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一挑二十,受傷了
“阿止!阿止!阿止”
我去打水回來就聽見蒼星的聲音,經(jīng)過一個晚上的休息,不再像昨天那般沙啞,只是還是低低的音色,充滿了焦急和害怕。
我快走兩步上前,“我在,出什么事了嗎?”
他看見我就急急地跑上前來,停在離我一臂的地方,“你去哪兒了?”
“我去取水,走的時候看你睡得熟就沒叫你?!闭f著把手上提著的水壺給他看。
聽見我的解釋,他的臉色驀的就放松了。
“那邊有一條小溪,你過去洗洗,給你換完藥就出發(fā)。”
我?guī)е叫∠?,看著他一點一點的把自己收拾干凈,還好他自己會挽發(fā)。
我到現(xiàn)在為止,都還只是一個馬尾過活。
他洗完臉轉頭問我,“我的臉?”
“好看!”說完扔了幾個野果子給他,然后招呼他:“過來換藥。”
他愣了一下,說:“我是說臉上的傷!”
“哦,昨晚你睡著之后我給你上藥了,所以就好了唄!我的藥治你那點小傷,小菜一碟?!蔽覍ξ业乃幍馁|量和療效可是非常有自信的。
“阿止,你是個大夫嗎?”我給他換藥的時候,他問我。
我抬手敲了一下他的頭,“沒禮貌,叫姐姐!”
“......”他抬手捂住被我敲的地方,不說話。
“你今年多大?”
“我已至束發(fā)之年?!焙孟窈茯湴恋臉幼?。
“束發(fā)?”我彈了一下他頭上的發(fā)髻,“這個嗎?那你是十五?十六?”
他扶住自己的發(fā)髻,瞪大眼睛看著我,“你豈可隨意動男子發(fā)髻!”
我回瞪他,僵持了一分鐘左右,他收回視線開口:“十五,但是很快就十六了!”
“我都二十了,十六又怎樣,就算你很快就十九了,我也是你姐姐。”
“你看起來一點都不像。”他小聲嘟囔。
我又敲了一下他的頭,“行了,趕緊走吧!”
一路上他帶路,我跟著。
“阿止...”我抬手瞪他,他下意識捂住額頭,“姐...姐?!?p> “乖?!蔽腋娜瓰檎泼嗣念^,“有事兒說?!?p> “你昨日吹的那首是何曲子?我怎么從來沒聽過?!?p> “呃...”怎么這個時候突然提起這件事兒,我總不能說是二十一世紀的歌吧,這個世界的曲子我也不會啊!
《孽海記》的詞曲作者對不住了,我不是故意要剽竊你們的成果的。這應該是個架空的時代,我這也不算改變歷史吧!
“它叫《孽海記》,我在一本古譜上看到的,你沒聽過也正常?!?p> “可有詞?”
“有??!”
“那你可會唱?”
我點點頭,他的目光唰地亮了,這家伙不會是想要我唱給他聽吧!
“那可否...”
“不可!”姐姐雖然在音樂方面得天獨厚,基因優(yōu)良,可也不是你讓我唱就唱的人。
眼看著他眼里的光芒慢慢暗淡,我可真是個心軟的人,“呃...我是說,想聽我唱歌你就要好好帶路,我們早點出去,找個地方吃好吃的?!?p> “嗯!”他點頭,重新期待起來。
我清了清喉嚨,“小尼姑她走上獨木橋
回頭一看才到半山腰
循山門錯過荒村古道
看見座和尚廟
誰不是來人間頭一遭
管不了太多的地厚天高
膽敢對佛陀撒個嬌
哈啊~青春年少
只嘆吶光陰催老
哈啊~怪一陣春風料峭
看不破這塵囂
......
”
他就靜靜的聽著我唱,一時間整個林子回蕩的都是我的聲音。
歌唱完了,他沒說話,我也沒說話。
走著走著,眼前豁然開朗,終于出來了。
回頭看著望不到盡頭的林子,從此就真的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裘師父,不管前方多難,我都會一直走下去的。
我們到了一個鎮(zhèn)子上,我第一次見到古代的城鎮(zhèn),人來人往的,這里看起來還挺繁榮的,只是現(xiàn)在不是逛的時候。
蒼星說這里是寧鎮(zhèn),距離南京并不遠。
我們迅速買了兩套衣服,我沿襲了在天醫(yī)谷的一貫風格,一身利落的白衣,給蒼星也挑了套白色的交領窄袖滾銀邊的長衫。
然后找了間客棧先大吃了一頓,再要了兩間房洗了澡。
等再見到蒼星的時候,雖然早就知道他長得好,但還是著實被驚艷了一把。
眼前的少年一襲白衣,充滿少年感的身姿纖長,玉帶束發(fā),一雙標準杏眼蘊含著與年齡不符的深沉卻仍然堅定。
他看見我,伸手遞給我一方面紗,“帶上?!?p> “你哪來的?”我接過來掃描了一下,就是一層薄薄的紗,就我來說,如果我認識的人帶著這玩意兒,我保準一眼就能認出來。
“方才買的”
“我覺得你比較需要?!蔽矣职衙婕嗊€給他,“走吧!”
“可是......”
“好啦~沒有可是了,再不走天就要黑了喲!”我把我的醫(yī)藥包丟給他,“拿好這個,比你那面紗有用多了?!?p> 他帶著我到了一戶宅院前,房子已經(jīng)被燒得面目全非,但就占地面積來說,原本這里應該是一戶富庶的大戶人家。
蒼星看著眼前的廢墟,滿目蒼涼,他走上臺階,踏進院里,一步一步都沉重不已。
我知道這里應該就是生他養(yǎng)他的家,他的每一步里都包含了以往的幸??鞓芬约按輾н@個家庭的血腥殘忍。
我們還沒走進正屋,院門口就涌進來了一批黑衣人,大概有二十來個。
個個兇神惡煞,舉刀持劍的,連蒙面這個步驟都沒做,是確定我們倆今天有進無出嗎?
“我們的大少爺,沒想到你竟然還敢回來,怎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跟你的家人們團聚嗎?”現(xiàn)場唯一一個黑白不沾的人開口說話了,聽起來他認識蒼星。
蒼星低沉著聲音,控訴:“三叔,蒼家待你不薄,你為何要這么做?”
蒼星叫他三叔?親戚?這是家族內(nèi)斗?自相殘殺?
“哼!別叫我三叔,若不是你們蒼家,我何至于喪父喪母,在你們蒼家仰人鼻息!”嗯?不是親生的?
“三叔,你父母并非我祖父所害,他對你有再生之恩,你如今卻還不知悔過嗎?”上一輩的恩怨?
“哼!廢話少說,我今日就送你去見你祖父!”這就要開打了?
“躲在我后面不要出來?!蔽野焉n星護到身后交代他。
“你一個人可以嗎?”他拉住我,眼里滿是擔憂。
講真,對于我的赤脈群攻技能來說,這點人我還不放在眼里,。但是我也不能老是這種打法,偶爾也要練練別的,不能荒廢了。
更何況,聲響太大,引來了不該來的人就不好了。
“要對你的那個什么叔手下留情嗎?”我反問他。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個指揮眾人殺過來的人,搖了搖頭。
“那你只要一直待在我后面,保護好自己,我就完全沒問題?!?p> 殺人這種事,只要開了先例,后來就不會再覺得可怕,何況我本來就是個鐵石心腸的人。
我一個飛身進入戰(zhàn)場,以赤脈為身,化真氣為鋒,凡是簫指之處必有一片人倒下。
我不喜歡血腥的場面,所以他們都是表面完好,內(nèi)里卻被我的真氣震的筋脈盡斷而亡,我甚至還能捕捉到他們氣絕那剎那的不可置信。
即便只有我一個人,這場戰(zhàn)斗也是一邊倒的局勢,可就在我快要結束戰(zhàn)斗的時候,變故突生。
蒼星不知道什么時候跑到門口去了,他身下護著一個抱著球的小男孩兒,而那位蒼星所謂的三叔,正舉劍朝他們刺下去。
看著眼前纏著我的兩個黑衣人,我右手持簫,左手為掌,內(nèi)力打在他們身上的同時,借著反作用力,我撲倒了蒼星身上,然后就是,刀劍入肉的聲音。
比較慘的是,這個肉是我的肉,我反手給了他一掌,他仰面倒下去再無生息,而我右肩也被刺了個對穿。
血滴到蒼星身上,染紅了我們倆的白衫,沒想到一場戰(zhàn)斗結束,見到的讓我反感的血是我自己的。
蒼星看著我的傷口,整個人都被嚇壞了。
即使已經(jīng)痛到冒冷汗了,我還是伸手給自己點了穴止血,然后照顧眼前兩個小朋友的情緒。
“沒事,別擔心,我已經(jīng)止血了?!蔽颐嗣n星的頭安撫他。
“小朋友,別害怕,壞人都被仙女姐姐打敗了,不會再來了,你現(xiàn)在回家玩兒去吧!娘親肯定準備了好吃的在家里等著你呢!”
除了我其他人都沒見血,看起來就像是躺著睡著了,所以忽悠小朋友還是很容易的,很快他就乖乖聽話回家去了。
“阿止,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不聽你的話跑出來,害得你受傷了?!敝皇茄矍斑@個淚眼婆娑的少年很不好忽悠。
“沒關系,你的選擇是對的,你救了一個人!只不過,以后再要救別人的時候,先要保證好自己的安全。你要是出事了,我會很難過的,就像你看見我受傷一樣難過。”
他搖頭,“沒有以后了,我再也不要你為我冒險了,以后換我保護你?!?p> “好!別哭了,藥包里面白色藥瓶里裝了止血藥,你給我吃一顆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