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難不成是蟲草?
那曲?初次聽腫么奇怪的名字。我憑名字想象中的它,屬于一片荒蕪。
畢竟幾天的火車,一路下來,沒有一絲絲的繁榮生機(jī)。幾群羊,幾頭牛,偶爾幾輛貨車蝸行牛步的。我腦子機(jī)靈一動,一個念頭冒出來。以后小龍貓惹我生氣了,我就想辦法把它撈過來,扔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讓它體驗一下‘天當(dāng)被子地當(dāng)床,山作枕頭月作燈’。
世界看多了,見識容易變常識。長時間的火車廂,空氣渾濁不已。每到一個站,骨子美倆都是眼睜睜地望著人來人往,偶爾嘀咕盼望‘下車的人,多點;上車的人,少點。’若如此,她們有機(jī)會橫行霸道的,一個人占兩三個位置,伸展一下酸疼的四肢。
火車停靠在那曲站,時間有點長。
一波一波的人下車,車窗外人頭涌動,身著的衣服亮瞎了眼睛。外面的人,戴著帽子配著墨鏡,不是厚秋衣,就是冬季的大衣外套,長靴。
骨子美下意識地收回目光,往自己腳丫子看,呵,人字拖。瞥一眼衣食父母,哈,短袖。
當(dāng)南國的短袖碰上XZ的大衣,人字拖PK長靴……
辣眼睛!
衣食父母的帽檐拉得更低些,骨子美外披的圍巾攤得更寬些,意圖想把她整個人里面的短袖包住。
下車的人走了……
骨子美高興不到兩秒。
一窩蜂地上來一堆的人。
皮膚黝黑不已,兩眼炯炯有神,身著五顏六色被單似的衣服,手拿一個可以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神燈’。來人的行李,是一麻袋一麻袋地往車?yán)锿系?。棉?衣服?我真看不懂了。不止一個人的行為舉止如此,行李不是背的,抬的,拉的,而是拖的。
難不成是蟲草?
我大膽猜想!
出行之前,土豪們開玩笑說,”你們是打算進(jìn)藏挖蟲草么?“骨子美抱著好奇,找度娘了解“XZ哪里有蟲草挖?”她好奇之前,腦補(bǔ)的可是古裝電視劇里的場景,千里冰封萬里雪飄之下的——雪蓮。
她倆人,目光始終停留在上車的人身上。絲毫沒太在意來人的麻袋,若我的猜測沒錯,麻袋的東西比大戶人家的牦牛值錢多了。
拿“神燈”的幾個家伙,我得仔細(xì)端詳端詳。高鼻梁,長鼻子,黑白分明的眼睛,身著五顏六色的被單似的衣服,再配上一個“神燈”,嘴里喃喃自語。聽力善好的我,完全聽不出來他們在嘀咕什么鬼。初見,卻該死的面熟。
我唯有翻轉(zhuǎn)腦子里的儲存卡,倒退記憶……喏,他們與一千零一夜里巫師的原形有相似之處。
有次,白富美給她小侄子講故事,故事書里面的人物,我微微瞧過一眼。長鼻子……
骨子美斂了斂眼神,眸色下垂,旁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我是秒懂,哈哈哈,她在害怕!來人的衣著打扮、行為舉止、人高馬大的,嚇到她了。尤其是,對方居然比她還黑!
呵,沒一點勝算的!
……
衣食父母補(bǔ)票成功,掛著喪氣回來,因為沒有座位?!吧駸簟贝笫宓呐赃呌锌瘴唬疽夂舐渥?,馬上好奇對方的“神燈”。“啊叔,這個是干什么的?。俊彼吧駸簟敝噶酥钢?。
半響,大叔喃喃自語未停,斜視她一眼,未答。
聽不懂?
衣食父母覺得自討沒趣,臉上的肌肉尷尬得抽了抽。忽而,意識到對方是少數(shù)民族的人,或許是不能問。神情稍微自然了些,安安靜靜地呆著,看著。
大叔斜對面是一位二十歲有余的女子,黝黑,瘦小,她面前擺放著吉他。衣食父母關(guān)心“神燈”的會兒,骨子美著迷于觀察吉他的主人。她是歌手?
女子眨巴眨巴著大眼睛,對著衣食父母微微笑說“他們手中拿的是轉(zhuǎn)經(jīng)輪……?!?p> “哦,原來如此。那是不是不能問?”衣食父母多嘴一句,納悶剛才對方為何閉而不答的。女子扯了扯嘴角,笑了笑,說不清楚。
“咦,轉(zhuǎn)經(jīng)輪跟木魚,是同一道理吧?”骨子美聳了聳肩問,順手扯回滑落的圍巾。“差不多吧!”女子回答。
火車?yán)^續(xù)前行……
到站。
LS站。
熬到頭的感覺,我不由扭動扭動,放松幽靈一樣的靈魂。
出站,走幾步。
“慢點,你們慢點……”,衣食父母背著偌大的包包,停住腳步,一手猛得拍拍胸口。骨子美回頭“你是怎么?還沒走幾步路呢!”
衣食父母大喘氣,手的動作依舊“我……我……高反……?!?p> 高反?
真的?
這詞像定時炸彈一樣,特別是此刻。
骨子美轉(zhuǎn)身,回走幾步,開口“我來幫你拿點東西,你先喘一喘……。”她隨之接過衣食父母手中的包包,提著。走時,腳步浮了點,不如往常健步如飛活蹦亂跳的。我一下子就猜到,她也有點高反,但是就是憋著,不說。
我想起了一個故事。
兩個人走在黑漆漆的,荒無人煙的路上時,一個人神經(jīng)緊繃,手死死地抓住另外一個人的手說怕。另外一個人表現(xiàn)得神情自若,一個勁地安慰沒事。當(dāng)?shù)竭_(dá)目的地時,另外一個人深深地呼了一口氣。
事后講起,有人問淡定的那個人“黑不溜秋的,你不怕么?”
那個人白了對方一眼“怎么可能不怕!”
“一個人怕沒事;若兩個人怕,除了放大恐懼感,添亂,毫無作用的。必須得逼著自己‘裝’……?!?p> ……
興許是心態(tài)好,骨子美一下子恢復(fù)正常狀態(tài)。她如常后,心里琢磨著,回來要暴打衣食父母一頓。哪有人,幾天幾夜都在想著自己高反的。好的不來,壞的都往前湊,現(xiàn)在果然高反了。
XZ的牦牛、蟲草……
她是沒啥份的了,給她都抬不回去。走五步,喘兩分鐘;彎不下腰的……
骨子美自動自發(fā)地當(dāng)了一回丫鬟,伴她左右,偶爾貢獻(xiàn)一只胳膊肘出去,扶著。
打車到旅舍的巷子口,下車即看到墻上的涂字:某某旅舍,請直行八十米。
走啊走……
“確定在這里?”衣食父母問。
“我導(dǎo)航顯示,還沒到……再走走……”骨子美捧著手機(jī),盯著導(dǎo)航的箭頭。找到旅舍門口時,骨子美懷疑道“我們剛剛走的路,是兩個八十米吧?”
衣食父母背對著骨子美來一句,“他們計量單位跟我們可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