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可笑?
螃蟹被龍蝦夾死了,可笑不?
非也,鯊魚被海帶纏死了才可笑。
……
一代巨俠游牧野因為心志不夠堅定,不小心受了誘惑,被孔蘭君得手破了內(nèi)功心法,導致后來在英雄大會上情志混亂,無法施展全力,以致最終慘遭淘汰。
因為出現(xiàn)“熱毒”反應,他連最終比試的環(huán)節(jié)都未能進入,竟在贏阿四、藍天猛這樣的小角色手里就落敗了。
游牧野心生悔意,又自知愧對妻子,內(nèi)疚自責,懊惱了一番,黯然退去,早早回家了。
巨俠成了失敗者,已經(jīng)夠慘淡了。
然而,不想孔蘭君這廝,一次害他還覺得不夠,竟又使個詭計,把游牧野騙到了千島湖,梅開二度。
好本事!
因為上一次的教訓,游牧野早有防備,孔蘭君不便故技重施,于是便用了那反人性的“奪魄勾魂”,把個游巨俠徹底控制住,神魂顛倒,錯亂不能辨人。
趁那個機會,她安排了幾朵東瀛罌粟,把臟病傳染給了游牧野。
如此,間接也傳染給了溫如玉。
堂堂“游巨俠”、“溫女俠”,羨煞旁人的神仙眷侶,名震江湖的“鸞鳳和鳴劍”,竟是這般被人害了的。
真是歹毒陰損且變態(tài)下流?。?p> 難怪游瓔珞后來那般痛恨男女之事。
……
“蝶戀”游瓔珞,后來發(fā)誓殺盡天下狐貍精和負心漢。
并對所謂“愛情”深深不齒。
當她拿到我那只冰清玉潔情人鐲,幫我轉(zhuǎn)交菲兒的時候,還曾懷疑過,我是不是也叫什么迷了心智,嘲笑我也不過是個庸人。
她一直認為,是父親不忠,背叛了娘親,以致于釀成大錯,不僅雙修功法被破,自己無法回頭,還連累害死了娘。
直到多年后,游瓔珞仍然無法原諒父親。
盡管,巨俠游牧野后來追悔不及,以死謝罪,用這柄“勝邪劍”親手結果了自己。
唉!一念之差,家破人亡。
游瓔珞漸漸長大,成為“蝶戀”之后,曾多次打探孔蘭君的下落,想盡辦法要殺了她為父母報仇。
只是那女邪魔后來神出鬼沒,行蹤不定,蝶戀許多年都未能找得到她。
在那期間,蝶戀多次奔波于蘇、杭、徽州,以及湖州、揚州等地,曾一個人屠殺、焚燒過二十多家妓館,殺妓女嫖客一眾不下百人。
妓女、老鴇、龜公這些殺便殺了,在世人眼里本就是污穢骯臟之人。只是她殺嫖客,卻還要多問一個問題:“你可曾婚配?”
已婚者,當即就叫她一刀割喉,怒罵“不忠者死”;未成婚者,雖能留得條性命,但無一例外,全叫她給“報廢”了。
理由乃是:“低賤牲畜,免得日后去禍害他人?!?p> 呃!這該是多強烈刻骨的仇恨!
……
溫如玉的不適感覺日漸嚴重,異樣越來越強,導致雙修心法也難以運轉(zhuǎn)順暢,不時就有寒毒反噬,小腹內(nèi)冰一般地又冷又痛。
果不其然,那日在一個緊要關頭,因為難受造成意念不專,溫如玉肺經(jīng)受阻,一口氣提不上來,情急之下,強運功力,竟憋得口鼻噴血,險些暴斃。
溫如玉冰雪聰明,出現(xiàn)了這些異狀又豈能不去疑心?只是她一直深愛并信任著丈夫,先前無意揣測,不想壞了他在自己心中形象,毀了多年夫妻之情。
但到了這步田地,她再也忍耐不住了,一通質(zhì)問下,游牧野遮掩不過,只得透露了實情。
后來的事情就狗血了,夫妻兩人感情出現(xiàn)了裂縫,雙修功法大大失效不說,因顧忌寒毒、熱毒反噬,“鸞鳳和鳴劍”最終廢棄,兩人再無法一心了。
名滿江湖的游巨俠夫婦,得了這種羞于啟齒的病,怎能不叫人傷心懊惱?
更可怕的是這病竟是治不好的,用了各種法子,請了最好的郎中,卻也不見好轉(zhuǎn)。
后來溫如玉便憂慮成疾,氣血瘀滯,不出月余,怏怏死了。
游牧野死了愛妻,同時亦開始出現(xiàn)癥狀,到后來渾身長斑,臉上都生了毒瘡。于是自覺再無面目見人,痛哭長嘆一番,把女兒囑托給好友黃天代為照管,拜進蝴蝶谷為徒后,自己在妻子墳前……自盡了。
……
呃!孔蘭君,看來我殺的對。
這個女惡魔倘若不除,不知還要禍害多少無辜,破壞多少原本美滿的家庭,連累多少真正有情之人。
她把“情”之一字,踐踏成了什么樣子。
蝶戀對他人冷漠,但一向待我甚好。也許正因為如此,后來我才陰差陽錯替她報了仇吧?
緣分確實是個奇妙的東西。
別人委托她做什么事,甚至連開口都難,但我,享受特別優(yōu)待。
倘非如此,林寒舞這小丫頭,她不見得肯收留呢。
一般人,是不敢去得罪蝶戀的,若是無意得罪了,后果每每嚴重,尤其是,千萬別貪圖她的美貌而動色心,那無異于紂王戲女媧。
她最討厭的就是這個。
若在這件事上觸怒了她,她勢必會趕盡殺絕,不死不休。
這個老姑娘,是“勝邪”劍的傳人,雖然沒有從她父母那里繼承得什么雙修功法,但天分極高,從前谷主黃天那里學了一身好本事,加之心狠手毒,向來冷酷,殺人也是像割草般容易的。
只是她自己要求用的這個名號:“蝶戀”,聽上去還那么浪漫唯美,充滿詩意,與她行事風格全然不同,簡直諷刺極了。
或許,她是在紀念死去的父母吧?原本,他們是多么恩愛和諧的一對神仙眷侶。
……
蝶戀住在燕子塢半山上的“自由”道觀里,對外稱作“清修散人”,每天只是領著幾個小道姑做做早晚課、講講經(jīng)、練練最普通的道家劍法,偶爾還客串給人做做法事什么的,看上去稀松平常,殊不知她暗地里是個殺人機器,手底下人命難以計數(shù)。
除了孔蘭君等,她也恨那時在爭奪武林盟主后突然變了態(tài)度,不再尊重和顧念他一家的那些人。
“所謂‘名門正派’,不過都是些自私自利、趨炎附勢的虛偽之徒罷了!江湖朋友、四海兄弟,也不過是各懷鬼胎的小人!”這是蝶戀后來常說的話。
我能理解她。
呵,其實在哪里還不都一樣?
江湖之遠,廟堂之上,有人的地方,就勢必充滿辜負,又有什么分別。
混得好,得了勢,自然有大把的人恭維、親近,無非是想得些利益,占些好處,甚至沾點“光”都好;若你敗落了,沒了那些優(yōu)勢,自然到處看的都是“冷屁股”。
“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嘛!
古來如此。
蝶戀,你又何必那么憤世嫉俗、殺人太多呢?
冷酷殘暴的背后,經(jīng)歷過多少無助和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