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嫣菡和周辰到皇學的時候,同窗們基本都來齊了。
按照新舊陣營,兩邊站成了對壘的陣型。
沈嫣菡左右看了一眼,最后索性與周辰站了在了兩個陣營的中間。
嗯,哪一派都不參與。
許夢今兒刻意打扮了一番,穿了一身利索的春裝,比一般的裙裝要便捷些,卻又不至于像勁裝那般毫無美感。
這是她專門讓人設計的。
那日之后,許夢想了很多,也想得很清楚。
她與這些妖艷賤貨不一樣。
她是鎮(zhèn)國將軍的女兒,就是不上陣殺敵,身上的氣度也是這些唯唯諾諾的人不能比的!
她就該張揚!
比沈嫣菡還要張揚!
挑釁地看向孤零零站在操練場中間的沈嫣菡,許夢對眾人做了個稍安勿躁的動作,把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
“這個蠢女人要做什么?”周辰用胳膊肘蹭了蹭沈嫣菡。
“不知道。”沈嫣菡斜睨了一眼。
這家伙,不是一般的得寸進尺。
看在他勉強能幫忙的份上,暫時留著吧。
“今兒把大家叫來,是因為之前的事有了結果。之前,我向你們承諾,會給大家一個交代,經(jīng)過這幾日的調(diào)查,總算是幸不辱命。”
“她在說什么,不倫不類的?”
被叫來的人與周辰基本上都有同樣想法,實在不明白許夢要玩什么幺蛾子。
許夢得意洋洋地繼續(xù)說道:“之前,我讓人專門到馬房去查了,學院的馬草沒有問題,大家都知道,照料馬匹的小廝的學員雇傭的人,我也仔細查過了,沒有問題?!?p> “這么草率?”周辰低聲問著沈嫣菡。
沈嫣菡抱著奶狗搖頭,“或許,她真的有認真調(diào)查呢?”
“許小姐,可以說重點嗎?”終于有人忍不住,開口了。
鎮(zhèn)國將軍府上的嫡女又怎樣?
還不是個泥腿子!
憑什么在這里指手畫腳!
“好的,”許夢自認為得體地回了一句,才繼續(xù)說道,“只有李公子的馬是自己帶進來的……”
“所以,許小姐還是想說,是本公子的馬出了問題?”李浩陰惻惻的目光中帶著戾氣。
李浩的面相本就偏陰柔,雖然不娘,卻也讓人很不舒服,現(xiàn)在,再配上陰鷙的神情,著實讓人不喜。
懷里的奶狗不安地動了動,沈嫣菡托著它的屁、股拍了兩下。
“菡菡,你之前不喜歡寵物的啊?!敝艹娇聪蚰坦返哪抗庥行碗s。
“嗯,刁饞不一樣?!?p> “貂蟬?它是母的?”
“公的?!?p> “……”
兩人的嘰嘰歪歪,一點也不影響李浩與許夢的爭鋒相對。
“李公子,我查過你專門給千里馬準備的馬草,里面有讓馬匹興奮的東西,正是因為您的馬匹過于亢奮,所以才有了后面的驚馬?!?p> “所以,許小姐都是這樣調(diào)查的嗎?”李浩陰柔的臉上,一抹紅果果的嘲諷的笑。
許夢頓時不高興了,“那李公子的意思呢?”
“誠然,就算本公子的馬草有問題,許小姐又如何證明那東西是本公子下的,而不是被人陷害的呢?”
“這很簡單,”許夢一臉自信地說道,“照料千里馬的是李公子的人,所以,除了他,還有誰?”
指向郝連策。
郝連策今兒依舊是一身洗得發(fā)白的下人服,上面的補丁清晰可見。
雖然帶出去有失身份,可一個免費勞力,還是可以隨意踐踏的那種,誰不喜歡?
“你有什么要說的?”李浩笑瞇瞇地看向郝連策。
郝連策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遮掩了真實的容貌,只稍微改了一點點,整個人的氣勢就完全不一樣了。
“回公子,小人沒什么要說的?!焙逻B策一點也不驚慌。
“許小姐這么篤定是本公子的人做的手腳,那你說說,他為何這么做?”李浩的話,說有多維護郝連策吧,也不盡然,說不維護吧,這聲調(diào)、語氣,又像那么回事。
別說許夢了,就是在場的人,也沒幾個能摸清李浩的心思。
“還用問嗎?不就是報復主子嗎?”許夢意有所指地看向郝連策。
離得近了,她終于看清了郝連策的模樣。
她就說嘛,那日肯定是她看走眼了,一個下人而已,能有多驚艷的五官!
真有那好的條件,早就做某些貴人特殊嗜好的寵物了,何必做個被人欺負的下人。
目光在郝連策身上涼涼地掠過,許夢繼續(xù)說道:“這種事多了去了,明明自己犯了錯,受了責罰,結果卻懷恨在心,報復主子,或者和外人勾結,陷害主人,李公子,你可要小心了?!?p> 郝連策面不改色,沒有急著辯解。
倒是李浩笑了,“許小姐,你知道他是誰嗎?”
順著李浩手指的方向,許夢再次看向郝連策。
這種粗劣的布衣,將軍府倒夜香的下人都不會穿,他的身份能高到什么地方去?
雖然,作為李浩的隨從,多半是李浩信得過的人,或者是用得順手的人,可她真沒看出這個人能特殊到哪里去。
見許夢一臉疑問,李浩手腕一轉,手里的折扇妖嬈地打開,“許小姐連他的身份都不清楚,就說那樣的一番話,也真是……斷案如神了?!?p> 紅果果的諷刺。
“李公子,我不過是好心提醒,這件事是我向夫子請命,許諾要徹查的,我查到的結果就是這樣,李公子若是有異議可以明說,何必這么陰陽怪氣的諷刺?”說著說著,許夢就紅了眼,委屈得不行。
“本公子的馬在學院的馬房里,能接觸的,不僅僅是本公子的人。誠然,本公子的人嫌疑最大,可也僅僅只是嫌疑而已,若是許小姐拿不出真憑實據(jù),就不要在那里信口開河!”
“你……”許夢這下是真的騎虎難下。
她原本以為,只要隨便說出是李浩的人,李浩就會看在她的面子上,責罰一下下人,事情就圓滿解決了。
一個下人而已,把所有的錯都推到他身上,李浩又不損失什么,還從驚馬的事中摘出來了,有什么不好的?
“許小姐,你還查到了什么?”問話的,是名幸災樂禍的女性同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