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樣,那就帶著吧?!?p> 雖然做出決定,夜落還是怕小東西為自己擋刀時候被打死,詢問孔婆婆小飛熊承受力,孔婆婆大體估計一下,至少能擋住靈虛中期一次攻擊。
之后怕是很難飛起,等于沒了作用!
靈虛?
真罡,元法,靈虛,玄冥。
在千山郡三十六城,達到靈虛至少也是一族護法,甚至是護法中的強者才可以。
這樣孔婆婆帶著夜落躍上屋頂……
只不過在他們馬上要離開夜家的時候,一條藤蔓突然冒出,緊跟著一個黑影被甩出,飛向孔婆婆。
“嗯?”
孔婆婆一愣,探手接住,落到夜氏之外,看到手中之物后詫異道:“落兒親啟?”
“這個盒子……”
夜落一愣。
不過孔婆婆已經(jīng)笑了:“看來老東西沒忘了自己這個孫子,落兒自己打開看看這里面到底有什么吧?!?p> “爺爺……”
也是沒什么印象,不過夜落好奇之下,還是打開盒子,看到里面竟然有一方玉簡。
等夜落以魂念驅(qū)動攝出,孔婆婆看到瞇起眼睛:“傳訊玉簡?看來你爺爺無法親自與你相見,才使用這種辦法,落兒以魂念探入便可。”
“嗯!”
像傳訊玉簡、儲物袋這些,夜落在歸墟時候,都是研習(xí)典籍知曉,甚至連制作方法都會,自然懂得如何使用。
所以直接按在眉心,夜落探入魂念。
等把里面內(nèi)容徹底了解清楚,他沉默下來。
“怎么了落兒?”
孔婆婆忍不住詢問。
夜落呢喃:“這玉簡竟然是九年前爺爺剛閉關(guān)時候給我留下,他也知道預(yù)言的事情,然后有一些交代,讓我尋找機會到千山城找一個叫胡老的人,拿一件東西?!?p> “有說拿什么嗎?”
孔婆婆好奇。
夜落搖頭。
最后孔婆婆思索了下,開口:“看來應(yīng)該是早就安排好的事情,不如這樣,想要離開千山郡,必須經(jīng)過千山城,因為蠻祖封禁這方地域的出口就在那邊,你順流而下就可?!?p> “那我先去一趟!”
夜落有了決定。
之后孔婆婆卻沒帶夜落到正式渡口,而是繞路找到一個比較偏僻的泊船小渡,指著那四五條小船介紹著:“官方渡口太顯眼,這里是暗渡,很多人為了生計,自建小船載客。別看小,很多也加持破水陣紋銘刻,自己養(yǎng)著魚獸,速度不慢,而且他們一般熟悉水道,會走一些支流抄近路,還是非常方便。”
夜落一聽就明白。
這樣夜落上前談好價,登上一條小船,在孔婆婆依依不舍的注視下,順流而下,開始獲得新生之后第一次旅途。
卻不知在他離開之后,孔婆婆掌心涌出一絲黑氣融入河中,很快就有大批像水蛭一樣的東西浮出水面,只是已經(jīng)干癟,轉(zhuǎn)瞬被水流沖走。
“黑妖分裂體還真是無孔不入,可能整個河道都被監(jiān)視著。不過除了裂風(fēng)城這幾十只,相信其他地方的不可能認識落兒,滅掉這里的眼線,此行應(yīng)該不會與對方產(chǎn)生瓜葛。”
自語說完,孔婆婆目送夜落遠去,才獨自返回。
夜晚靜謐,只聽到河水湍湍之聲,風(fēng)吹面,空氣格外清新。
船月越行越遠,夜落靜坐船頭,想到與姑姑婆婆相處這段日子,心中難免有所感觸,忍不住解下往生琴,置于膝上,隨意撥動琴弦。
曲無名,弦隨心動,山水陪襯,在靜夜響起。
“小哥彈得真好?!?p> 船尾劃著槳,船夫贊嘆。
夜落回頭:“大叔也懂音律?”
“不懂不懂,就是覺得你的琴音很特別,讓我想起家里的好,睡得舒坦吃的香,抱著婆娘逗著娃,閑著無事曬曬太陽,那叫個爽。”
船夫笑道。
夜落莞爾,沒再說話。
不過他倒是生出些許感觸:“相比現(xiàn)在的我,大叔倒是簡單快樂許多,有點像歸墟時候的我,不復(fù)雜,容易滿足?!?p> 那種寧靜已經(jīng)遠去,現(xiàn)在處處爾虞我詐,難以獨善其身。
“既來之,則安之吧?!?p> 沒再多想,夜落靜靜彈奏。
天蒙蒙亮的時候,小船拐入一條支流,繼續(xù)前行。
夜落一問才知道,這不光能抄近路,而且白天主河道有巡查,他這種暗渡被抓住輕則扣船,重則入獄。
“都是為了糊口,才躲躲藏藏?!?p> 船夫輕嘆。
夜落懂。
這樣又過一日,夜間小船在一處暗渡又拉上一名客人,夜落沒說什么,畢竟船夫想多賺點錢養(yǎng)家。
甚至他沒回頭,也沒用魂念探查,依舊獨坐船頭,只是對方上船時候與船夫交流,聽出是一名聲音比較好聽的年輕女子。
那名女船客似乎比較安靜,上來之后,坐下就沒再說話。
但是夜落聽出女子底氣虛弱,雖然沒回頭,僅憑嗅覺和魂念感知就有了一些判斷:“真罡中期,有濃郁的藥香,掩蓋下,還有人獸血腥味,她不僅受傷,還中毒……”
側(cè)頭瞟了眼那處暗渡,夜落發(fā)現(xiàn)周遭比較荒蕪,人血是女子的,心中隱隱猜測對方可能是采藥人。
“像嬌嬌那樣嗎?”
三天兩頭焰靈嬌都進山幫夜落采藥,殘魂轉(zhuǎn)世之體算好時間,翹首以盼等待,那種感覺始終銘刻心頭。
所以,哪怕沒看到女船客,夜落一樣心生好感,思索一下才開口:“把獸皮袋里面的千秋葉摘下兩片,加胡瓜根須一支和三顆豆蔻,能在最短時間解除鐵線蝰的毒,試試吧,吃了應(yīng)該會輕松一點?!?p> “……!”
女子氣息凝滯,顯然有些驚訝。
船夫倒是被驚得不輕:“小哥,頭都不回就幫人看病,剛才這位姑娘上船時候我就看她嘴唇發(fā)紫,像中毒似得?!?p> 夜落沒接話。
那名女子戴著半遮面罩,口鼻也露在外面,眼中閃動異色,猶豫了下,還是從腰間獸皮袋按照夜落所講取出藥材吃下。
良久之后,毒果然消失!
她這才輕聲開口:“感謝?!?p> “舉手之勞?!?p> 夜落依舊沒回頭。
本不愛多管閑事,可能因為焰靈嬌,才忍不住幫一把。
之后陷入長時間靜默,夜落沒再彈奏古琴,大半天后終于抵達千山城附近一處暗渡。
一先一后他跟在女子后面下船,從背影發(fā)現(xiàn)對方跟自己現(xiàn)在個頭差不多,似乎比焰靈嬌年紀大些,穿著樸素,緊身打扮,腰間掛著獸皮袋,藥香就是從里面?zhèn)鞒鰜怼?p> 從身上衣衫多處有撕裂痕跡和血跡,應(yīng)該是跟野獸或者妖獸搏斗造成的。
“真是采藥人?!?p> 夜落靜靜跟在后面。
沒辦法,畢竟去千山城只有一條路,這樣兩人一前一后進城才分開。
郡城果然與普通城池不同,夜落感覺可能有四五個裂風(fēng)城那么大,而且極其繁華,街道人來人往,多為修士,真罡遍地走。
進城后,感受著腦海中不斷涌動呼喚的感覺,夜落不想浪費時間,在街角攔下一位老嫗,詢問:“這位婆婆,請問西風(fēng)巷如何走?。俊?p> “?。渴裁?,什么巷?”
老嫗耳朵還有點背。
夜落趕緊重復(fù)。
對方聽明白后,卻驚訝開口:“你是外地人吧?小哥啊,那個西風(fēng)巷和周遭很大一片地方在七八年前就被人花大價錢買下,拆掉之后,建了什么酒樓啊,賭坊啊,還有格斗場斗戰(zhàn)獸場這些個東西,哎,已經(jīng)沒了以前的樣子?!?p> “沒了?”
夜落真驚了。
自己爺爺九年前留下的,人家七八年前就被拆掉,這讓自己去哪里找?
不過老嫗突然抿了抿嘴唇嘆道:“可惜了以前巷子最里面的酒鋪子,被拆掉之后,再也喝不到那種滋味了?!?p> “婆婆,你說的酒鋪主人可是姓胡?”
“小哥不會找胡老頭吧?如果找他那就……來來來,到邊上,別被人聽到。”
“?。俊?p> 驚異之下,夜落被老嫗扯著袖子拉到墻邊。
老嫗卻神秘兮兮地說道:“小哥我跟你說啊,你千萬不能講是老身講給你的,當年那片地方被買下,只有胡老頭自己硬扛著,最后那邊好像爆發(fā)一場大戰(zhàn),第二天酒鋪就被夷為平地,再沒見到胡老頭他人。聽說啊,有人在附近看到了血跡。”
“這樣……”
“哦哦對了,記得胡老頭當年收養(yǎng)個孩子,前兩年有人說在附近見到過,要飯呢。”
“謝謝您婆婆,告訴我怎么去那邊吧?!?p> “好,記得不能對別人說是老身講的啊!”
“您放心?!?p> 得到路線后,夜落還是趕到以前西風(fēng)巷所在,稍微打聽就確認了以前酒鋪的所在,現(xiàn)在已經(jīng)騎上一座豪華酒樓。
立在酒樓前方街上,夜落望著人流不息的建筑,心中暗嘆:“看樣子完不成爺爺?shù)慕淮恕?p> “對了,剛才那個婆婆提到孩子?”
想到這個,夜落忍不住扭頭看向?qū)γ婵蜅?,在那邊蹲著一個小乞丐,蓬頭垢面,拄著一根接近兩米的木棍,透過散亂頭發(fā),一雙覆蓋白色的雙眼正看著夜落。
盲人嗎?
心中嘀咕,夜落隱約卻感覺不對,因為那白目直勾勾地,好像帶著審視的目光注視著他。
“沒錯,他在看我!”
心神動,夜落忍不住邁步,走向小乞丐。
不曾想身后突然傳來叫囂聲:“小瞎子,給你講過多少次了?不準在我們醉玲瓏對面討飯,怎么就是不聽呢?滾滾滾,喪門星一個……”
有個小廝打扮的家伙越過夜落,罵罵咧咧,徑直走向小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