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兒想聽什么?”慕軒淡淡地開口,輕輕地問著,好似一朵嬌羞的牡丹。
“你不是和你的相好譜了很多好聽的曲嗎?”曦兒諷刺地說道。
慕軒咬了咬唇,他知道曦兒對自己和悠然的誤會還是很深。曦兒對他的態(tài)度讓他心中很不是滋味,可是,現(xiàn)在卻只能獨自承受這份痛苦。于是他靜下心,撫上了琴。
玉手輕撥琴弦,聲音優(yōu)美清澈悅耳,似小橋流水般引人入勝。然而曦兒的注意力并不在意琴音上,她第一次見這樣的慕軒,無論是殘影的冷酷還是軒王爺?shù)臏貪櫊栄?,都不及眼前的這般撩人心間。仿佛一只千年的狐妖,有意無意地施展著自己的魅力。
曦兒覺得自己又要淪陷了,她趕忙上前,按住了慕軒撫琴的手,“夠了?!?p> 可慕軒卻反手一拉,將人往自己身上用力一帶,噗通一聲,曦兒趴在了慕軒的身上。
“曦兒?!绷萌说穆曇魪哪菑埣t唇中吐出。
她一直都知道慕軒很俊美,若是平常,她定會慌亂起來。可此時的她,卻不敢讓自己沉淪,她與他終究是要斷的。
“放手?!标貎豪潇o地說。
“曦兒?!贝判詤s微微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只不過不再撩人,語調(diào)中戴上了憂傷。慕軒眼中泛起了蒙蒙的水霧,讓人看了不免心生憐惜。
“我累了,放開我?!标貎罕鞠氡┝Φ貟昝撻_慕軒的束縛,卻因為慕軒眼中的水霧而改成了言語勸說。
慕軒從她的眼中看到了疏遠,慢慢地放開了她,曦兒趕忙起身,正欲轉身離去卻聽見慕軒開口用卑微的語調(diào)說道,“為什么你看小倌都能那般柔情,對我卻如此冷漠?”
“小倌可不會不分青紅皂白地打人?!标貎弘S口回答道。
“對不起?!蹦杰幈拔⒌鼗卮鹬?,然后爬了起來,獨自坐在一旁。他曾是那樣的高高在上,盛氣凌人,此時看起來是那般的卑微、單薄和無助。
曦兒望向了他,莫名的有些心疼了,可是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曦兒,你相信福報嗎?”慕軒忽然開口。
“福報?”
“也許是以前殺了太多人吧,福報也該是盡了?!蹦杰幍椭^囔囔自語道。
曦兒剛要出言,慕軒忽然抬起頭,那雙漾著水霧的雙眼此時卻戴上了幸福的笑意,“謝謝你,曦兒,之前的我,很幸福。你……要記得我?!?p> 說完,便隨手拿起一個杯子,輕輕一捏,杯子裂成了兩半。就在曦兒納悶慕軒要做什么的時候,直接他拉開了自己的袖子,朝著手腕狠狠地劃去。
曦兒嚇壞了,趕忙撲過去抓住慕軒的手,“你,你干什么?。俊睋屵^慕軒手里的瓷片,遠遠地扔到了一邊。
“曦兒,放開我吧?!蹦杰幤策^頭去,不敢直視曦兒,嘴上說著卻始終沒有任何掙脫的動作。
“你別瞎說,堂堂九千歲,怎么能這么輕易放棄自己?”曦兒牢牢抓著慕軒不放,害怕他再動殺念。
“呵呵,九千歲又如何?不過是連自己的幸福都把握不住地可憐蟲罷了。”慕軒低垂著頭,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曦兒感覺到,他哭了。
“軒,你別這樣?!标貎嚎吹竭@樣的他,有些心疼,想伸手擁他入懷安慰一番,卻又將已經(jīng)伸出一半的手縮了回來。
曦兒的舉動讓慕軒有些失望,但是他沒有過多的表露,只是靜默了一會兒說道,“沒事了,回去吧?!比缓笃鹕?,朝門外走去。
曦兒順道去小倌那兒取了衣物,就跟在了慕軒旁邊。慕軒一直低著頭,沒有說話。兩人就一路沉默地到了客棧,“早些休息吧?!蹦杰幦酉乱痪湓?,關上了房門。
曦兒回到房里,越想越不放心。慕軒剛才的狀態(tài)確實不好,他會不會在房中干什么傻事?思來想去,曦兒覺得要去看看。
曦兒本來想敲門進去的,可是又怕吵醒慕軒,所以決定翻窗子。可是進了屋才發(fā)現(xiàn),屋里根本就沒有人。曦兒嚇壞了,他會去哪了?曦兒趕忙追出去尋找,卻發(fā)現(xiàn)慕軒此時正坐在客棧的房頂上。
“你怎么在這兒?”曦兒飛上屋頂,坐在他身邊。
“曦兒,”慕軒沖著曦兒微笑道,“你記得我們一起放孔明燈的嗎?”
“記得?!标貎夯卮?。
“你說愿望說出來就不靈了呢,看來是真的?!蹦杰幨涞卣f。
“軒,其實……”
“明天陪我用最后一次早膳吧,”慕軒看向曦兒,眼中依舊是寵溺。
“我……”曦兒不知道該怎么說,這不是她一直想要的結果嗎?為什么當慕軒說出口的時候,心會這么的痛?
“曦兒以后會記得我嗎?”慕軒忽然開口問道,可是還沒等曦兒回答,他又囔囔說道,“還是忘記比較好……”然后又轉過頭來幸福地說,“我會記得曦兒一輩子的。”
“軒,你別這樣?!标貎翰蝗绦牡卣f。
“好。我都聽曦兒的。”慕軒起身,“明早見。”然后飛身下樓,跳入了自己住的臥房中。
曦兒在房頂上待了片刻后,也返回了自己的臥房。只是,一夜無眠。
“主上,都安排好了?!?p> 慕軒在確認曦兒依舊回屋之后,才讓無聲現(xiàn)了身,“切勿傷及無辜。”慕軒淡淡地說道,此時眼里哪有剛才的失落與哀傷。
“主上放心,三名孩童全是殘影閣訓練營的精英?!睙o聲回答道。
“務必瞞著她?!蹦杰幙粗巴庹f道。
清晨,天剛亮,一襲男裝的曦兒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慕軒的門口。門被輕輕叩響了,里面沒有人應答。曦兒又慌了,他會不會又想不開?就在曦兒準備破門而入的時候,門被打開了,慕軒一襲浴袍站在門前。頭發(fā)濕噠噠的還滴著水。
“你……在沐?。俊标貎河行擂蔚卣f。
“我換身衣服就去。”慕軒轉身,便去取衣物穿上,自然是顧不得身上未干的水珠和濕漉漉的青絲。
“你怎么不擦干?你看你,頭發(fā)都是濕的……”忽然想起他是王爺,平時好像都是她伺候的吧。
曦兒嘆了口氣,“還是我來吧……”一夜后,她對慕軒的憐惜又多了幾分。
慕軒沒有拒絕,坐在了凳子上,由著曦兒幫他拭干頭發(fā)。
“我是不是很沒用……”慕軒忽然開口道。
“啊?”曦兒被這么一句弄蒙了。
“沒什么?!蹦杰幍痛怪^。
曦兒想了一會兒,溫柔地說,“洗完澡和頭發(fā),一定要擦干,要不然容易得風寒的,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