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山說道:“沒想到,汝有此幸,能習(xí)得吾師弟姜兵之功。”
姜川問道:“還不拜見二位師父?!?p> 年科這才反應(yīng)過來,雖是誤打誤撞學(xué)了姜氏兄弟記在毛皮上的武功,還確實是緣分。
年科本有些猶豫,但是聽姜川一說,也知這些活了千年的奇人,并非大奸大惡之人,反而都是有血性的好漢,既然有此奇緣,年科也愿意拜這些奇人為師。
年科正欲行拜師之禮。姜川道:“慢?!?p> 姜川靜等吳許撫琴,年科這才細(xì)聽琴音,琴音輕柔,旋律美妙,令年科感覺全身放松昏昏欲睡。
待吳許撫琴一畢,姜川向白發(fā)老者吳許緩步走去,恭敬地跪于吳許身旁,說了些什么,但又好像什么都沒說。
年科雖聽力甚好可就是完全聽不見。姜川回來讓年科先給太師父行禮。
年科一想:“也對,尊卑有序嘛!先從太師父拜起”。
于是敬畏的緩步走到吳許跟前,跪下磕了三個響頭,吳許點點頭道:“好徒孫、好徒孫?!?p> 于是手微微一抬,一股無形之力隔空將年科扶起,年科大驚:“太師父吳許竟然有這等‘隔空移物’的奇功”。
吳許對年科微微點頭,年科震驚之余又轉(zhuǎn)身給姜氏兄弟磕頭。
姜川把年科扶起問道:“徒兒,你兩來此山洞作甚,有何目的?”
年科一想既然拜師了,不能再隱瞞,便如實相告,把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姜川說道:“好辦,吾從星隕寶石上摳下一塊,你帶回去交差便是,只是一小塊星隕寶石恐怕?lián)尾涣硕嗑谩?p> 千年之前此寶石紅光刺眼奪目,功效也是遠(yuǎn)勝現(xiàn)在,如今已經(jīng)暗淡許多,不知能撐多久,便會消耗殆盡。”
姜山則說道:“財寶、寶石皆不能帶之,否則此處一旦暴露,定引鼠輩前來?!?p> 姜川拍拍頭道:“噢,對、對、對,吾差點忘了師父囑咐,此處之物皆不能帶之。”
姜川又道:“聽你一言,當(dāng)下漢人竟如此懦弱,被胡人這般欺壓,真是欺人太甚。遙想當(dāng)年,諸葛亮七擒七縱,讓孟獲心服口服,讓胡人心服口服,乃何等英雄氣概?!?p> 姜川在年科身邊轉(zhuǎn)了一圈,譏諷道:“堂堂一表人才,不過空有其表!武技之差,愧對吾師弟也,枉吾等苦心一片,往后定要好好調(diào)教,免得辱沒姜氏三兄弟之威名。”
說得年科面紅耳赤。
三個人侃侃而談,談了許久,年科才想起外面還有個趙山河,三人出到木屋外,年科把事情大概告訴趙山河。
姜川道:“既然汝與吾徒兒要好,欺瞞之罪尤可饒恕?!?p> 趙山河一聽這兩位神人居然收年科做徒弟了,心想:我也要拜師?。〖泵o二位磕頭,大聲嚷道:“給師父磕頭了?!?p> 姜川呵斥道:“休要胡言,吾等豈是汝師父。”
姜山勸道:“師弟不妨先收之,有可造之才,而交臂失之,豈不可惜?如若不然,恐汝之功后繼無人也。”
姜川說道:“哼,汝休與吾爭,吾定年科為吾之徒焉!彼習(xí)得吾撰寫于毛皮之功法,乃與吾有緣?!?p> 姜山回道:“其它之事尚可商榷,可選徒之事亦不可讓也?!?p> 說罷,兩人皆欲動手。年科急忙上前勸道:“我并非良材,多謝二位師父抬愛,無論二位師父誰教導(dǎo)我,我年科有生之年定然不忘幾位恩德,不辱師門?!?p> 姜川聽年科這般說,對年科更是喜歡,但姜川見師兄心意已決,只好妥協(xié)。
姜川道:“好吧!比一比吾與汝誰能教出八斗之才”。
趙山河一聽心中暗喜:有這樣的好事,真是有了奇遇??!能有這樣的神人教自己武功,往后縱橫江湖,豈不是指日可待。
姜川帶著趙山河出去在這方圓百十丈的地方轉(zhuǎn)了轉(zhuǎn),熟悉環(huán)境,姜川好好打量了趙山河一翻,趙山河身形倒是跟姜川有些相似,體形偏瘦,但是很精干。
趙山河唯唯諾諾地問道:“師父,百年前可有個叫劉禹錫的詩人來過這里”。
姜川問道:“問此作甚?!?p> 趙山河:“他寫了首詩叫《陋室銘》,可是描述此處?”
姜川瞥了一眼趙山河道:“念來與吾聽聽”。
趙山河搖著腦袋朗道:“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臺痕上階綠,草色入廉青。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可以調(diào)素琴,閱金經(jīng),無絲竹之亂耳……。
姜川笑道:“朽木不可雕也,書呆子一個,僅舞文弄墨何用也,吾欲傳他武藝,彼怕苦累不愿受之。
吾師父倒是樂授其業(yè),經(jīng)文、古籍、謀略皆授之?!?p> 姜川嘆道:“百無一用是書生?”
姜川轉(zhuǎn)念又嚴(yán)肅問道:“那廝與汝何干?”
趙山河道:“有,我會念他的詩。”
姜川怒道:“那便是沒干系咯!沒干系汝說彼做甚?”
姜川怒道:“下次,若汝有言欲出,必曰,稟師父,徒兒有話要曰。為師曰,準(zhǔn),爾方能曰,知否?”
趙山河三十幾歲的人,在姜川面前就像個犯錯的孩子,老老實實的點點頭。
趙山河嘴上的功夫不一般,嘎嘎嘰嘰,古今之事,后世評說,給姜川說了一通,姜川時而哈哈大笑;時而悲從中來;時而淚流滿面。
趙山河看師父姜川對自己態(tài)度有些緩和,趁機(jī)問姜川:“師父你的武功跟姜山師父的武功誰厲害??!”
姜川有些慚愧道:“吾安能及吾之兄,吾兄姜山之功出神入化,那套《三界十二刀》刀法,神魔皆懼,讓敵無處遁行,霸道之極也,還有《背影棲身》身法,更是神出鬼沒,變化莫測。”
趙山河道:“稟師父,徒兒還有問題”。
姜川高興便準(zhǔn)了趙山河。
趙山河問道:“太師父吳許武功厲害到什么程度?”
姜川滿臉敬畏道:“吾之師,功力已達(dá)化境,但吾師偏好煉丹,吾師煉丹術(shù)之高明乃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姜川看見趙山河神色有些失落,安慰道:“吾兄姜山雖功遠(yuǎn)勝于吾,可師兄固執(zhí),其功未必會傾囊授之,但吾之功定能盡授于你,敗年科那廝定綽綽有余也?!?p> 趙山河心里砰砰直跳,激動之極,心中暗想:“不求戰(zhàn)勝年科,只求往后能揚名立萬足已”。
姜川還告誡趙山河,“以后與人交戰(zhàn),必先報汝之名?!?p> 趙山河忙點頭。
姜川道:“報一遍給為師聽一下?!?p> 趙山河也是機(jī)靈,學(xué)者剛才姜川師父的方式,報道:“我乃常山趙山河是也?!?p> 姜川曰:“?。∧闶浅I饺??你姓趙?那趙子龍,趙云是你…”
趙山河興奮的說道:“那可是我的祖先”。
姜川說道:“吾鳥汝祖先作甚,汝如此報出名號不足以顯其威,震敵膽,要用中氣吼出來,‘我乃魏國武將姜川唯一傳人常山趙山河是也’?!?p> 趙山河心里突然“咯噔”一沉,想起三國時期,蜀國趙云可是魏國的勁敵,我卻報出自己是蜀國趙云的后人,萬一姜川師父與趙云有什么糾葛,那不是拿我開刀?。∥也皇钦宜绬??哎呦!我的媽媽呀!我這嘴可真欠抽?。?p> 趙山河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學(xué)道:“我乃魏國姜川傳人…。”
姜川強(qiáng)調(diào)道:“武將姜川,要突出重點,用中氣發(fā)聲”。
趙山河點點頭大吼:“哦,我乃魏國武將姜川唯一傳人常山‘趙子龍’是也?!?p> 趙山河真是想什么說什么,怕什么來什么,又說成‘趙子龍’了,急忙給自己一巴掌,見姜川沒有動怒又重新吼道:“我乃魏國武將姜川唯一傳人常山趙山河是也?!?p> 姜川這才點點頭道:“對、對,威武霸氣否?”
趙山河問道:“我可不可以把‘常山’去掉。”
姜川說:“無所謂‘突出重點’便可,汝先大聲念一百遍,先念個滾瓜爛熟?!?p> 趙山河只能傻傻的面對巖壁念道:“我乃魏國武將姜川唯一傳人趙山河是也、我乃魏國武將姜川唯一傳人趙山河是也…。
這邊姜山則帶年科熟悉環(huán)境,年科近觀此墓,才驚嘆這東漢時期的技藝,修建建筑歷經(jīng)千年不腐,雕工技藝非凡,走到銅雀臺下,正欲上閣樓。
姜山忙告誡年科道:“此處乃魏太祖曹操的陵寢,師父叮囑,唯有師父方能入,其他任何人皆不能入,若違此意,然必以頸血濺之?!?p> 年科點點頭,從下面往上看,銅雀閣里燈火搖曳,猶如曼妙身姿的美人在里面翩翩起舞,里面還不時發(fā)出編鐘的叮鈴之聲,只覺得上面如同仙人寢居,威嚴(yán)神圣,遙不可及,其他房間都是些奇珍異寶、文獻(xiàn)古篆。
姜山給年科安排好住處,年科躺在臥榻之上,心中回想方才經(jīng)歷過的這些事情,猶如做夢一般,幻真幻假。
若是在少林寺,有人對年科說,世上有長身不老之術(shù),年科定然當(dāng)是佛教的神話故事來聽,如今自己身在其中,又如何不信呢?
年科心里盤算,現(xiàn)在王巖已死,沒必要再去找星隕寶石給大齊了。
若日后出去,定以有用之軀,行有用之事,驅(qū)除韃虜,揚漢人之威。
年科胡思亂想,想著想著年科就睡著了。
洞里面見不到陽光,無法準(zhǔn)確的知道時間,姜川幾人則是加燈油判斷時間,一天大概要加六次燈油。
年科不知睡了多久,緩緩睜開清澈的眼眸,坐起身,伸了個懶腰,感覺神清氣爽,全身猶如心生的嬰兒一般,扭了扭腰,脊柱以前斷裂處活動過猛也會隱隱作痛,現(xiàn)在竟然感覺不到一絲疼痛,身上的傷口都已經(jīng)愈合,體內(nèi)真氣充溢。
現(xiàn)在感覺身體是從未有過的狀態(tài),全身有使不完的勁,年科起身高高躍起,在空中如白鶴展翅,落地又如猛虎撲兔,年科爽朗一笑道:“真是太舒服了,舊傷、新傷通通好了”。
姜山一閃即進(jìn),到了年科房內(nèi),嚇了年科一跳。
姜山問道:“睡得可安逸?”
年科忙點頭回答:“安逸,非常安逸。”
姜山道:“甚好、甚好?!?p> 年科很奇怪姜山為什么這樣說。年科跟著姜山來到一個相對寬闊的地方,跟年科面對面說道:“武學(xué)之道,皆是不斷超越,超越自我,才能提升,這里有得天獨厚的條件,但是要想超越現(xiàn)在的自己,唯有揮汗忍痛,不斷發(fā)揮身體之潛力,方可不斷進(jìn)步,汝是否發(fā)現(xiàn)自身感官異常?!?p> 年科點點頭。
姜山:“此乃蛻變之初,吾便讓汝超越自身”。
年科很好奇:如何讓我超越自己??!說得倒是輕巧。
姜山如同鐵塔一般站在年科面前,說道:“汝先展露拳腳讓為師瞧瞧?!?p> 年科恭敬道:“遵命?!?p> 年科腳尖點地,轉(zhuǎn)了轉(zhuǎn)腳腕,扭了扭手腕,眼神一凝,騰空而起,在空中橫劈一腿、中出一拳翻身落地。
姜山看后搖搖頭道:“出拳力不達(dá),出腿勢不夠,根基太差,看來還需從新學(xué)起”。
年科心里一驚,心想:好歹我也打敗過惡蛟,拳法可是在少林打斷參天大樹練出來的拳法,竟然在姜山師父面前不值一提。
姜山道:“出拳講究蹬轉(zhuǎn)配合,越充分越有穿透力,配合扭腰送胯,以強(qiáng)化拳力,達(dá)到最大的力度。最后需要力達(dá)拳面,達(dá)到意、氣、力三者合一,力點要準(zhǔn),打到目標(biāo)時,意識不能停留在目標(biāo)表面,要有意識洞穿目標(biāo),才能發(fā)揮自身拳力之極限”。
年科心想:“怪不得自己有時候打中目標(biāo)感覺全力使不出來,有時候又能打出自己都想不到的力道,原來是自己發(fā)力的方法掌握不夠?!?p> 姜山道:“來,讓為師試一試汝之力道?”
年科知道這是要試探自己的功夫了,于是說道:“師父,那徒兒得罪了?!?p> 然后年科拉開架勢就開始跟姜山過招,姜山右手背在身后,左手平舉,手心向前,對年科道:“盡施其力,來打吾掌。”
年科也不在保留,對著姜山師父平舉的左手掌心就打去,右拳帶著破空之聲,結(jié)結(jié)實實打在姜山手心,姜山紋絲未動,腳下石板裂出幾道裂紋。
然后年科換左拳出擊,姜山腳下石板裂紋又填幾條,年科見姜山搖搖頭,很不滿意的表情,年科一鼓作氣連出百拳。
年科每拳都是傾盡全力,姜山腳下的石板已經(jīng)徹底粉碎。
年科累得滿頭大汗,對自己的表現(xiàn)還算滿意。
姜山見年科打完了,也知年科已盡力了,姜山道:“剛才你擊出一百零二拳,有九十拳擊中吾手心正中,有十余拳拳心沒打中吾手心,無一拳達(dá)意、氣、力三者合一。”說得年科羞臊之極。
年科道:“我已經(jīng)到達(dá)自己力量、速度的極限。”
姜山嘴角微翹道:“未到,還遠(yuǎn)未到?!?p> 姜山道:“汝乏了,但汝之?dāng)澄捶ΓF(xiàn)在是汝之?dāng)骋獨⑷?,汝可盡余力一搏之!”
年科左顧右盼道:“我的敵人?”只見姜山左手快如閃電,一拳直接向年科胸口揮來,年科雙臂相交于胸前擋住了這一拳,拳力巨大,年科往后退了三步,一屁股坐在地上,還在地上滑出丈許。
年科只覺得,手臂快斷了不說,胸口劇痛感覺肺都快被震破了,年科單手撐地,搖搖晃晃站起來。
年科與姜山相隔數(shù)丈,只見姜山師父形如鬼魅,瞬間到了年科身前一拳朝著自己的臉打了過來,年科心一緊,豪無招架之力,只能微微偏頭,感覺有勁風(fēng)拂面,往前一看,姜山還在原地,心一放松,又見姜山一腳踢向自己小腹,都能感覺姜山鞋底已經(jīng)貼在自己衣服上了,可是又是一陣勁風(fēng)過后,自己安然無恙站在原地,姜山好像沒動過一般。
年科瞬間被激怒了,心想:“這姜山師父是在玩弄于我,太小瞧我了吧!”
年科怒眼圓瞪,緊咬牙關(guān),直接蹬腿邁步,至于姜山面前,蹬地、扭腰、送肩、出拳,一氣呵成,一拳打在姜山小腹,姜山腳下一塊完整的石板頓時發(fā)出一聲悶響,“嘭”的一聲,石板與石板間縫隙的灰塵騰起,直接碎成無數(shù)塊。
姜山點點頭道:“此拳尚有些力道”。
年科也知道自己這一拳確實打出了力道,因為自己手腕痛得不住的顫抖。
姜山道:“潛力都是逼出來的,該輪到為師了。”
年科聽聞大驚,因為年科剛才可見識了姜山驚人的速度,忙退數(shù)步,姜山如影隨形,一記手刀劈向年科的右肩,年科忙擰腰側(cè)肩躲閃,可不可思議的事發(fā)生了,年科如墜冰窟,驚駭不已,看似迅雷而來的一擊,明明被自己側(cè)身躲過,可自己卻如同躲過的只是一道虛影,還把左肩送出去讓姜山劈了個結(jié)實。
年科只聽“咔”一聲,整個肩膀受到大力,年科一下栽倒在地,雙眼通紅,張著嘴許久才緩過氣來,痛得在地上左右打滾,爬都爬不起來,感覺左手不僅廢了,連全身的骨骼都受到牽連,痛得大汗淋漓。
姜山說道:“把為師當(dāng)作仇人,盡全力來戰(zhàn)吧!”
年科忍著劇痛,但還是連站都站不起來,怒道:“姜師父下手這么狠,是在教我武功嗎??!?p> 姜山冷哼一聲,朝著年科胸膛一腳踢去,年科被胸口巨力撞擊,直接向后飛出。
年科離地之時,口吐鮮血,尚存一絲意識,但這絲意識也是痛苦的、無助的。
年科只感覺,自己被一腳踢飛從離地又到落地短短瞬間,自己全身骨骼被姜山擊打了不下五十余拳。
落地之時,如同一灘肉泥一般貼在地上,全身疼痛一起發(fā)作,年科兩眼一黑,昏死過去。
沒過多久,年科眼眸微顫,微微睜開滿是淚水的雙眸,一張嚴(yán)俊的臉出現(xiàn)在年科面前,以前從未有過這種油盡燈枯的感覺,眼前一黑,又暈了過去。
又過了許久,身體漸漸有了知覺,年科感覺全身暖洋洋的,忙睜開眼睛,眼前赤紅一片,星隕寶石就在頭頂。
年科剛受盡折磨,現(xiàn)在能躺著沐浴暖光,就感覺天底下沒有比這舒服的事了,人亦是如此,越是痛苦過的人才知道享受生活,珍惜幸福。
年科感覺到周身有些疼痛,慢慢又覺得身上奇癢無比,想翻個身,換個睡姿,姜山急忙按住年科道:“勿動,汝骨頭未愈,為師已經(jīng)從新為如正骨。”
姜山指著年科身邊的那盞油燈說道:“至少要換十二盞燈油,汝方能復(fù)原。”
隨即姜山給年科喂了一粒黑漆漆的藥丸,年科聞著奇臭無比,閉著嘴巴不肯吃。
姜山道:“這是太師父賜予汝之丹藥,對汝等身體恢復(fù)有奇效,如若不吃,往后有什么病痛可別責(zé)怪為師?!?p> 聽姜山這般說,便張嘴接受,這丹藥入口即化,年科滿嘴如同吃了屎一般,又苦又臭,想吐出來,可是躺在硬床上,動都動不了,只能艱難地吞進(jìn)肚子里。
頓時肚子里面暖暖的,感覺身上癢的地方也不癢了,痛的地方也不痛了,心里無比的歡暢,果真是良藥苦口。
忽聽見旁邊殺豬一樣地嚎叫,才知道趙山河在旁邊全身都被布條保裹,固定在木板床上,趙山河剛醒過來就大喊大叫,趙山河問年科道:“怎么學(xué)武功是來挨打的嗎?我受不了了,我不學(xué)武功了。”
姜川師父用勺子給他喂蛇羹,趙山河“哎呦、哎呦”的呻吟,見喂到嘴邊美味的蛇羹,又撅著嘴去喝湯,喝完還贊道:“真香?!瘪R上又嚷道:‘哎呦、哎呦’疼死我了?!?p> 見年科一句話也不說,又對年科嚷道:“陳兄弟你被打傻了嗎?快跟他們說說,讓我們離開吧!我受不了了,他對我太狠了,把我全身的骨頭都打折了。”
年科懼怕這痛苦的滋味,年科更知道被人宰殺和屈辱的滋味,便故作淡定對趙山河道:“為了這點小傷,經(jīng)受不住,就要放棄,以后你怎能出人頭地,只要不死,只要是為了我們好,再苦再痛我們也要挺著?!?p> 趙山河眼淚無助的滑落,不想搭理年科這個受虐狂。
突然太師父吳許的聲音響起,年科斜眼一瞧,才注意到太師父來了,年科道:“太師父請恕罪,徒孫有傷在身不能給師父磕頭。”
吳許捋了捋銀須端坐在中間的椅子上,道:“徒孫免禮?!?p> 然后吳許自顧自地拿出一捆竹簡,要給兩人上課。趙山河全身疼痛,不想聽這些東西,吳許講話低沉,頗具威嚴(yán),聲音猶如長了翅膀的小蟲不停地往耳朵里鉆,趙山河恍恍惚惚,很快進(jìn)入夢香,夢里自己是一個身作金盔銀甲的將軍,身旁一白發(fā)老者捋著胡須站在自己身旁指點江山,行兵布陣,滔滔不絕。
趙山河從夢里驚醒,一看太師父吳許還端坐在案桌上授課,趙山河不知道是自己傷得太重產(chǎn)生了幻覺還是怎么的,只要一入夢就是吳許在自己身旁嘮叨個沒完,令趙山河痛苦至極。只知道太師父大概講的都是戰(zhàn)爭之道:“戰(zhàn)爭乃是國與國,人與人之間最過激烈、殘酷的對抗形勢,決策的正確與否之間關(guān)系到戰(zhàn)爭的結(jié)果,因而與其他領(lǐng)域相比,戰(zhàn)爭的取勝之法更加鮮明、深刻有力度,所以戰(zhàn)爭的取勝之道更具有實戰(zhàn)性和操作性,其中又分別講解:“詭道”、“任勢”、“擊虛”、“出奇”、“先知”,五道…”。
太師父講了兩天課,年科多少也知道了一些,心中也明白自己在戰(zhàn)場中的作用,若是只會一味地殺敵,頂多就以一敵百十人,可是百十來人在幾十萬人大戰(zhàn)中又無足輕重,更不能扭轉(zhuǎn)戰(zhàn)局,唯有將才,才能領(lǐng)兵數(shù)萬,排兵布陣,以少勝多,主宰戰(zhàn)役勝負(fù)。
太師父如同找到了傾訴對象,滔滔不絕,孜孜不倦,想把自己千年的領(lǐng)悟通通授予二人一般,雖說講的都是千年沉淀的精華,都是讓人受益匪淺的寶貴財富,但是趙山河跟年科全身又癢又痛,難受至極,也不能妄動,聽得進(jìn)多少就靠二人自己的忍耐和領(lǐng)悟了。
姜山、姜川兩位師父站在吳許身旁聽著,姜山師父是一動不動,眼睛都不眨。
姜川師父則是抓耳撓腮,也是難受之極。
姜川看趙山河聽不進(jìn)去,時不時一個眼神嚇得趙山河的心似小鹿亂撞。
兩天過后,年科暗嘆,這星隕寶石真是神奇,驅(qū)病補(bǔ)氣,滋養(yǎng)身體,這么重的傷,這么快居然恢復(fù)了七八層了。
年科剛能站立,姜山又把年科帶到同樣的地方,年科不由自主的雙腿發(fā)軟,因為這地方讓年科終身難忘。
心中暗罵:老不死的,好歹讓我恢復(fù)透徹了再打我嘛!
姜山道:“徒兒,《形僵法門》汝通曉否,血僵神功即半僵之體之奧秘是否領(lǐng)悟?!?p> 年科搖搖頭。
姜山道:“此功若要發(fā)揮其威力,需借外物之能也;血,乃是世間生靈之精華所在,唯有血方才能使汝最快達(dá)到半僵之體。”
年科點點頭,因為年科對半僵之體的威力和那種惟我獨尊俯視蒼生之感任然記憶猶新。
年科道:“師父,您說這武功易讓人走火入魔,我能否駕馭這般厲害的武功?”
姜山道:“半僵之體,雖速度、力量、內(nèi)力會極大提高,但汝之記憶、心性也會隨之丟失,這也是形僵法門致命的弱點。半僵之體易磨滅人之心性,意不堅則不達(dá),遂練此功必先修其身,磨其性,‘形僵身不僵,形魔意不魔’,方可御之。”
隨即姜山一運功,長發(fā)無風(fēng)自起,年科清楚的看到,姜山師父的左眼開始布滿血絲,逐漸轉(zhuǎn)為深紅色,如同要滴血一般,左臉開始抽搐,變得扭曲起來,額頭青筋暴起,嘴角似笑非笑,似怒非怒,面目猙獰,猶如夜叉惡鬼一般。
年科嚇得直接后退兩步,姜山冷冷道:“這便是半僵之體,也稱半魔之體?!?p> 年科道:“師父,你不是說要…?!?p> 姜山道:“你功力尚淺,必借外物精血,方可行之,但是人血易讓人成癮,若日后汝迷失心性,成了嗜血魔僵完全體,致生靈涂炭,吾定派人將汝滅之?!?p> 姜山又道:“你不必多想,只要你心性善良,積德行善,此功定助你縱橫四?!?。
年科點點頭,姜山隨即又道:“練功吧!這回由吾攻,汝亦守之?!?p> 年科還沒準(zhǔn)備好,就挨了一耳光,臉上五個手指印,年科從小到大,沒被這樣羞辱過,激起年科的憤怒,年科全力一戰(zhàn),半僵之體的姜山打得年科摸不著頭腦,年科實質(zhì)已經(jīng)突破自己以前的狀態(tài),但年科面對這一生中最強(qiáng)的對手時,年科除了磨礪心志和忍耐力外,沒有任何辦法抵擋,胸口,頭部,屁股,小腹被踢了個遍。
這次的力道年科咬牙還能勉強(qiáng)扛住,沒到傷筋斷骨的程度,年科驚嘆的是姜山半僵之體還能把力道和心性控制得這般好。
姜山道:“防守不是用眼看,汝看得清吾出招否?靠眼睛去看,汝永遠(yuǎn)慢于吾,躲閃是一種本能,爾要不經(jīng)思索的防守,用心去看,而不是用眼,全身都會給汝感覺,全身都是汝的眼睛。”
年科已經(jīng)算領(lǐng)悟得快了,成功躲過姜山一記重拳,不知是不是姜山故意放慢的速度。
年科沒來得及高興,后面接踵而至的是連續(xù)三拳再加一腿,很快年科又被打得筋斷骨折,疼得汗水直冒,還是強(qiáng)忍住沒有叫出聲來。年科靠著意志一次次的爬起,又被一次次打倒,最終年科被打得昏死過去,像只死狗一樣被姜山拖去療傷。
年科迷迷糊糊中,被“哎呦、哎呦”的嚎叫聲吵醒。
一看身旁的趙山河,全身綁著布條,見年科醒了,嚷著跟年科說:“快跟他們說,我想回家!我想我娘了?!边€跟年科擠眉弄眼。
年科清楚的感覺到身體每次恢復(fù)后確實比以前更強(qiáng)了,這么短的時間就能這般突破,已經(jīng)是不可思議了,年科想變強(qiáng),弱者只能任人宰割,毫無尊嚴(yán),要變強(qiáng),再苦年科也是咬牙挺著。
太師父又來給二人授課,開始說的是五行八卦排兵布陣之法,因地制宜之法,為人處世之法…。
再好的東西天天吃,也是索然無味了。趙山河昏昏沉沉半夢半醒,不知聽沒聽進(jìn)去,年科雖記憶驚人,但每次都是在全身傷痛之時聽太師父授課,也沒記住多少。
姜川這邊,領(lǐng)著大傷初愈的趙山河,來到一個空地,叫趙山河,穿上一身沉重的盔甲,圍著幾座樓閣跑,盔甲略大,趙山河穿在身上很不合身,松松垮垮,經(jīng)過幾次折磨趙山河自然聽話得不得了,二話不說,穿上重盔就跑。
姜川訓(xùn)道:“快點,再快點,汝身法差,吾要給汝加強(qiáng)身法。”
趙山河,不敢偷懶,跑了五盞油燈的時間,沒見姜川喊停,也不敢停,心想:“師父定然把我忘了,就慢悠悠的散步唄!”
然后邁著小步子,口里吹著口哨,一副悠閑自在的模樣。
誰知道趙山河沒跑多遠(yuǎn),感覺身后勁風(fēng)襲來。
趙山河心一緊,忙躍著大步往前跑,但是背心還是結(jié)結(jié)實實挨了一腳,趙山河“啊”的一聲,向前飛出3丈遠(yuǎn),趙山河被踢個半死,姜川指著趙山河罵道:“狗東西,根基差還敢偷懶,為師非讓汝生不如死?!?p> 姜川招手把趙山河叫過來,趙山河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爬過去。
姜川道:“吾看汝年齡偏大,筋骨未拉開,功夫以速度為主,必先開筋骨?!?p> 趙山河很知趣,撐起身子開始自顧自地去旁邊壓腿,姜川呵呵一笑:“為師來幫汝”。
趙山河忙說道:“師父,我自己來…”
話未說完,只聽見“嘶”的一聲和趙山河“啊”的一聲嚎叫。
剩下就是年科全身幫著布條,看著趙山河兩腿打顫,躺在硬板床上,兩眼直愣愣的盯著寶石,口吐白沫已經(jīng)嚷不出東西了。
然后太師父又坐于案桌前,給二人傳道授業(yè)。
年科拿出《形僵法門》便問姜山:“師父,為什么這本《形僵法門》到了第四重便一個字沒寫??!”
姜山回道:“我知這武功第四重易使人走火入魔,難以掌控,便不敢記于上面,后面該如何練,汝還需自己領(lǐng)悟”。
年科簡直快崩潰了,好不容易練的秘籍,居然是虎頭蛇尾,沒有下文。
年科跟趙山河一次一次忍受各種折磨,有失必有得,兩人身體早已經(jīng)脫胎換骨,力量、速度大大提高,不可同日而語。
趙山河一拳打向年科,年科側(cè)身回踢,兩人你來我往,交手百十于招。
此刻是姜氏兄弟讓年科和趙山河二人交手,趙山河越戰(zhàn)越勇,意想不到的是,自己居然能跟陳兄弟打了百十招不敗。看來姜川師父果真沒有騙自己。
只見趙山河身法輕快,再次凌空向年科踢出一腳,年科剛穩(wěn)住身形,見趙山河腿已踢到,年科翻身也是凌空一拳擊出打在趙山河腳掌上,兩人各退數(shù)步。
年科也是大驚:“這趙山河居然突飛猛進(jìn),我可是苦練了七八年的功夫,趙山河才學(xué)藝一年,就能跟自己不相上下”。
年科運足內(nèi)力步法如飛,趙山河身子猛的一轉(zhuǎn),激起一層氣浪,消失在原地,兩人在三丈高空四掌相對,只聽“嘭”的一聲,兩人分別輕盈落地。
趙山河簡直是武學(xué)奇才,跟年科都能打成平手,武功精進(jìn)神速,領(lǐng)悟之快令人咂舌。
姜山讓年科二人先行休息,則生氣怒視姜川罵道:“師弟竟然做如此之事,有違初衷。
姜川道:“哼,師兄所教之徒不及吾之徒,便怪罪于吾?二人不歡而散”。
一日太師父吳許把姜氏兄弟和年科等人喚來,對年科二人告誡道:“汝等之功遠(yuǎn)不及姜氏兄弟,鋤強(qiáng)扶弱,縱橫四海,已然夠用。今離去之后必牢記三件事即可?!?p> 年科、趙山河一聽這是準(zhǔn)備趕我們走了,年科有些不舍,趙山河忙點點頭。
吳許心平氣和說道:“一、不可手足相殘;二、不可欺師滅祖;三、不能濫殺無辜?!?p> 姜川要二人歃血名誓,二人照做不誤,姜川大聲道:“跟為師念,有渝此誓,俾墜其命,無克遺育?;侍旌笸?,祖宗明靈,實皆鑒之?!?p> 趙山河問年科道:“喂,這句意思是不是說如不遵守誓言,要斷子絕孫??!哎呦,師父可真夠毒的?!?p> 年科沒有回答趙山河。
趙山河想著馬上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了,激動不已,發(fā)誓而已嘛!沒什么大不了的。
誓畢,隨后太師父吳許賜給年科二人一人一個瓷瓶。
姜川道:“這是太師父賞予汝等之丹藥,你二人若非萬不得已,不可隨意食之?!?p> 年科二人小心地收好,各自離去。趙山河回到房內(nèi),迫不及待的把瓷瓶的丹藥倒在手心里面數(shù)了數(shù),共有十粒。
趙山河深知太師父煉丹術(shù)極好,這些丹藥定然是內(nèi)功大補(bǔ)或起死回生的神丹,只是給得太少了點,心里暗想:“太師父也太吝嗇了吧!好歹也送個十瓶八瓶的,才送一瓶?!?p> 兩人興奮得一直睡不著,不知過了多久,直到二人都沉沉睡去。
年科突然感覺勁風(fēng)襲來,睜開雙眼,正欲反抗,但是被一只大手死死抓住自己脖頸,七龍點蒼槍塞進(jìn)年科手中。
年科清楚的看到姜山把自己提起,眼前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然后眼前一黑,年科感覺自己像射出去的箭矢一樣,從一個洞口飛出,接著趙山河也被拋到了空中,后勁一過,兩人又迅速下墜,落進(jìn)湍急的江河之中,兩人直接沉到了河底,待兩人浮出水面,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恍如隔世,感覺之前發(fā)生的事,都像是在做夢,沒有真實之感。
激蕩的河水把二人推出數(shù)丈遠(yuǎn),年科暈頭轉(zhuǎn)向往頭頂看了看,由于此刻正是寅時,夜黑如墨,任憑年科夜視能力再好,也看不清楚,從哪里落下來的。
只聽見河水“嘩嘩”直流,看到四面環(huán)山,有峭壁也有山林。
待二人上岸,年科大喊:“師父,太師父,謝謝你們?!?p> 趙山河興奮之余也跟著喊。
聲音在山谷里久久回蕩,一直喊到嗓子沙啞。
趙山河才道:“走吧,把師父們的囑咐銘記在心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