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燁的車里放著一首清淡如水的英文歌。
略微沙啞的女聲帶一絲氣音,隨心所欲的哼唱風格。
宿林詩有點醉了,半合著眼看車窗外飛逝的風景。而顯然,與她同坐在后排的陸燁要更醉一些,看著她在城市光影中朦朧的側臉,覺得美得不可思議。
“我想親你一下?!标憻詈鋈怀雎暎坏人蘖衷姺磻?,徑自湊過去,一個吻落在她頸側的碎發(fā)上,綿長而克制。
宿林詩像貓一樣瞇了瞇眼,托起陸燁的下巴,輕笑了一聲。
“趁人之危?!?p> 陸燁很乖,喉結輕抵著她的指尖,聲帶震動微小卻清晰:“你沒有軟肋,不存在‘危’。”
“是嗎?”
“可我的軟肋是你?!标憻钣钟H了下她的掌心,像只抱著松果的小松鼠一樣心滿意足。
“那你可以放心了。”宿林詩眼尾一挑,“你很安全,因為你的軟肋堅不可摧?!?p> 陸燁愛慘了她的強大和自持,呼吸一窒,撲上去吻她淡紅色的嘴唇,激烈的攻勢卻在觸到的一瞬間窸窸窣窣流淌成溫情,他只是輕輕印下了一個吻,蹭過她的嘴角,再戀戀不舍地退開。
即使有萬般縱容,他仍然怕唐突了她。
“我這樣,算是誘惑你出軌嗎?”陸燁抵著她地額頭,半開玩笑道。
宿林詩安靜地看著他,看他深冷的眼眸中掠過一盞盞橘色的路燈,像黑夜里孤獨燃燒的香煙,半明不滅。
“我沒有和他確立關系?!绷季?,她說道。
所有人都調侃青睿是宿林詩的新歡,她對他的確很好,替他善后,出頭,鋪路,理清貧富榮辱,送入光明坦途。
在別人眼里,這是何等的上心和重視。
可于宿林詩而言,不過舉手之勞。
她的動心止步于此。
陸燁微微怔了一下,夜風好似吹進他眼底,把那香煙的火光吹亮了一瞬。
“我還以為……”他頓了頓,隨即又搖搖頭,眉梢眼角帶了些道不明意味的笑。
他收緊了手臂,把宿林詩圈在懷里,側過頭又忍不住想親一親她。
大概是醉酒給了陸燁底氣,連報備都省了,直接將吻落在懷中人的耳背。
“所以當初你和穆朗在一起時,我才會那么生氣?!彼吐暤?。
那時宿林詩可是在圈子里直接公開了關系,羅沉遠在歐洲不了解具體情況,陸燁算是一個人把醋灌了個飽,然后才有后面橫沖直撞搶天雅生意一事。
等脾氣發(fā)完了,心緒平靜了,陸燁又忐忑不安起來,幸好后來宿林詩沒有反過來跟他生氣,不過那時候應該也是被他弄得有點鬧心。
“我錯了。”陸燁小聲道,有點委屈,貼著自己喜歡的人,像只小獸一樣親昵。
呼吸似有若無地游過耳廓,宿林詩耳尖條件反射地紅了一點,她側了側頭,長發(fā)散下來,遮住了耳朵。
陸燁不樂意了,黏黏糊糊地又親了一下。宿林詩推了他一下說別鬧,陸燁仗著醉酒假裝聽不見,又怕她生氣,悄悄抬頭看了她一眼,恰好望進那雙沉靜漂亮的眼眸。
宿家大宅到了,陸燁跟宿林詩一起下了車,從背后抱著人舍不得撒手,“帶我回家吧。”
宿林詩有些無奈,陸小狼狗跟牛皮糖一樣粘在她身上,“以前你喝醉也沒這么愛撒嬌。”
陸燁點點頭,回答得驢頭不對馬嘴,“我喝醉了,你要照顧我,宿家宅有客房,我不多要,一間就好?!?p> 宿林詩推了推肩上的腦袋,陸燁發(fā)出一聲鼻音,順從地抬起,卻又轉頭趴在了另一邊。宿林詩沒辦法了,轉身讓陸燁的司機離開,自己背著一只大型撒嬌犬,慢悠悠地走進了宿家大宅。
今晚涼風有信,月色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