臂,衣服上拉出一道口子,上面滲出了鮮紅的血跡。
尖銳的剪刀在激動的患者與醫(yī)生之間來回穿梭著,憂心的芮嵐華再也無法按捺,她試圖用靈力控制那把已經(jīng)帶血的剪刀,她成功了,剪刀自己脫離了男人的手滑到了地上,任臻立馬抓住了發(fā)狂的男人,和護士們一起按住了他,給他注射了鎮(zhèn)靜劑,這才安靜下來。
“小姑娘,你怎么了?”一位看著芮嵐華倒下的護士大呼。
任臻回過頭,緊張地抱起暈倒芮嵐華。
熟睡的莫小添瞬間睜開了眼,握著閃爍的墜子,起身來到窗邊看向遠方。嘴里默默念道:“這次,是在北方嗎?我絕不會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