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院子里的菜園里,盡是一片烏黑,菜葉子都是焦黑色,可春臨鎮(zhèn)常日如春,斷不會是靈日灼燒。顧父將他帶到一個土坑處,坑內(nèi)還有斬斷的樹根?!吧窬?,這是第一個枯死的樹,起初小民覺得沒什么,把這樹砍了之后就沒再管了??烧l知,枯死的東西卻越來越多?!?p> 安祁旭走進土坑,蹲了下去,并不嫌臟,直接摸向樹根處。剛碰到樹根,手就想著火了一樣,他迅速抽離,手上疼痛猶在,手上卻沒有絲毫痕跡。
見他這樣,眉頭又緊皺著,吳驛管便想著一定是出了厲害的怪物,怕安祁旭被那怪物傷到,連忙上前看著問道:“神君可有傷著?”
手上灼傷的疼痛愈來愈強,卻突然像是變成了一股清流嵌入他的血液里,在體內(nèi)游走。他先是大驚,想要運法將其逼出,卻突然發(fā)現(xiàn),那股氣流正為己所用。
他停下,心里盤算著:不、不對,這不是攻擊,這是靈氣才對。木、火、土、金、水此五行,皆有靈氣,想必這應(yīng)當是火靈了。
他看向吳驛管,說道:“這地下有一物,你們先離去,我施法將其取出?!眳求A管雖然擔(dān)心,卻也明白自己是什么事都做不了,鄭重向他行禮,“神君萬事小心?!?p> 當他帶著顧父剛離開時,安祁旭伸手設(shè)了結(jié)界,又特地讓結(jié)界內(nèi)不入日光。果不其然,地上泛著微弱的紅光。
黑暗中,除了地下泛光,就只有安祁旭的雙眸熠熠華光閃爍了,他在地上走了兩轉(zhuǎn),預(yù)備想個最妥帖的法子。青龍主水,他也怕太過導(dǎo)致火靈四散,到時只會更麻煩。
他嘗試著匯聚起一個靈氣冰球,向地下打去,只見冰球非但沒融化,反而入了地下。
他便也大起膽子,左手的寒亦匯集法力,像扯絲帶一般攥住一絲火靈,哪怕有法力加持,他也要忍受與火靈相沖的痛楚,他雖是用法力將火靈匯聚在一起的,卻也難免有火靈竄如他體內(nèi)。
眼見火靈越來越大,入他體內(nèi)的也愈加多,他整個身子都泛著火紅色的光彩,明明身上每一處都是灼熱的,他卻能感受到,他心的某一處,流著冰水,叫囂著,讓他使用那個上古神物。
他右手漸漸敷上心口,“‘神祗為空,東青為白,以血祭之,愿與青互?!本o接著,從他心口漸漸向外散發(fā)著載冷載寒的神氣,將他包裹住,只見一聲龍吟,安祁旭已幻化成青龍,飛在空中,左爪吸著火靈之氣。
安祁旭是有意識的,他能感受到自己成了青龍神獸,他甚至開始覺得,自己就是這個神獸。它的爪子是他的手,它的鱗片是他的衣服,它能看到的東西他通通都能看到。
原來,這就是青龍珠最大的威力。
突然地下傳出一長聲鳳鳴,吸取火靈的爪子抓到了一塊硬物,他雙手控住,將那硬物拋在地上,火靈也漸漸往那聚去。
下一瞬,他已恢復(fù)原樣,額間細汗來不及擦,伸手將結(jié)界解了。定淞站在不遠處,見到他后連忙跑過來,問道:“神君無礙吧?”
安祁旭搖頭笑道:“無事,倒得了個好寶貝?!倍ㄤ另槃菘聪蛴参铮菂s是一大塊鳳凰狀的玉石,“這、這……”
“這是火靈鳳凰玉,火靈玉中品階最高的?!眳求A管也走過來,問道:“既是靈物,怎會傷害生靈呢?”
“火靈熾熱,普通草樹自然承受不住。再說,驛管也說了,水倒是變得更好了些,水載萬物,又克火,想是吸了火靈為己用?!彼聪虻紫碌幕痨`玉,它安靜地躺在地上,仿若氣絕的鳳凰一樣,血為全部。
得知這是火靈玉,吳驛管連忙說道:“小人這就去找個箱子將這玉裝起來,勞煩神君送與尊神,此事神君功勞甚大,小人及全鎮(zhèn)不敢邀功?!?p> 安祁旭笑著點點頭,卻說道:“春臨鎮(zhèn)所生火靈,非本君之功,登時面見尊神時,本君定會如實相告?!?p> 安祁旭派了親兵跟隨,吳驛管退下,安祁旭看向一臉疑惑的定淞,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出了這樣不輕易現(xiàn)世的寶物,自然要上貢與尊神?!?p> 定淞恍然大悟地點點頭,繼續(xù)看向火紅一片的鳳凰玉,卻又發(fā)現(xiàn)了另一樣?xùn)|西,過去拾起看了又看,遞到安祁旭面前,“神君,此物不是火靈玉,可是神君掉落?!?p> 他手上捧著的也是一塊玉石,若昆山白玉,卻浮淡紅絲彩,日光相照,又有絲絲五彩泛出。安祁旭知道自己不曾有這樣的一件東西,卻無端地生出一股熟悉感覺,仿佛這是自己天天帶在身上的東西。
他記起來了,他曾已靈氣化冰球攻火靈,這東西,竟是那所化。他輕咳一聲,接過來,冰球已不是冰球了,成了軟暖靈玉。他不禁感嘆,果真是上佳火靈?!芭既坏玫??!?p> 定淞拍拍手,笑道:“要我看,神君這塊玉比那塊火靈玉還要好。”見安祁旭笑而不語,他又解釋道:“神君您瞧,這玉還成五彩,像不像圣靈石。”
安祁旭拿著寒亦打了他一下,笑罵道:“胡說什么,你可見過圣靈石。”
“卑職雖沒見過圣靈石,可書上所說的“其質(zhì)明透,泛呈五彩”想必就是這樣的?!彼嗣X袋,又想到了什么,笑道:“這玉又未經(jīng)雕琢,等日后神君有了心儀的女子,雕成玉佩相贈,豈不是最好?!?p> 前面一句還好,私下說說安祁旭也不會覺得有什么,后面那句說的倒像是知道了他什么秘密似的,他突然發(fā)覺,這玉上的紅彩,像極了梅花的顏色。
“走,去看看顧家的人。”他轉(zhuǎn)移話題,徑直往前面房屋走去,定淞說道:“那這玉?”
“等著吳驛管帶入來收拾吧。”他將手中的玉收進蕭內(nèi),轉(zhuǎn)頭看向定淞,“無論是站在什么方面,我都沒有為他守著東西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