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團納新那天,陳墨興趣淡淡,奈何田玉霞興高采烈非拉她過去,她只好淺淺一笑,說,“舍命陪君子”
當然,誰是君子,還有待考究,陳墨頭腦之中浮現(xiàn)許修的身影,溫潤如玉,身姿修長,哪怕放在魏晉風流人物之中,大抵也毫不遜色。
她又想起那天晚上,她在醫(yī)務(wù)室床上躺著打點滴,他坐在床頭,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她的手握在他的手上,他靠在座椅上面,大抵是一夜未得好眠,眉頭蹙著,仿佛有心事,但即便如此,幾分頹唐的模樣,絲毫不減他的風華。
她躺在床上,側(cè)著頭看著他,哪一點都看不足夠。
回去之后一定要把他畫下來
她心里暗悄悄想著
醫(yī)務(wù)室里面掛著的大鐘,顯示著現(xiàn)在才六點多,他離上課還有一個小時左右。倒也是湊巧,她早上兩節(jié)都沒有課,而今天是周三,周三下午是公休,都不上課。
許修一睜開眼睛,看見陳墨快速閉上了眼睛,他笑了笑。
湊過頭在她臉旁,只見她眼睫毛顫了顫。
許修閉上了眼睛,轉(zhuǎn)身離開。
陳墨再次睜開眼睛,眼里只剩下他的背影
他剛剛,是想吻她嗎?
陳墨歪頭想了想,不知不覺又睡著了。
再次醒來是許修叫的她
“溫度計含口里”
“給你帶了點南瓜粥,待會兒記得吃”
“昨天晚自習,晚上宿舍查寢這些請假條都給你解決好了,早上沒課,安心休息。”
她嘴里含著溫度計,不方便開口說話,只是笑,笑得很燦爛,眼角都是上翹著的。
許修依舊身姿清俊,如松竹一般挺拔站著,神色淡淡的,等溫度計拿出了,他認真看了看
“嗯,還有點燒,早上吃點藥,等我下課過來再打第二瓶點滴”
“嗯嗯”,陳墨點了點頭,無比認真。
等許修離開之后,她的臉通紅。
想到昨天晚上,可能是因為發(fā)燒迷迷糊糊,她昨天晚上一聽打點滴,各種不情愿,怕扎針。
許修一只手抓住著她的手遞給醫(yī)生,另外一只手把她的頭擁進懷里后,極耐心地輕輕拍打她的背。
陳墨感覺許修的懷里溫暖極了,特別安心,然后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迷迷糊糊還以為那是做夢,剛剛突然間想起來,原來一切都是真實發(fā)生的。
九點五十的時候,許修背著書包回來,單肩背包,全黑色,與他的白色襯衫與黑西褲形成了鮮明的一黑一白的對照,難怪班里女生這么迷他。
許修向她走來,神色依舊淡淡的,陳墨想,大概沒有什么能讓他改變神情了吧!
“吃藥沒?”
“嗯嗯”陳墨笑著點了點頭。
“那,我去找醫(yī)生扎針輸點滴”,他單手插袋,往醫(yī)務(wù)室里面走去。
陳墨想著,這次一點要淡定,再害怕也要不動聲色。
只不過這一次,許修并沒有給她害怕的機會,在醫(yī)生把藥袋掛在架子上面時,許修坐在床頭,把她的頭放在自己肩上,用手輕輕捂住她的眼睛。
“看不見就沒那么害怕了,你把眼睛盯著針頭看,怎么可能不害怕。”
“哦”
陳墨心想要矜持,要不動聲色,但是在針頭刺進皮膚的一剎那,她死死地抓住了許修的胳膊。
用哭腔拖了老長,說:“疼”
“吃根棒棒糖就不疼了”
許修撕開一根阿爾卑斯,放進了她嘴里。
他看見陳墨上晚自習做作業(yè)的時候,特別喜歡含著一根棒棒糖,他來的時候,特意去超市買了一袋阿爾卑斯,就是為了應(yīng)付這樣的情況。
他看著陳墨含著棒棒糖的樣子,像一只聽話的小貓咪,不自覺摸了摸她的頭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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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陳墨還沉浸于回憶之中時,卻沒有發(fā)現(xiàn)身邊早已經(jīng)換了個人,她靠著楊柳樹,雖說手上拿著一本書,心思卻不在那上面。
“陳墨,我是安睿,你同班同學”
“哦”,陳墨想著田玉霞要她在這等她,好一會了,這人呢?
“你看見田玉霞了嗎?”
“她剛剛跟我說,她要去填納新申請表,要我在這照顧照顧你,說你感冒還沒好”
“哦”陳墨想不通田玉霞想干嘛?突然之間,她的眸光落到了那個白襯衫的人身上,田玉霞在他那里站著,仿佛在問什么問題,笑得很燦爛。
有些事情她一下子仿佛想清楚了,從那天學長抱她去醫(yī)務(wù)室開始,田玉霞就主動過來看她,多么善良,呵,然后學長天天都會在大本營那里看她們軍訓的狀況,于是她天天主動攙扶她。那天她明明不想給她搬書,故意摔倒,卻在學長面前表現(xiàn)得特別不放心她一個人搬書。今天社團納新,她應(yīng)該是早就得到消息,她隱隱約約記得她們說他是哪個社團的社長的,此時此刻她應(yīng)該會說是陪她陳墨解悶來了。
合著,她成田玉霞裝白蓮花去在學長面前刷存在感的墊腳石了。
安睿見她又發(fā)呆,心不在焉,光明正大忽略他的存在,于是加大了一點聲音說道:“陳墨,那天體育課你感冒暈倒,是我扶著你沒讓你摔在地上,是我把你背回宿舍的”
陳墨笑了起來,像盛開的玫瑰,清純而嫵媚。
“謝謝你??!我昨天一天都在醫(yī)務(wù)室,手機落宿舍了沒帶,都不知道是你幫了我,中午要不一起吃個飯?”她想著畢竟人家?guī)土俗约海活D飯是要請的,必須請。
然而她忘了,許修幫了她許多次,她都仿佛理所應(yīng)當?shù)厥苤?,真是個奇怪的現(xiàn)象。
許修本來就注意著那邊的情況
本來對于陳墨低頭發(fā)呆忽略那么一個大活人十分滿意。
卻不知道突然那個男生說了些什么,陳墨突然對他笑靨如花。
許修眸光閃了閃,無數(shù)的光影明明暗暗在他眼里閃爍著。
他對旁邊的人交代了幾句,就直直地向陳墨走過去。
而站在那里說了半天話不被搭理的田玉霞,看著許修沖陳墨走過去,咬碎了一口牙。
憑什么,不就是湊巧暈倒被扶了嗎?一天到晚裝什么可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