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失誤,失誤!嘿嘿!”
奉三陪笑著,把自己肩膀送到華三更面前,“要不你在打我兩下出出氣?”
“滾蛋!”華三更心里窩著火又不能發(fā),“你做了半個時辰的成果就是這么一個破玩意兒?”
“嘿嘿!失誤!失誤!好久沒做了,手藝有些生疏。”奉三絞著衣袖,咬著唇,極為不好意思地舔著臉皮求原諒。
華三更露出鄙夷的神情,最怕那少年突然犯病。
“咳咳!好了,耽擱太久了。你先去把他們?nèi)藥нM(jìn)來吧?!?p> “好嘞!好嘞!”奉三如蒙大赦,一溜煙跑了出去。
屋外風(fēng)清云朗,哪里還有之前秋風(fēng)蕭瑟,陰風(fēng)陣陣的景象。奉三拿出一個玉瓶,舉過頭頂,“游魂野鬼,聽我召令,進(jìn)我瓶中,萬物初始?!?p> 剎那間,破敗寺院內(nèi)嘶吼尖叫的鬼影紛紛自覺地鉆入了瓶中。
等鬼影消失地差不多了,奉三才取出一個小塞子蓋住了玉瓶,滿意地晃了晃,“聽話的鬼呢,我就喜歡。不過……這不聽話的鬼,可就有苦頭受咯!”
奉三話音剛落,墻頭就冒出一聲“吱吱”的尖叫聲。奉三邪邪一笑,機(jī)敏地轉(zhuǎn)過頭看著墻頭。
一個圓圓的小腦袋探了出來,又飛快地落了下去。
奉三眼疾手快,飛上了墻頭,一把抓住了那只要溜號的小鬼的脖子。
“吱吱吱!”小鬼被奉三掐著脖子,吃痛地不停叫喚,“奉三哥哥,小寶錯了,小寶錯了。小寶再也不敢了!”
“哼,竟然想逃跑?說,想出去干嘛去?”
“吱吱!小寶就是想偷偷溜出去玩,玩一下就會自己回來的!奉三哥哥,讓小寶出去玩吧!小寶真得很想很想出去看看?!?p> “不行!”奉三無視小鬼可憐兮兮的眼神,果斷地拒絕了小鬼的請求。抓起小鬼,攔腰一折疊再一折疊,最后捏成了一個小團(tuán)子。小寶難受地叫著,“誒呦!誒呦!”
“你叫什么叫?誰讓你不聽話。乖乖進(jìn)去吧?!狈钊龑⒛切F(tuán)子丟進(jìn)了玉瓶,蓋上了塞子,貼上了符紙。那只小鬼才停止了叫聲。
惡鬼一去,濃霧一除,躺在寺院中的三人暴露在青天白日之下。
奉三長嘆一聲,走到那三人跟前,捏著自個兒下巴,將那三人從頭到腳打量一番,最終長嘆一聲,“誒!又要辛苦了!”
………………………………………
鐘離月做了一個長長的噩夢,夢里的她走在黃泉路上,無數(shù)魑魅魍魎在她身邊肆意叫囂著。她一直在找相宜,找吳冀,可四周一片灰蒙蒙,他走啊走,扯破了嗓子叫人都得不到回應(yīng),只有呼呼而過的風(fēng)聲和惡鬼的嘶吼聲。好像在那混沌中只有她一個人,她找不到出口,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鐘離月慢慢地睜開了眼,入眼是流光溢彩的琉璃瓦鋪就的房頂,閃爍地光芒讓鐘離月有些睜不開眼。
這是哪里……鐘離月有些懵,于是重新閉上眼,給自己一個接受目前景象的緩沖時間。
我是要去國師府的,還有相宜和吳冀。難道……這里才是國師府?
鐘離月再度睜開了眼,一張臉突然出現(xiàn)在鐘離月眼前。
“??!”鐘離月被這突然出現(xiàn)的青銅面具嚇得大叫了一聲,“你……你是誰??!”
“唔,原來你也會被嚇得尖叫呀!”華三更若有所思,微微離開了鐘離月的視線。
鐘離月飛快地坐起身,正視著面前的這個人。
青銅面具遮面,黑袍遮身。全身上下唯一有代表性標(biāo)志的就是耳際兩縷白發(fā)和青銅面具下滴溜溜轉(zhuǎn)的眼睛,以及肩頭那只火紅色的狐貍。不知為什么,鐘離月覺得眼前這個國師倒沒什么威懾力,反倒被那火紅色的狐貍盯地心里發(fā)毛。好像在那狐貍面前,自己被看了個通透。那狐貍察覺到鐘離月打量它的目光,頓時很是傲嬌地抬起頭,不讓鐘離月看。鐘離月默默地感嘆一句,真得是個又漂亮又傲嬌的小狐貍。
“你是……國師?”鐘離月有些目瞪口呆,不親眼見到,她是絕對不會相信,離國的國師竟然是真得是吳冀口中描述的那樣,讓人……有些意外。
“嘿!你知道我是誰??!吳冀告訴你的吧?!?p> “是。我……”
華三更立馬伸出左手,止住了鐘離月的話。
“不用說,我都知道。相宜和吳冀被我放在隔壁睡覺呢,不用擔(dān)心。他倆我不想見。本國師喜歡清凈,不喜歡別人來打擾。你想知道的,我告訴你就可以了。”
肩頭紅色狐貍微微晃動了一下,內(nèi)心很是不滿。分明是我辛辛苦苦地把他倆放在隔壁,怎么是你放的了。你個三歲的胖娃娃估計(jì)連人家一只手都抬不起?,F(xiàn)在還右胳膊都斷掉了。若不是蓋在黑袍下,你以后可又有一個名號了,就叫獨(dú)臂大師!
“國師,對不起,是我打擾你的清凈了。”鐘離月因?yàn)橛星笥趪鴰?,說話語氣都恭敬地不能再恭敬。生怕一個不小心得罪了國師。
“無妨?!比A三更瀟灑地?fù)]了揮左手,“反正,你來都來了。”
“額……”
鐘離月有些尷尬,“國師,我……”
“不必說。你想求的有解決之法。不過為了這個辦法,你必須要付出足夠的代價(jià),可能要放棄一些東西?!比A三更認(rèn)真地看著鐘離月,“你愿意嗎?”
“只要能不去虞國和親,我愿意付出任何代價(jià)?!?p> 鐘離月突然覺得國師肩頭的紅狐貍看著她的目光有些讓人心里發(fā)寒。狐貍是長得漂亮,皮毛甚是有光澤,一看就是罕見的品種。可總讓人覺得它像個人似的。真不知道國師從哪里尋到的這等靈物。
“不后悔?“華三更又問了鐘離月一遍。
“不后悔?!辩婋x月又一次堅(jiān)定了信念。
“你不問問代價(jià)是什么嗎?”
“無論代價(jià)是什么,也總要比嫁去虞國好。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公主的名譽(yù)身份權(quán)利,我通通都可以不要。我只要我可以不去虞國。我只要能和吳冀在一起,我什么可以不要?!?p> “好啊。這是你說的哦!”華三更面無表情,心里卻暗自揣度著,這鐘離月是糊涂了,竟這般草率。可她華三更又哪里知道,人家愛情的偉大魔力轉(zhuǎn)圈圈呢?
“你告訴你的父皇,說你愿意放棄公主身份,從此隱姓埋名做一個普通人,只要能夠不嫁去虞國。至于和親公主的人選嘛,趙越七是不可能會改變?nèi)诉x了。但是趙越七沒有見過你的真實(shí)面貌對吧,所以他也不知道落月公主真正長什么樣。你懂我的意思吧?”
“國師是說找其他公主代替落月公主去和親?但是其他公主,趙越七都見過了呀!父皇說趙越七這個人很是精明,他如果刻意留意的話,肯定會認(rèn)出來不是我的?!?p> “我有說讓其他公主去嗎?”
國師的口氣莫名帶了些不爽。鐘離月只得小心翼翼地試探,“那……”
“對離皇忠心耿耿的大臣的女兒就可以呀!讓你的父皇賜予他足夠的好處,何愁沒人替你去呢?”
國師微微一笑,笑地很是和藹可親。即便隔著面具,鐘離月都能感受到國師眼里的那莫名的笑意。甚至帶了些看好戲的意味。
“可要找誰去?趙越七那么精明,萬一被他發(fā)現(xiàn)是冒充的,那我……”
國師伸出左胳膊,大手一揮,故作老成地說,“你來之前,我就已經(jīng)為這事占了一卦。你放心,此事必成。即便趙越七發(fā)現(xiàn)了,也不會揭穿的。到時候,你只要和那個代替你的女子配合好。她出宮遠(yuǎn)嫁虞國之日也是你放棄錦衣玉食出宮之時?!?p> 話一說完,華三更撐著桌子,就有些站立不住了。
鐘離月還是一臉地為難。
“那,要去找誰來代替我?”
“去問張尚書?!?p> “好。那……”
華三更打斷了鐘離月的猶疑不定,不耐煩地?fù)]了揮左手,“言盡于此。好自為之。奉三,送客!”
“誒?我……”
鐘離月看著轉(zhuǎn)過身離去的國師,很是無奈,喃喃道,“我還想讓你幫忙算算我和吳冀的姻緣如何呢!”
可是國師已帶著她的漂亮又傲嬌的狐貍遠(yuǎn)去,鐘離月說再多的話也無濟(jì)于事。
一陣風(fēng)又吹了過來,有些許風(fēng)沙也夾雜著,吹了過來。鐘離月不由得抬起胳膊擋風(fēng)。可是風(fēng)沙還是吹地鐘離月睜不開眼。
“真奇怪,這樣一個琉璃鑲成的宮殿里怎么會有這風(fēng)沙?”
風(fēng)沙持續(xù)了片刻,就緩緩?fù)A讼聛怼g婋x月再睜開眼時,哪里還有什么富麗堂皇,精致美麗的宮殿。
“公主?”
“月兒!”
“我們可找到你了!”
聽到相宜和吳冀的聲音,鐘離月才轉(zhuǎn)過頭,看到了站在巨大梧桐樹下的兩人。
“公主,您沒事兒吧?”
“月兒,你沒事兒吧?”
相宜和吳冀異口同聲的關(guān)切讓鐘離月有些感動。
“沒事兒,我很好。我還見到了國師?!?p> “國師?”相宜和吳冀異口同聲地問著,倆人又不自然地對視了一眼?;ハ嘁崎_了目光。
“對?。鴰熛矚g清凈,所以只見了我一個人?!?p> “那事情怎么樣了?國師有沒有辦法?”吳冀關(guān)切地問道。
“你猜猜看??!”
“你這么一說,那肯定是如愿以償了!”
“嗯嗯!阿冀,相宜,我太開心了!”鐘離月無比雀躍,一張臉上都是笑意。
“嗯嗯,公主,奴婢也開心。只要公主好,奴婢做什么都無所謂。”
“月兒,我也是。只要你開心?!敝灰汩_心,讓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們倆怎么了?”鐘離月拍了拍倆人的胳膊,“有點(diǎn)奇怪?!?p> 相宜和吳冀笑著一齊對鐘離月說,“沒事兒啊?!?p> “月兒,既然有辦法了,咱們快去試試這個辦法吧。早些解決早做準(zhǔn)備,免得夜長夢多,再生波折?!?p>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