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難辦了,”沈嫣菡拖著長長的尾音,慵懶地說道,“你既要本公主大人大量,又要負荊請罪,你覺得,本公主該怎么做?”
“長公主……”許夫人心里一凜。
馬翠皺著眉頭瞅了沈嫣菡一眼。
還是那副具有攻擊性的明媚五官,可總覺得哪里不一樣了。
不過,死丫頭的話很合她的心意。
不讓將軍府大出血,她就不叫馬翠!
貪婪的眼珠子亂轉。
那邊,沈嫣菡溫吞吞地說道:“按照律法,以下犯上,還是打傷了皇室,該受什么懲罰?”
“長公主!”
“許夫人有意見?”
“長公主,我們……”
“你們不是負荊請罪嗎?本公主不是那種仗勢欺人的人,按照律法來吧。”
麻煩。
沈嫣菡皺眉。
司琴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抬眼迅速瞅了一眼,見長公主果然看著自己,忙硬著頭皮說道:“回長公主,按照鳳朝的律法,凡以下犯上者,牢禁三個月,若是造成傷害,要受鞭刑,甚至、甚至死刑?!?p> “長公主!”如果說先前許夫人還帶著僥幸心理的話,現(xiàn)在她是徹底怕了,跪下磕頭的動作帶上了恭敬。
倒是一旁的許夢一直埋著腦袋,看不出情緒。
沈嫣菡微微瞇眼,看不出她是高興還是不爽。
“許夫人可是聽清楚了?”明明聽上去嬌囀到甜糯糯的聲音,可不知為何,帶上了一股冷意。
“臣婦、臣……”
“通知大理寺?!鄙蜴梯赵频L輕地結束了話題。
“囡囡……”
“有話要說?”
頓了頓,齊思寧道:“囡囡,許將軍是跟隨皇上打下新朝的屬下,曾經(jīng)救過皇上一命,很受皇上器重。”
“所以呢?”沈嫣菡好笑地看著齊思寧。
被這種實質性的目光盯著,齊思寧很不自在,“不若,我們要點賠償算了?!?p> “你真把本公主的身份不當一回事。”
“不是,囡囡……”
“我是長公主,直接要了許夢的命都可以,現(xiàn)在,不過是要她在牢里住上一段時間。怎么,是本公主身份不夠,還是律法不準?之前你那么維護本公主,恨不得把許夢千刀萬剮,怎么到了跟前,你又息事寧人?”
“不是……”
“既然這樣,本公主有何不可?”
沈嫣菡突然的強勢,讓齊家母女手足無措。
大理寺的人來得很快,與他們一起來的,還有匆忙從宮里趕來的古太醫(yī)和陳公公。
齊成中作為當家,也顧不得避嫌,與陳公公一起進了沈嫣菡的臥房,只不過兩人都站在屏風外面。
關于先前的事,齊成中聽丫鬟說了,并沒放在心上。
畢竟只是個十一歲的孩子,能精明到什么程度?
不過是受了委屈,找著機會,想報復回來罷了。
謹慎地給沈嫣菡把了脈,古太醫(yī)收回了手。
“公主身體沒大礙,腦內有淤血堵塞,所以記憶混亂,按時服藥,腦內淤血便能散去?!?p> 馬翠眼底閃過一道隱晦的光,旁人看不到,被她勒在懷里的小美人兒卻是敏銳地感覺到了。
“淤血散去?什么時候散?對公主有什么影響?”說話的,是屏風外的陳公公。
古太醫(yī)說道:“陳公公,這就要看公主的恢復能力了,同一個藥方,藥效因人而異。公主安心靜養(yǎng)一段時間,淤血會自行散去?!?p> 這一點,古太醫(yī)還是很有信心的,畢竟,床上那位的傷真的不嚴重,沒準,這個“失憶”還是裝的呢!
自以為早已看穿一切的古太醫(yī)心里鄙視。
這位,是真的能作!
就是不知道這位所倚仗的皇上的寵愛,能倚仗多久!
小小年紀就學會了如此陰私的手段,果然是什么樣的娘老子,教出什么樣的女兒!
有了這個認知,古太醫(yī)在配藥方的時候故意加了一道味道極苦,卻沒有什么實質性藥效的藥材,臉上端著畢恭畢敬,
“咳咳咳……”
壓抑的咳嗽聲在寂靜的屋內顯得異常突兀。
因為隱忍,齊思安小臉憋得通紅。
齊成中眼珠子一轉,忙解釋道:“因為大廚房那邊沒有準備燕窩,所以小女把自己的那份給囡囡了,咳了一晚上,今兒更是一早就過來探望囡囡?!?p> “齊二小姐品性賢良,是京城貴女的典范?!?p> “陳公公謬贊,”齊成中得意地說道,“小女與長公主情同手足,雖然在一起的時間不長,可畢竟是表姐妹,血脈在那里?!?p> “所以……”
“所以,本公主連燕窩都吃不起了,還需要從旁人嘴里省一口?”沈嫣菡打斷了兩人的商業(yè)互吹。
陳公公隔著屏風,深深地看著沈嫣菡的方向。
仿佛有所感應似的,沈嫣菡微微抬起眼簾,回望了過去。
明明是漫不經(jīng)心的動作,離她最近的馬翠卻感覺到莫名的威壓。
“殿下受傷后,連脾氣都變了?!?p> 小美人兒微微一笑,“腦袋不中用了,想到什么說什么,沒什么顧慮了?!?p> “齊大人,燕窩是怎么回事?”陳公公象征性地問了一句。
齊成中無奈地苦笑,“陳公公,囡囡與小女感情好,之前宮里送來的那些,囡囡分了一部分給小女。小女身子不好,小廚房一直都備著。昨兒事發(fā)突然,囡囡受傷回來,府里亂作一團,都忙著囡囡的傷情,反倒疏忽了廚房那邊,所以囡囡想吃燕窩的時候,廚房沒準備,就從小女那邊的小廚房拿的。囡囡今兒是心情不好,再加上不記得一些事,所以才這么說。不說別的,小女那點燕窩,還是囡囡賞的,我們怎么會……”
貪那點東西。
陳公公點頭,朝屏風看去,像是才看到跪在地上的那兩人一般,頗為意外地問道:“許夫人和許小姐這是……”
許夫人尷尬地笑了笑,一邊的許夢臉色更加難看。
“大理寺少卿?”想起正事的小美人兒突然開口。
“臣在。”葛松平都快尷尬得頭頂冒煙了。
長公主讓人到大理寺報官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要遭,沒想到一出衙門,就遇到了陳公公。
五行缺覺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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