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燭火
陸綺懷問:“那我要怎么把丹火弄進去?。俊?p> 裴嶼之終于忍不住質(zhì)疑:“前輩你作為丹師,竟不曉得如何控制丹火?”
“誒呀,我是萌新嘛!你理解一下!”破爛系統(tǒng)又不教她,有什么辦法?
“蒙新是何物?”
“就是萌萌的新手啊!”
他心情復(fù)雜地點頭,解釋道:“丹火,顧名思義便是內(nèi)丹之火。丹師一般有兩種法子得火,一是直接化自己的內(nèi)丹成火,但這需要丹師修為在金丹期;二則是借外火,設(shè)法煉化后存于特殊器皿或丹田之內(nèi),隨取隨用。不知前輩是哪一種?”
他默默地想:前輩是哪一種估計她自己也不曉得吧。
果然下一刻她便叫道:“我怎么知道我有沒有火啊?”
此刻,裴嶼之覺得自己的表情已經(jīng)不夠用了,只得保持鎮(zhèn)定之態(tài),說:“前輩便以意念自丹田引火試試,若是無,大概是得找外火了?!?p> “哦?!彼踔赡睜T閉目,微微皺眉,模樣似在使勁做什么。
他提醒說:“前輩須排除雜念,內(nèi)視自身紫府丹田處?!?p> 被這后輩教授,陸綺懷卻是乖乖照做,絲毫不擔(dān)心自己前輩人設(shè)的崩塌。
可能是因她這外貌沒什么說服力,加之和裴嶼之同吃同喝,便從來沒建起過什么高大形象吧。
裴嶼之說話向來平淡無味,但也有奇效,陸綺懷馬上靜下心來,精神力往自己丹田集中,竟真的瞧見了一團金紅的火焰!
她驚喜之余,連忙試著抽出一點來,那火似有生命,隨著她的想法分出一簇小火苗,搖搖晃晃地飄出來,落在某個地方,緊接著,一座宮殿便亮了起來!
是她的仙凝北燭亮了!
她忙睜眼,見玻璃內(nèi)正燃燒著一團橘黃火焰,更奇異的是,畫屏上繪的金雀宛若加了特效一般,流轉(zhuǎn)著絲絲縷縷的金光!
下一刻它們竟活動了起來,除了完成自己的動作,還會互相串門,跑到其他畫屏上簇?fù)碇嫠?,于是整個燈驀地變得極為熱鬧!
見此情景,陸綺懷興奮地捧給裴嶼之看,十五歲的少年卻是老氣橫秋的,贊許地點頭:“果然是件上乘法器,放眼整個大陸,恐怕都沒幾件能與之媲美?!?p> 她挑眉,自然地接茬:“你還去過其他地方?”
他淡然回應(yīng):“不多。”
陸綺懷未再問。
他又道:“既是法器,應(yīng)當(dāng)另有用途?!?p> “我試試!”她思索片刻,試著催動北燭內(nèi)的火苗,她當(dāng)即感到整個法器顫抖起來,玻璃上一只金雀燃燒著火焰,直接化成了實體,渾身燃燒艷麗的火焰,清脆地啼鳴著,于夜空飛了一圈,劃出一道金紅的弧線,最后落在陸綺懷手中。
奇異的是,瞧著甚是灼熱的火雀,停在她手心的觸感卻是溫暖的,未傷她分毫,火雀還十分親昵地以首蹭她的臉頰,宛若一只撒嬌的小寵物。
陸綺懷隨手撿了一根樹枝,剛一碰到它身上的火焰,半根樹枝都被引燃,火焰瞧著頗為強悍!
她欣喜地將樹枝丟進溪水里任其熄滅,卻見身旁的裴嶼之仍是那張萬年不變的撲克臉,便生了玩弄他的心思,突然抓過他的手道:“你試試!”
裴嶼之微愣,彼時手已張開叫火雀停駐,陸綺懷心想最好燒壞他的手套!早看它們不順眼了!
但那雀兒接觸之地卻是安然無恙,只是火雀未表露方才的熱情,顧自合翅佇立。
她奇怪道:“你這手套也是法器?”
裴嶼之點頭:“水火不侵,刀槍不入?!?p> “那也是打架的時候用的,平時你干嘛還老帶著?”
他不答,她便有些不高興:“這都不說,小氣!”
裴嶼之只得道:“晚輩平日亦戴著,只因不習(xí)慣與人接觸?!?p> 陸綺懷卻馬上說:“這有什么?多習(xí)慣習(xí)慣就好了唄!”她說著,忽然將他狠狠抱住,得意地道,“你看,其實很簡單……”
還未說完,裴嶼之便慌張地將她推開,月色下一張臉紅得滴血,倉皇又無措地道:“不……不早了,趕緊趕路吧?!倍箢^也不回地鉆進了林子。
陸綺懷嘿嘿地笑著調(diào)侃:“小屁孩,還會不好意思嘞!”
路上陸綺懷倒未再調(diào)#戲裴嶼之,山中地形復(fù)雜,又是晚間視物困難,她不得不打開千界眼的地圖直接導(dǎo)航。
待穿過山谷間的密林,攀上一座高山,沿途裴嶼之指著一種墨綠的野草予她瞧,便是所謂的幽竹草,且越往上越是多,這地方定然沒錯!
山中一路草木葳蕤,卻在山腰處有幾盞燈火隱隱閃爍,他們靠近后發(fā)現(xiàn)了一座小小的山寨,竹木搭就的大門上掛著一塊簡陋的牌匾,寫著“野狼寨”三字,字跡略丑。
陸綺懷腹誹:果然不是什么大門派,就一幫山旮旯里的野土匪。
不過雖然外面瞧著落魄,陸綺懷也未敢輕視,畢竟鍛體八階的裴元瑾都栽在了這些人手中,加上現(xiàn)如今他們只有兩人,勢單力薄,結(jié)果到底如何真不好說。
他們躲在草叢之中窺探,卻聽寨內(nèi)傳來歌舞之聲,十來個男人正圍坐大殿喝酒吃肉,時不時便發(fā)出粗獷豪放的笑聲,酒壇子七零八落,看來是在開慶功宴。
裴嶼之低聲對陸綺懷道:“前輩不善隱匿,還是由晚輩獨自進入吧。”
先前有那灰衫老者的教訓(xùn),陸綺懷自不會有異。不過她卻是好奇道:“所以你以前是刺客?”
他果然不答。
她覺得無趣,默默回了靈園。
穿著黑衣的裴嶼之宛若與黑夜融為一體,他也不知使的什么身法,連月光都完美避開,悄無聲息潛入寨中。
靈園內(nèi)的陸綺懷也沒閑著,進來前她以千界眼掃描了整座建筑,這山寨構(gòu)造也并不復(fù)雜,很容易便尋到了他們存放贓物的倉庫,就在大殿旁側(cè)。
陸綺懷將這信息告訴裴嶼之,他卻沒急著去,而是跳上屋頂,翻開瓦片查看殿內(nèi)情形。
她嘖嘴:“你還看什么?”
他未答。
陸綺懷切換了大屏視角,以裴嶼之的視野瞧見,殿內(nèi)正有一個粉衣舞娘在杯盤狼藉的席間搔首弄姿,那些男人喝得醉醺醺,癡癡地隨著她鼓掌喝彩。
席上正首的一個男子應(yīng)是寨主,亦是隨著音樂搖擺身軀,卻偶爾會狠狠搖晃腦袋,似是想叫自己清醒過來。
陸綺懷當(dāng)即感到不對,這些人不像是喝醉,倒似被迷暈了!
裴嶼之悄無聲息離開,輕巧地避開幾個巡邏的山匪,影子般滑到倉庫前。
一看門上上了鎖,陸綺懷都沒有時間苦惱怎么撬鎖,裴嶼之已從懷中取出一根類似鐵絲的工具,伸進鎖孔掰了兩下鎖便咔嚓一聲開了。
裴嶼之進去后將門合上,借著月光勉強看清倉庫內(nèi)堆滿了麻袋,飄出一股淡淡的草藥味,所有袋面上皆縫有一個“天”字,證明是蕪天宗的物什,被劫的藥材,終于是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