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還是想個更妥善的法子才好,不然,污蔑本公主是死罪!”
背對眾人,沈嫣菡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鬼性。
放在奶狗頸間,努力薅毛的指尖縈繞著淡淡的鬼氣,隨著她手指的動作在空中裊娜,不斷變幻。
道長雖然沒看出那些鬼氣究竟幻化成了什么,卻看得出那漸漸濃郁的黑色,帶著萬劫不復的狠戾。
“咕咚?!?p> 喉結滑動,咽下口水。
“道長,怎么會這樣?是不是這妖孽太厲害了?”
連黑狗都敢抱,那還會怕黑狗血嗎?
齊思安絲毫不掩飾臉上的急切,那種迫不及待與擔憂無關,是赤、裸、裸的貪婪與狠辣。
道長一臉高深莫測,心里實則慌的一匹。
細長的桃花眼微微凝神,朝沈嫣菡看去。
除了眼底的猩紅,沈嫣菡指尖的黑色早已淡去,纖長的手指在奶狗的頸間慢慢捋毛,奶狗發(fā)出“嗚嗚”的享受聲,黑得發(fā)亮的眼珠子濕漉漉的,萌噠噠的可愛。
道長的不語,讓眾人提起了心。
“本道長弄錯了?!?p> “道長!”
玉虛道長的突然反水,讓齊成中心里一緊。
可玉虛道長是陳公公請來的,還是寧陽觀觀主,是剛正不阿的人,又不能收買,他也很無奈。
玉虛道長謹慎地想著措辭,說道:“長公主性情大變,應該是腦部受傷所致,你們覺得她換了一個人,是因為性格重塑?!?p> “性格重塑?”陳公公看向玉虛道長。
道長解釋道:“長公主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和身邊熟悉的人,相當于是一張白紙,想在上面畫什么,全憑長公主自己喜歡。沒有了身份負擔與行為約束,長公主就沒什么顧慮了,不是說現(xiàn)在是長公主的真性情,而是指,長公主沒有了強加在她身上的束縛,性子就比較……隨性。”
“可她眼睛是怎么回事?”齊思安的亟不可待太明顯,齊成中來不及阻止,前者急于求證的話就脫口而出。
齊成中小心地朝陳公公看去。
陳公公的臉上看不出情緒,只微微蹙著眉頭。
“長公主的眼睛是正常反應,人在極度憤怒的時候都會這樣,更何況,長公主腦內還有淤血,反應在眼睛上很正常?!?p> “可是道長,之前您不是說……”馬翠欲言又止,似乎很畏懼會得罪玉虛道長。
玉虛道長也是個能屈能伸的人物,“之前,本道長是在長公主身上看到了一點影子,因為情急,沒有細看就妄下結論,以為那是附在長公主身上的邪祟。現(xiàn)在,本道長看清楚了,那根本不是什么邪祟之物,而是在保護長公主?!?p> “保護囡囡?”齊思安輕佻地說道,“就算是保護她,也是邪祟之物,身邊有這些腌臜的東西,就說明囡囡不正常!”
“齊二小姐為了本公主的安危,真的是鞠躬盡瘁?!陛p佻的聲音,帶著慵懶的氣息,給人成人的魅惑,卻是出自一個十多歲姑娘的口中,生生透著詭異。
“道長,囡囡之前說話不是這樣的!”馬翠極力證明齊思安的話,急切地在沈嫣菡身上找問題。
“齊夫人,究竟你是道長,還是玉虛道長是道長?本公主身邊究竟有沒有鬼魅,本公主究竟是人是鬼,是你說了算,還是玉虛道長說了算?你口口聲聲說本公主不正常,卻又拿不出證據,請來的道長證明了本公主的無辜,你們又不信,所以,你們非得在本公主身上搞事情,才安心是吧?”
“囡囡,我們是在意你!”
沈嫣菡朝齊成中看去,“既然是為本公主好,那為什么不聽玉虛道長把話說完呢?你們總得弄清楚,在本公主身邊,保護本公主的是誰吧?”
“是誰?”馬翠下意識地問道。
沈嫣菡挑眉,“道長,本公主母妃保護本公主的事,就那么讓你難以啟齒嗎?”
“怎么會是……”
那個短命的女人?
馬翠臉色慘白。
陳公公一瞬不瞬地盯著玉虛道長。
他自然是不信這些的。
只是這個玉虛道長是真的有本事,一雙陰陽眼看遍天下魑魅魍魎,是歷代寧陽觀觀主中最有本事的一個。
他的話,他還是會聽信幾分的。
“是,你們都認為本公主的母妃是亡國妖姬,是不恥的存在,可你們別忘了,沒有本公主母妃的亡國,就沒有這個新朝的開始。你們作為新朝的臣民,怎么能忘記我母妃的功勞呢,你們有什么資格不屑?沒有本公主母妃亡國,你們還在鄉(xiāng)下過著泥腿子的日子,怎么能成為新朝的新貴?”
不留情面的話,讓齊成中惱羞成怒。
“長公主,你這是何意?”對沈嫣菡的稱呼,不僅正式,還帶上了質疑。
“道長,你不好好說說?”沈嫣菡卻是直接懟上了玉虛道長。
若有似無的,指尖有了淡淡的黑色。
道長垂眸,再抬眼時,眼中一片清明。
“陳公公,齊大人,齊夫人,長公主確實沒有被邪惡污穢的東西附身,可以說,現(xiàn)在的長公主除了腦后的傷口,整個人的狀態(tài)都非常好。”
“齊貴妃是怎么回事?”這才是陳公公在意的。
不管是真是假,這都不是一個好消息。
同樣畏懼的,還有齊成中一家。
“這個……齊貴妃枉死,最放不下的自然就是長公主,所以留在長公主身邊保護她,也情有可原。”
“能超度嗎?”馬翠問得小心。
她可不想那個短命的女人陰魂不散,她還得時時刻刻提防。
“自然是可以的,不過,這還得看長公主的意思?!?p> “此話怎講?”陳公公問道。
玉虛道長解釋道:“齊貴妃最放不下的是長公主,只要長公主平平安安,順順利利,齊貴妃放心了,自然就能放心離開,否則執(zhí)念太重,強行超度,怕是有點難度?!?p> 陳公公一瞬不瞬地盯著玉虛道長。
若不是此人是他親自請來的,他都要懷疑玉虛道長與沈嫣菡是一伙的了。
“陳公公,你看?”齊成中詢問道。
“這件事,咱家要稟報了皇上才知道。”
先不說超度需要一個儀式,就是沈嫣菡這邊,現(xiàn)在這種情況,也不能讓齊貴妃放心離開啊。
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