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臨河村的水井下游突地爆發(fā)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你怎么把我的衣服給洗了?”
昨晚子夜時分,秦小溪趁機(jī)到那林中之前大蛇待的巖洞,一舉突破了煉氣三級,暫且不驚嘆那巖洞是如何的集日月之精華,今晨踏著月色才回來,隨手把要換的衣服扔在了床邊,。
古氏一腔慈母之心,沒把人吵醒靜悄悄地就把她的衣服給收走了,可是那衣服內(nèi)兜里她正放著她輔以修行的蓄魂珠呢。
嘩啦——又展開了一件衣服,古氏頭都沒抬,“我不給你洗衣服,你什么時候洗過衣服?”
秦小溪一噎,她是從沒洗過衣服,那是因為她干的都是男人干的活,方氏會扔著她那力能扛鼎的力氣讓她去洗衣服?可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她壓根不是那意思,于是急急道,“你看見我衣服里兜著的一顆黑色珠子了嗎?”
“珠子?”古氏沒太聽清她的話,含糊地回了一句,然后繼續(xù)洗衣大業(yè),隨意道:“沒看見!”
“怎么會!”秦小溪再次大吼,著急忙慌就湊了過去,“你仔細(xì)想想?!币堑暨M(jìn)了溪里,她就得跳進(jìn)去找呀,這溪水也不知道是從哪個旮旯角落流下來的,常年冰涼,夏日都涼人心脾,這洗衣服的地方溪水幽幽,也和那望仙河一樣,深不見底呀!
“怪叫什么?那珠子很值錢?”說到值錢,古氏終于語氣認(rèn)真了起來。
這是值錢的問題嗎?這可是錢都買不到的東西!秦小溪昨天還靠著那珠子一鼓作氣突破煉氣三級直逼四級,這速度跟之前相比簡直不可同日而語,這會兒珠子要丟了,她又得退回到蝸牛的修煉速度。
下定決心準(zhǔn)備跳溪,古氏一拍腦袋,終于回過了頭,“我想起來了,之前小七抱著小狗在衣服堆里亂翻了一陣,說了什么珠子,你去問問看?!眲e真的丟了什么值錢的東西。
差點一頭栽進(jìn)溪里的秦小溪急忙剎車,呼的一下就不見了人影,古氏暗自低估,這難道也是仙人教的?說起來,她小時候在家里似乎還真見過呢,可記憶實在太過久遠(yuǎn),畫面都模糊了,只隱隱記得‘修士’兩個字,不過現(xiàn)在這些都和她沒關(guān)系了。
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到了家,大門被她摔得哐哐響,方氏聽了又是一陣破口大罵,秦小溪找了老半天才在后院子菜地見著和秦小涵摘豆角的秦小七,還沒來得及叫人,那小野狗突然一跳而起嗷嗚一聲將秦小七手里的黑珠子給吞了。
“住口!”秦小溪風(fēng)一樣刮了過去,一把掐住小野狗的脖子就上下甩弄,狀如瘋魔,“給我吐出來,給我吐出來……”
“啊,大姐,快把小狗狗給我,你要掐死它了,啊啊……”
一時間兩人一狗亂成一團(tuán)。
秦小涵看的一臉木然。
最終,秦小溪還是沒能將狗真的掐死,因為她估計在她真的把小狗掐死之前,秦小七先哭死了。
暫時放過小狗,經(jīng)過這一遭,秦小溪心里開始緊迫起來,這樣下去不行,得先計劃一下。
第一,先吃飽飯,把個頭提上去,不然以后成了仙,卻是個不足一米五的矮子不得被仙友笑話死;第二,尋找洗經(jīng)伐髓筑基用的靈植草藥,不然等到要筑基的時候,還沒有筑基丹的話很容易筑基失敗;第三,筑基之后……那就以后再想。
晚飯雖然有了臘肉和魚,可卻依舊配著稀的見底的米粥,秦小溪啪的一下將碗仍在桌上,“奶,咱家就不能煮點干飯吃嗎?”這種事得找家里的財政大人解決,不吃干飯咋長個?
“有的給你吃就不錯了,還想吃干的?”方氏對她的挑剔極為不滿,有魚有肉還挑三說四,“要想吃干的,多去抓點魚,賣了可以偶爾多吃一頓干飯。”
打野豬什么的還是太危險,方氏是沒考慮過的。
秦小溪觜一癟,大米二十文一斤,家里人口多,要吃干飯每頓起碼三斤,還是男人都不在家的時候,不然一頓差不多得要五斤,買米的話一天兩頓就是十斤,花費大概就是二百文。在活魚的情況下,魚最多二十五文錢一斤,要是加上偶爾想要換點口味,得買面粉,煎個餅子什么的,一天最少要打十斤魚,加上在村里鎮(zhèn)子兩地來回跑,真要這樣算下去,她還修煉什么,直接認(rèn)命當(dāng)個種田妹,這一輩子就過去了。
不行,秦小溪在心里搖頭,”咱們家就不能弄點什么營生,可以源源不斷生錢的那種?”
“你會你去!”方氏直截了當(dāng),他們家要有手藝人還用得著她說。
秦小溪這會兒還真一點想不出自己會什么賺錢的手藝,還不死心,“咱就不能去鎮(zhèn)上買個鋪子賣山貨?”
“你有錢你去買!”方氏難得耐心的和她解釋這些雜事,“再說,這窮鄉(xiāng)僻壤的哪來的什么山貨?”
秦小溪覺的自己的智商被摩擦了,現(xiàn)在確實缺衣少糧,村子里的人自己都吃不飽,有山貨不會自己吃,哪有多余的拿出去賣,可是她還想再掙扎一下,“咱們老秦家別說吃香喝辣了?難道真的連頓干的都是奢侈嗎?”
“我這個半截入土的老婆子和你爺爺,就不奢望吃香的喝辣的了,只希望你能帶著我們一大家子頓頓吃干的就行了。”方氏王之蔑視。
秦小溪頓時感覺胸口被劍戳中,一點胃口都沒了。
晚上秦小溪就在想著怎么弄死那條狗了,可秦小七護(hù)的緊,她一直找不著機(jī)會。
如今秦小溪幾乎可以正大光明的出去了,剛出院子門,關(guān)著的大門似被什么拱了開來,秦小溪面色一冷,“你這膽大包天的家伙居然還敢跟出來,是仗著我不敢殺了你是吧?我今晚偏偏就要吃了你的狗肉?!闭f著張牙舞爪的就撲了上來。
那狗卻似是知道秦小溪不會真的殺了它,只見它靈活一躍,幾個起躍便跑出了老遠(yuǎn),秦小溪也不慢,順著風(fēng)就追了上去,“你丫給我站住!你吃了那珠子效果不大,你給我吐出來!”
小野狗身子略一停頓,秦小溪一把撲了上去,拎起它的后脖子,咬牙切齒,“你又不會把它蓄在魂元上,只是吃下去效果只會大打折扣,還不如吐出來給我用?!闭f著又緩了態(tài)度試圖商量,“你的生命可比我漫長的多,要進(jìn)階那么快干什么?”
小野狗四肢在空中刨了刨,也不知道它聽懂了沒有,反正一副油鹽不進(jìn)的模樣。昨天它有幸被秦小溪帶著去了河那邊,其間受益之大讓它視死如歸!
一時氣的秦小溪抓耳撓腮。
又修煉了一夜,秦小溪此刻正坐在院子里無精打采,晚上把野豬呆的盆地逛了個遍,一株靈植都沒發(fā)現(xiàn),這采集筑基藥材之事也同樣遙遙無期呀!
“大丫,你過來一下?!惫攀系穆曇袈犉饋碛悬c意興闌珊。
秦小溪嘆著氣挪了過去,她更意興闌珊好嗎?打了個懶散的哈欠,眼角泛著水光問道,“什么事?”旁邊正站著一面黃肌瘦的婦女和一個體格肥壯的黑臉少年。
“你這丫頭!”古氏走到她身邊,精準(zhǔn)的掐住了她沒站直的腰,笑著看向那婦人,“方生嫂子,你別見怪,這丫頭啊昨晚挑水累著了,這會兒還沒緩過來呢?!?p> “啊!”秦小溪大叫一聲,齜牙咧嘴,完全沒給古氏面子,“娘你掐我干什么?”
方氏的手一僵,才覺得這丫頭看似比以前聰明了不少,這么一看,和原來那樣子有什么兩樣,于是笑的一臉尷尬,“方生嫂子你看……”
“沒事,沒事?!蹦菋D人一臉的滿不在意,笑的那叫一個春光明媚,“你家大丫勤快有力氣,整個村子的人都清楚,我呀,最喜歡這樣的姑娘了,大寶,你說是吧?”
大寶,就那黑臉漢子,從她娘后頭探了探頭,因為臉黑倒是看不出臉紅了沒,可是那神情卻是羞怯不已的樣子,而后又一臉茫然的點了點頭,又快速縮了回去,其間還偷偷看了秦小溪一眼。
神思不屬的秦小溪這會兒總算是看出道道來了,二話沒說,跑到院子里扛起家里小有五百斤的石磨,轟的一下扔在了幾人的面前。
本來還不知道秦小溪要去干什么的方氏一下子就懵了。
還想笑著夸幾句的婦人嘴巴張了幾下,硬是沒有擠出一句話。
剛還害羞的黑臉小子羞澀的神情刷的一下變的面色慘白。
還有人敢給她玉溪大仙說親,真是不知死活。
最后還是在古氏的一頓打中,結(jié)束了這次說起來有點荒唐的說親,媒婆都沒請就自己貿(mào)然帶著人過來了,在古代這可是屬于無媒茍合的,方氏心里怎么也舒服不起來,可到底是一個村子的,她也不能把人家趕出去,再說他們家那大寶可是村子出了名的好吃懶做,撞了鬼了才會把女兒嫁給他。
這事最后雖然不了了之了,可那方生嫂子還是在外面把秦小溪可勁編排了一頓,說什么兇悍啊,無禮啊,最后越說越離譜,什么克夫都來了。
古氏聽了只能偷偷抹淚哭。
方氏倒是直接,帶著秦小涵就往秦方生家門口潑了兩桶糞,直把人罵的不敢出家門才算罷休,然后又狠狠教訓(xùn)了一頓古氏,這場鬧劇才徹底結(jié)束。
而秦小溪人生中的第一次相親就在這不靠譜的雙方家長的吵鬧中,被扼殺了在了搖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