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閡·因債
飛誕抱著漢子的尸體緩緩走出屋子,在門被推開的一瞬間,直白感覺到了一股更深的壓力。只見所有的妖族族人在這一瞬間都望向了飛誕和知白,而所有族人在看到飛誕懷中的尸體時,眼神中都流露出了深深地哀傷和憤怒。
知白在眾人目光的注視下覺得有些抬不起頭,他只是低著頭跟在飛誕后面緩緩地向前走去。妖族眾人很有默契的為飛誕讓開了一條路,他們望著飛誕和他懷中死去的漢子,紛紛低下了頭,開始輕聲吟唱。
一開始這吟唱的聲音很小,可慢慢的,隨著吟唱的持續(xù),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進來。知白在這吟唱中感受到了一種悲天憫人的情感,他此刻再次望向飛誕懷中的那名漢子,覺得他臉上的不舍似乎漸漸的消失了,神情慢慢變的安詳起來。
就這樣,伴隨著低聲的吟唱,飛誕和知白走到了妖靈谷中心的祭壇。飛誕緩緩地將尸體放到祭壇的中心,這時所有的妖族族人都圍繞在祭壇周邊坐下,他們的吟唱在最后一人坐下的同時戛然而止。
而這時,飛誕在祭壇上圍繞著尸體緩緩地走動了起來,只見他輕輕地拿起祭壇上的一柄骨刀,在尸體的眉心和四肢上飛快的刺了一下之后,飛誕便左手舉著骨刀,右手捏出了一個怪異的訣印。
飛誕保持這樣的動作保持了很久,這時谷內(nèi)漸漸的起了微風(fēng)。就在微風(fēng)吹起的同時,飛誕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開始誦悼:“葉殘花落,魂散魄歸。天不曾泣,地不言悲。身歸于土,氣歸于空。萬載悠悠,此去皆寧?!?p> 在飛誕誦悼結(jié)束的瞬間,知白的眼前發(fā)生了驚人的一幕。只見那漢子的尸體開始泛起青白和墨綠兩種氣息,青白色的氣息開始漸漸上升,墨綠的氣息則是緩緩下降。知白難以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在他再次定睛看去之后,卻發(fā)現(xiàn)祭壇周邊不知何時已然出現(xiàn)了道道人影,那人影雖然很虛幻可是卻給人一種真實存在的感覺。
只見那些人影在尸體周邊緩緩走動,似乎在驗證著什么,隨著那些虛幻的人影不斷走動,祭壇上的尸體散出氣息的速度也越來越快。隨著氣息的不斷散出,一些虛幻人影似乎是得到了印證一樣,在瞬間便消失不見,隨著氣息的不斷散出,周邊那些虛幻的人影也在不斷的消散。最終隨著氣息的散盡,祭壇上只剩下一個人影。
就在這時,尸體竟然開始慢慢的干枯風(fēng)化,隨著尸體風(fēng)化之后,祭壇上僅剩下一枚妖丹在黑夜里閃爍著微弱的光芒。這時,只見那道虛幻的人影緩緩地走到祭壇中心,似乎是在盯著那枚妖丹。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此刻知白覺得那道影子在盯著妖丹的時候竟然流露出一股濃濃的悲傷。就在知白盯著那道人影發(fā)呆之時,突然那枚妖丹發(fā)出了刺眼的光芒,只見那些光芒似乎有靈性一般,紛紛的涌入了祭壇的中心。
知白在這一瞬被光芒耀的睜不開眼睛,待到光芒逐漸散去之后,知白發(fā)現(xiàn)祭壇之上竟然多了一道人影!知白定睛望去,發(fā)現(xiàn)那道人影竟然就是之前死去的漢子!
這時,一只手搭上了知白的右肩。知白心頭一驚,下意識的轉(zhuǎn)身望去,由于轉(zhuǎn)身太急扯到了傷口,知白的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扯到傷口了嗎?”飛誕熟悉的聲音響起。
知白定睛望去,發(fā)現(xiàn)那只手的主人正是飛誕,他望著飛誕莊嚴的神情問道:“祭壇上面到底是怎么回事?”說完知白便轉(zhuǎn)過頭去繼續(xù)望著祭壇上面的人影。
“那是他們一族的先靈,我方才念的便是當年你們?nèi)俗逡晃淮竽芰粝聛淼囊`訣,它能指引我妖族的先靈歸來,同時也能指引我們族人的靈魂與自己同族的先靈相認?!?p> “那么之后呢?”
“之后,若是得到先靈的承認,便會魂歸于先靈,由先靈帶領(lǐng)走上魂修之路?!?p> “若是沒有得到認可呢?”
“若是沒有得到認可······”說到這里,飛誕停頓了一下,“若是沒有得到認可,便只是妖力融入祭壇,成為守護地脈大陣的一部分。”
聽到這里,知白似乎聯(lián)想到了什么,他有些遲疑的問道:“若是得到認可之后,又要前往何處?”
飛誕遲遲沒有說話,而知白也沒有催促飛誕回答,他只是緊緊地盯著祭壇上的人影,只見那兩個人影似乎是交談了許久,最終那名死去漢子的虛影在不舍的看了一眼之前屋子的方向之后,便頭也不回的跟隨著先靈走進了祭壇深處。
知白此時的身子有些顫抖,他輕聲的問道:“是不是,凡是被選中的,都要進入地脈,成為守脈大陣的陣靈,而你之前之所以那么有信心可以做到魚死網(wǎng)破,是不是就是因為這些陣靈的存在?”
飛誕知道知白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他輕輕的拍了拍知白的肩膀說道:“我說過了,這是我們的債······”
知白轉(zhuǎn)過身,他看了一眼飛誕核磁室已經(jīng)起身的妖族眾人,突然做了一個令周圍人大都大吃一驚的舉動。只見知白突然雙膝跪地,飛誕望著知白,想要伸手去扶他,可是在他看到知白眼神的瞬間便停了下來。
“我知道各位此時都很恨我們?nèi)俗澹驗槲覀?,是你們兩次遭受?zhàn)爭,也是因為我們,害得你們家破人亡,我們?nèi)俗鍩┑腻e太多,我不期望今天能得到大家的原諒,只求大家不要像我們一樣被仇恨所蒙蔽了雙眼······”
知白在那里長跪不起,然而周圍的妖族族人卻只是冷漠的看了看他,隨后便紛紛離去。知白望著離去的眾人,并沒有說些什么,只是靜靜地跪在那里。
隨著眾人都離去之后,飛誕不顧知白的抗拒,將他扶了起來。由于方才知白的抵抗過于劇烈,剛剛恢復(fù)好的傷口又掙裂開來,鮮血再次將他的左肩染紅。
飛誕望著知白,嘆了口氣說道:“你這又是何必呢······”
“這是我們的債······”知白雙眼無神的望著離去的眾人,失神的說道。
二木道士
謝謝醉酒,很感動,都在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