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貓聽到雷賢的話,卻不抬頭理睬他,只是一伸手把玉佩放在了雷賢面前的桌上,讓雷賢看個清楚。
其實雷賢哪里是想要仔細(xì)研究小貓的玉佩,他只不過是想找個話題讓小貓開口,借此來緩解一下眼前這尷尬的氣氛。
哪想到小貓根本不接他的話茬,將玉佩放在他面前,繼續(xù)低著頭不理睬二人。
趙羽銘也覺得小貓此刻的表現(xiàn)令他二人有些難堪。但又看小貓楚楚可憐的模樣,趙羽銘的心中更多的還是覺得心疼,于是他伸手拿起筷子夾起兩塊青菜與兔肉放在了小貓的飯碗之中。
“快些吃吧,不然飯菜涼了就不好吃了。”趙羽銘終究還是拗不過她,率先開口輕聲對小貓說話。
小貓聽得趙羽銘終于開口,心中那股委屈的感覺卻突然又涌了上來,雙眼之中不自覺間又泛起了淚花。
她瞧了眼趙羽銘夾給她碗中的飯菜,那正是她最喜歡吃的青菜,陣陣飯菜的清香隨之鉆進她的口鼻之中。
今日她與趙羽銘賭氣,一個人躲在暗處哭了許久,才感覺原來這竟然比練劍更讓她感到疲累。此刻美味的飯菜擺在面前,聞著那飯菜的香味,小貓只恨不得連吃兩大碗飯,但最終小貓卻還是低聲道“我不餓?!?p> 可是偏偏肚里的五臟廟卻不配合她,在美味的飯菜面前只覺得饑火難耐,“咕嚕?!毙∝埖亩亲咏辛似饋恚w羽銘與雷賢在一旁聽的清楚。
“噗。”
趙羽銘與雷賢尚未出聲,反倒是小貓自己被自己逗的笑出了聲。
她也沒能料到,自己的肚子未能與自己站在同一陣線上,原本還準(zhǔn)備繼續(xù)賭氣,卻未能想到這樣出了洋相。
“哈哈哈?!壁w羽銘與雷賢同時跟著小貓笑了起來,小貓面露窘相,對二人喊道“不許笑!”
趙羽銘與雷賢二人趕緊憋住了笑聲,此前尷尬的氣氛伴隨著這一道“咕嚕?!钡亩丘I之聲,終于是消散了不少。
“既然餓了那就快吃飯?!壁w羽銘臉上尚且?guī)в行σ猓瑢π∝堈f道。他將小貓喜歡吃的青菜與兔肉放到了小貓的面前。
“諾,多吃點?!边@都是你喜歡吃的菜。
小貓拿起碗筷,卻不接趙羽銘的話,只是輕輕“哼”了一聲,便吃起了飯菜,今日她是當(dāng)真餓極了,很快就將大半碗飯消滅。
趙羽銘與雷賢相視一笑,也都同小貓一起用過了餐飯。
三人吃過了餐飯,小貓終于不再跟趙羽銘生氣,臉色緩和了下來,但是也沒有像平時一樣粘著趙羽銘。
她將自己的玉佩拿回,綁在了左手手腕之上,今日她與雷賢動手,左肩被雷賢打傷,此刻尚且有疼痛之感,但是有這玉佩在手中,被雷賢打傷的左肩疼痛之感能減輕一些。
雷賢也知道自己那一掌的分量,得虧了是小貓內(nèi)功深厚,若換了一般人必然要被自己一掌打成重傷,雷賢再次對小貓表示歉意。
小貓本就只是與趙羽銘生氣,并沒有責(zé)怪雷賢的意思,急忙道“師兄莫要再說此話,此事都是小貓不對,只希望師兄千萬莫要責(zé)怪小貓已經(jīng)不錯了,這份歉意,小貓如何受得起?!?p> 其實小貓心中對于是非對錯早就清楚,她明白今日之事還是要怪自己逞能,非要裝作敵人對雷賢出手,以此向雷賢顯擺自己的武功,這才有了二人各自受傷的后果。
雷賢道“我自然是沒有責(zé)怪師妹的意思,師妹千萬莫要多想,我打了你一掌,你刺了我一劍,咱們算是扯平了?!?p> “好!”小貓爽快的回答道。
見趙羽銘與雷賢都已經(jīng)放下碗筷,小貓站起身來,便要收拾桌上的剩飯剩菜,趙羽銘趕緊讓她坐下。
小貓左肩受傷,趙羽銘哪里還敢讓她再多做勞累,便讓小貓與雷賢二人在此稍作休息,他親自動手,將餐桌收拾干凈。
這日天氣極佳,山中涼風(fēng)陣陣,再抬頭只見漫天繁星閃爍,一輪明月高懸在夜空之上,三人共坐在木亭之下,與山間清風(fēng)為伴別有一番滋味。
這也是在這么多年之后逍遙派傳人第一次共聚一桌。
“如此愜意的生活,真是讓人滿足啊?!崩踪t嘆道,他這些年來茹毛吮血,每日都過著些奔波流離的生活,也就是在無妄收他為徒之后,他才算是過了幾天安穩(wěn)日子。
此刻感受到山中生活的悠閑自得,竟然有了一種只想長居此處,再不問江湖之事的感覺。
但雷賢又怎能放下呢,他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沒有趙羽銘這樣壓抑,實則雷賢遭受的苦難一點也不比趙羽銘少。
趙羽銘雖然始終未能查清自己父母被害一事背后的牽扯,但是也至少知道直接害死他父母的大仇人就是那五毒教的孫旭。
而雷賢呢,他的仇人是誰?他的仇人是如今整個天下,先是朝廷重兵滅他聞香教殺他父親王森,再是天下武林各大門派集結(jié)圍剿聞香教殘部,這樣的仇他怎么報,他要找誰去報?
在雷賢心中對這天下的仇恨,絲毫不比趙羽銘少,只是雷賢卻懂得不把自己的仇恨給別人看到,否則那將成為他的弱點!為了能在這江湖之中生存下去,他不能被別人找到弱點。
“師兄要是喜歡,那就跟我們一起住在這里好了。”小貓只一會兒就忘記了今日的不開心,竟然主動接起了雷賢的話。只不過她尚且不知道,趙羽銘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雷賢,要出山前去洛陽幫他從福王府中救出王嘉胤。
“我也想在此長住,只是無奈身不由己啊?!崩踪t對小貓道,他的處境別人怎么會懂呢。
“過些日子,等你們的傷養(yǎng)好了,我們就隨雷兄一起出山吧?!壁w羽銘對小貓道。
“嗯?”小貓聞言,瞪大了雙眼看著趙羽銘,自己跟趙羽銘已經(jīng)有一年的時間沒有離開過這里了,上一次離開也只是因為她受傷的緣故,不得不出山。
“可是,師兄你忘了,當(dāng)年師父叮囑我們武功未成,不能出山的嗎?!毙∝垖w羽銘說道,無心曾經(jīng)說過不讓小貓二人叫他師父,但是小貓多年來卻始終不曾聽無心的囑咐,一直將無心稱作師父。
當(dāng)年無心是對趙羽銘說過,須得他武功大成之后方可離開,當(dāng)然這些對小貓來說都不重要,小貓自然是趙羽銘去哪里,她就去哪里。此時趙羽銘突然說要離開,小貓只是下意識的提起了當(dāng)年無心的話。
“呵呵,師妹你如今的武功若是還叫武功未成的話,那這武林之中只怕沒有幾個人敢說自己會武功了?!崩踪t聽到小貓的話,笑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