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先生,我們馬上就到了?!?p> 聽到阿格斯的聲音,閉目養(yǎng)神的駱然瞬間坐直了身體。
現(xiàn)在是上午十一點,距離駱靈珊失聯(lián)十一個小時,距離駱然死里逃生僅僅過去了兩個小時。
時間撥回兩小時前,雪地車后座。
眼前這只龐然大物實在太過震撼,駱然甚至來不及為陣亡的蝎子默哀。
為什么說是陣亡?
被眼前這個家伙一口吞進去,能找到完整的尸首估計都不是件簡單的事。
“老大!快開!這家伙要追上來了!”
就連瘦猴都嚇破了膽。
過量的腎上腺素分泌完畢后,恐懼占據(jù)了他幾乎全部的感官。
眼前這只獸型的阿卡米爾有著類似爬行動物的四肢,頭部卻更像是貓科動物。
駱然見過最大面積的角質(zhì)層不過籃球大小,而眼前的這家伙,全身上下布滿著密密麻麻的角質(zhì)鎧甲,最小的也有一塊防爆盾那么大!
坐在后座的駱然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這家伙的角質(zhì)層得值多少錢?
阿卡米爾的角質(zhì)鎧甲可是僅次于信用點的硬通貨,通常一塊成年人巴掌大小的角質(zhì),售價在五千信用點左右。
這么大的角質(zhì)層...
駱然趕緊搖了搖頭,現(xiàn)在可不是考慮價格的時候。
命都沒了,還要錢有個屁用!
這只巨型阿卡米爾似乎和駱然的隊伍杠上了,步步緊逼,跑的越來越快。
再加上雪地車現(xiàn)在處于倒車狀態(tài),速度根本起不來。眼見著怪物的前爪好幾次差點碰到了車頭!
按照這速度,不出五分鐘三人就得被吞進這家伙的肚子里。
前座的兩人滿臉焦急,特別是瘦猴。瘦小的腦袋死死抵住椅背,好像阿卡米爾已經(jīng)將利爪伸到他面前一樣。
“冷靜,冷靜,冷靜...”
駱然低聲默念著這兩個字,閉上眼睛仔細回憶起山峰兄弟教過自己關(guān)于阿卡米爾的冷知識。
“這車有光學(xué)迷彩嗎?”
靈光一閃,駱然扒著椅背大聲問道。
“當(dāng)然有!前段時間才花了大價錢裝了個這玩意兒!你問這干嘛?高速情況下光學(xué)迷彩一點用都沒有!”
阿格斯右腳死死抵住油門,語氣滿是疑惑。
這大少爺可真是心大,都這時候了還問這種問題?要是光學(xué)迷彩有用我還至于這樣?
阿格斯說的一點沒錯,傳統(tǒng)的數(shù)碼光學(xué)迷彩在行駛過程中的用處并不大。
這種偽裝手段是通過安裝在車身四周的攝像機實時拍攝周圍環(huán)境,在通過安裝在車體上的投影板,將環(huán)境圖像投射出來。
好處很多,比如還原度高,畫面真實,隱蔽性好。
壞處也很明顯,在高速狀態(tài)下,攝像機與投影板之間的傳輸速度不足以實時投射影像。
“如果咱們停下來呢?”
“你瘋了吧!嫌我們死的不夠快?”
瘦猴抓著椅背大吼道。
怪物的血盆大口距離雪地車不到五米,現(xiàn)在停下來,不就等于直接把車開進它嘴里?
“閉嘴!駱先生你說?!?p> 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三個人幾乎是必死之局。既然這位雇主有想法,阿格斯還是決定聽一下。
“阿卡米爾的視覺系統(tǒng)普遍很差,他們幾乎只能分辨出黑白兩種顏色。但它可以感知到移動的物體,所以我們必須停下來!”
“可是...您繼續(xù)。”
阿格斯很想說停下來就是送死,但仔細一想,身后的這位不可能沒考慮到。
阿卡米爾的利爪已經(jīng)剮蹭到了前段的引擎蓋,如果再不試一下,連光學(xué)迷彩都救不了他們了。
“先開啟光學(xué)迷彩,然后聽我指令?!?p> 駱然咽了口吐沫,沉聲道。
駕駛座上的阿格斯點了點頭,按下中控臺上的按鈕。
“光學(xué)迷彩已經(jīng)開啟了,下面呢?”
“等一下...右轉(zhuǎn)舵打死!踩剎車!”
駱然沉默了一秒,突然厲聲喝道。
阿格斯壓根沒有思考,在駱然開口的一瞬間,立刻將方向盤全力向右轉(zhuǎn)動,同時,雙腳死死踩在了剎車上。
“滋...”
傳動軸傳來難聽的機械噪音,這是金屬發(fā)生變形時的聲音。
整臺雪地車來了個120度的大轉(zhuǎn)彎,系著安全帶的駱然都差點被慣性甩出車外。
巨型的阿卡米爾如同飛梭一般在三人眼前略過,在右前方幾十米處停了下來。
靜止?fàn)顟B(tài)的光學(xué)迷彩把整臺雪地車完美的隱藏在了一片白茫茫之中,三人大氣都不敢喘,靜靜的等待著眼前這只巨獸的下一步動作。
眼前的目標(biāo)突然消失,讓這只阿卡米爾停了下來。
轉(zhuǎn)著腦袋環(huán)顧了一圈,四周沒有任何動靜。
“臥槽...真的走了!駱先生,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大哥!”
瘦猴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幕,轉(zhuǎn)過身就差給駱然跪下了。
阿格斯也沒好到哪去,回過頭一臉呆滯的看著面無表情的駱然。
“咳...走吧,此地不宜久留?!?p> 駱然被二人的目光盯得渾身難受,輕咳一聲吩咐道。
。。。。。。。。。。。
“周圍有人類活動過的痕跡嗎?”
趴在舷窗邊,駱然睜大眼睛爭取不放過任何一絲細節(jié)。
“目前沒有看到。駱先生,您確定地點準(zhǔn)確嗎?”
阿格斯對駱然的稱呼不自覺的加了一個您字,仿佛是想感謝剛才他的救命之恩。
“到了,這就是地圖上標(biāo)識的位置。”
雪地車穩(wěn)穩(wěn)的停了下來,駱然匆忙帶上頭盔,下車尋找起任何可疑的蛛絲馬跡。
不過很快,現(xiàn)實給了他狠狠的一拳。
厚厚的積雪上除了胎痕和自己的腳印,沒有其他任何東西。
別說戰(zhàn)斗過的痕跡,就是連任何殘片或者碎屑都沒有。
駱然的心臟猛的一抽,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駱靈珊是他目前唯一的精神支柱,如果...
沒有如果!她一定會沒事的!
駱然發(fā)瘋一般抽出長劍,使勁在雪地上刨了起來。
“砰!”長劍觸碰到了堅硬的冰層,駱然依舊一無所獲。
“三三,你千萬不能有事。哥這兩天還學(xué)了一道新菜呢...三三,你在哪兒?。俊?p> 緊繃了兩天一夜的神經(jīng)終于崩潰了,駱然像只無助的小鹿,蜷縮在雪地中嚎啕大哭起來。
“老大,這...”
瘦猴眼角有些發(fā)酸,側(cè)過頭看向倚在車邊沉默不語的隊長。
“讓他哭一會吧,你聯(lián)系一下蝎子的親屬,這次的賞金我的那份給他?!?p> 駱然整整哭了半個小時,最后被阿格斯抬進了車里。
頭盔下的駱然和剛才完全是兩個人,憔悴和無助幾乎寫在了他稚嫩的睡顏上。
“滴!滴!”
駱然的通訊終端響了起來,阿格斯伸手拿過終端,接通了電話。
“哥!你在哪啊?”
柔弱中帶著幾分擔(dān)憂的女聲從聽筒中傳來。
“呃...你哥是叫駱然嗎?”
阿格斯抓了抓腦袋,用盡量柔和的語氣回答道。
“是...你是哪位?我哥不會出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