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吃飯,為著熱鬧,甚少有分食的,幾個人圍坐在一起,十分溫馨。
一道道菜上來,大都是安祁旭平常愛吃的,百蕭、岫驥自然也能察覺到安祁旭瘦了的這件事,紛紛給他夾菜。百蕭在一旁說道:“多吃些,再瘦下去的話,你師兄就抵得上兩個你了。”
正在喝湯的岫驥被燙了舌頭,指著她含糊而罵,又是一頓發(fā)笑。岫驥雖的確是有些胖了,卻也沒有百蕭說的怎么夸張。
“也不知道是誰聽說凡間杭州出了好茶,馬不停蹄地趕過去,結果好的都上貢到京城,數(shù)目都是定好的?!贬扼K放下筷子,嘲諷地看向百蕭:“最后還在杭州義正言辭地對護界軍說是來視察的?!?p> 他悠哉地對一旁聽得津津有味的安祁旭說道:“因為這,你師姐差點誤了早議的時辰,最后一個到殿?!?p> 安祁旭示意侍女把菜撤下,接上話:“杭州的茶我到沒有,師姐可愛喝徽州的茶,我嘗著倒還可以?!?p> 百蕭點點頭,不愿意搭理岫驥。
……
因安祁旭剛回神城,事務繁忙,百蕭也要去凡間視察,故而吃過飯后,百蕭拿著茶,岫驥牽著馬,并上一人一盆開得極好的墨蘭,離開了青龍府,臨走之前,安祁旭抱著喬宥,溫聲說道:“以后閑時,便來叔叔這玩。”
喬宥點頭,黎箐也笑著:“那可就請咱們的文安游士教宥兒學詩識禮了。”
將她們送走,安祁旭還未在外書房坐下,就有尚未來報,說是靈人送蘭溪過來了。他連忙正正衣冠,去門口接見。
三兩靈人簇擁之內,有一七八歲模樣的女孩,一雙桃花眼笑意盈盈,天然一股花間美韻,清麗婉約。明明是嬌養(yǎng)之下,卻自帶一番溫婉氣質,被高高揚起的笑給壓了下去。
安祁旭一來,她立馬笑嘻嘻地行禮:“徒兒拜見師傅,給師傅請安?!卑财钚裆锨皩⑺銎饋?,才發(fā)現(xiàn)她已長到自己腰間了,他先是對她一笑,又對靈人說道:“勞煩靈人了,尊神可有別的指示?”
為首的靈人微微曲身,說道:“尊神只派我等送蘭溪姑娘過來,既已送到,我等也該回去了。”
沒有別的話,安祁旭心里心里無端地漫出一股失望,卻也還是笑著說道:“是?!彼挽`人到門口,蘭溪在他身邊拉著他腰間的玉佩,問道:“師傅,按照規(guī)矩,徒兒是不是要去拜見兩位師伯?還有兩位師姐和一個師兄?!?p> 她這么一說,安祁旭才想起來:宥兒比她還要大上幾歲。卻因蘭溪是靈植,生得快許多。為了避免麻煩他直接改正:“雖說,你大師伯的兒子比你大些,但并未開始習法,你只叫他師弟便可。至于拜見之事,你二師伯去凡間了,等明日吧,明日早議后為師帶你去她府上,那里有你師祖佩劍,你可一同拜過?!?p> 蘭溪伸開雙手,笑道:“師傅快看看,徒兒長高了。”安祁旭摸摸她的頭,拉著她走到屋內,拿出一個長盒,讓蘭溪打開,“你前些時候寫信給我說使劍好一些,我就給你煉了這個?!?p> 蘭溪打開一看,里面的長劍輕巧,一看就是女子佩劍,白玉劍柄,隱隱泛光,柄頭處被雕成含苞玉蘭狀,為上好的靈玉。蘭溪一喜,拿出劍打開一看,笑道:“謝謝師傅,這劍可有名字?”
“各人法器,是要跟隨自己一生的,名字自是要你自己取?!卑财钚裼中Φ溃骸安贿^溪兒取好名了,為師可以替溪兒刻在劍柄上?!?p> 蘭溪一時想不出合適的名字,只好說道:“徒兒先滴血吧。”她將手伸到安祁旭面前,一雙白中透粉的凈手,沒有一絲繭子。
安祁旭沒有用刀,直接施法,透過皮肉吸出幾滴鮮血,滴到劍上,蘭溪只覺得手中的劍一直在顫抖,手都有些握不住了,“握住,別松手?!卑财钚竦穆曇魪纳戏絺鞯剿淅铮姥跃o緊握住,看著劍身的光芒由強到弱,她耳里突然有一長陣的劍鳴。
等這聲音消退時,她已是滿頭大汗,能感到手中的劍在訴說著,等著她開封。
她跑到屋外,拔出劍挽了一個劍花,刺到空中,空中立馬多了幾聲“颯颯”之聲。安祁旭站在門口看她用劍,眉毛緊皺,待她跑到身邊時,開口說話:“為師見你剛才,步履不穩(wěn),招式也沒有練熟,從今往后,按照凡時,一日必須扎一刻半馬步?!?p> 蘭溪“啊”了一聲,后來又十分聽話的應下。安祁旭擺手叫來文蘭,然后對蘭溪說道:“你就住在內書房旁的碧湘苑,這是文蘭,你如果有什么需要的找她也可。”
文蘭垂首站立,雙手攏在腰間,整張臉讓蘭溪抬頭間看個完全,蘭溪心生親近之意,笑著拱拱手:“有勞文蘭姐姐。”
“讓文蘭帶你去住處吧,為師先去理事。”看著文蘭帶著蘭溪走遠,安祁旭才轉向外書房的方向。外書房里的公文冊子堆了滿桌,他拿起最上面的一看,卻是六界司送來的,稱凡間添了第十二個青龍神廟。
他笑笑,提起筆寫了寥寥幾字,蓋上官印。
還有幾卷比較重要的卷宗,是剛整理出來的,安祁旭拿著走到書架,妥帖放好,以便以后取用。
櫧柏從外面進來,頭發(fā)散亂,顯是剛從外面趕回來,從袖中掏出一張疊了好幾下的紙,放到桌上后開口說道:“監(jiān)察司的事,卑職都探清楚了?!?p> 安祁旭抬眼看他,手上的筆也放下了,“你說?!?p> “就在前日早議,尊神提及了監(jiān)察司一事,這次竟得了全部神領的贊同?!彼噶酥阜旁谧郎系拇蠹垼f道:“伏獄司處座說,其中關竅,都在這張紙上?!?p> “打開?!睓桨貞?,上前把紙攤開在桌子上,紙上如一張地圖般,清楚地畫著神界各城、島、州、鎮(zhèn)及四極皆設監(jiān)察司,神城為主。又在一旁以文字說明,總統(tǒng)監(jiān)察司的神官為宰座,位列所有神官、神領之上,上諫尊神、下察百官。
如此重權,安祁旭卻不由得笑了,櫧柏不解,問道:“神君看出其中關竅了?”
安祁旭拿起茶盞,挑眉輕笑,聲音如七分熱的茶湯,“雖說是位列百官之首,可無兵權,不等同于伏獄司的副部?”神領又不傻,若還是反對,豈不是明擺著告訴眾人,他家的賬,該徹底查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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