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休息了一夜的玄衣大軍精神滿滿地正在做著出兵攻打下一城的準(zhǔn)備。曦太子剛巡視完,就得到了韶國派使臣求和的消息。
“哦?這韶皇還嫌人頭收得不過癮???”羽晨嘴角上揚,“人不用見了,直接斬殺就好?!?p> “可是殿下,來人是悠然公主……”副將得知是悠然公主親臨后,不自覺地產(chǎn)生了憐香惜玉之情,不忍那般美麗的奇女子慘死于刀口之下。
“悠然公主?”羽晨將視線移至遠(yuǎn)方,并未見到來人??磥碛迫粦?yīng)該是在大營外等著召見,倒是挺守規(guī)矩的?!皫У酱髱だ飦戆??!比酉乱痪湓?,羽晨轉(zhuǎn)身往大帳走去。
悠然,一襲水藍(lán)色華衣,外披白色紗衣,氣若幽蘭地走進(jìn)了大帳。羽晨單手托腮,坐在主位上饒有興致地望著她。只見她雙手交疊,舉于頭頂,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了個使臣禮道,“韶國,悠然,見過曦太子殿下?!比缓笸ζ鹦靥?,抬頭直視著羽晨。羽晨這才看清楚她的容顏,一雙眼睛如星辰如明月的純凈清澈,如玉脂般的雪肌,膚色奇美,在玲瓏的瓊鼻與滴水櫻桃般的朱唇的映襯下,不得不承認(rèn),這是一個當(dāng)之無愧的絕代美人。身材曼妙纖細(xì),一綹靚麗的黑發(fā)飛瀑般飄灑下來,配著白色紗衣,簡直活脫脫一個從錦畫中走出的人間仙子。
“何事?”慵懶中帶著不羈,羽晨邪魅的聲音適時地響了起來。
“悠然斗膽,替韶國國主向曦太子請和。”悠然低頭,又行一禮。不得不承認(rèn),悠然端莊而得體的禮儀讓羽晨有了一絲的好感。
“賜座上茶?!庇鸪靠肯蛄松砗蟮目勘常瑢χ~外站著的副將說道。
“謝殿下?!秉S鶯出谷般的聲音響起,回答卻是那般的不卑不亢。悠然微微欠身,就著副將送過來的凳子優(yōu)雅地坐了上去。
“本宮念你之前相助之恩,不愿為難于你。只是本宮與韶國的仇,可不是一句求和便可化解的?!庇鸪坎粠魏吻楦械恼f道。若不是韶國,他又如何會久久被困師門之中,還差點害了曦兒。
悠然起身,“殿下,悠然自知韶國虧錢殿下頗多,悠然不敢造次。只是,悠然心系韶國百姓。戰(zhàn)火已經(jīng)讓不少百姓流離失所,這是悠然所不愿看到的。只望殿下能停戰(zhàn),韶國虧欠殿下的,悠然必定勸說國主盡力償還。”
羽晨露出了一排皓齒,冷笑道,“好個大公無私,憂國憂民,只是公主當(dāng)真是為百姓而不是為你楚氏的千秋基業(yè)?”
悠然望向了一邊,淡淡地說道,“父皇,他確實算不上是一個好皇帝?!鄙铄涞难垌醒隽艘唤z溫潤,卻依舊那般的不驕不躁,“悠然身為楚氏后人,自然有責(zé)任要守護(hù)楚氏的千秋基業(yè),只是若能成就百姓一片安居樂業(yè),悠然更愿意付出一些代價來就此化解這一番戰(zhàn)事。”悠然說的極為誠懇,轉(zhuǎn)過頭,再次欠身,“還請殿下成全?!?p> 羽晨仔細(xì)打量著眼前之人,難怪曦兒總是因為悠然而感到自卑,她不僅貌美絕倫,舉手投足之間卻又是那般的得體大方,氣質(zhì)不凡。且不說自己之前聽聞的狹義行為,音律高手,就單單這兩點便可讓曦兒無地自容。這樣的女子,若是哪天心機不純,曦兒定不是她的對手,慕軒指不定會改變之前的態(tài)度轉(zhuǎn)而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想到此處,羽晨皺起了好看的眉頭,太欣園的一切不能再發(fā)生了。羽晨抿起了薄唇,片刻后,慢慢舒展開,“那么韶國的誠意是什么?”
爽朗而性感的聲音響起時,悠然抬起了頭,純凈的眼眸中閃動著感激,顯得格外楚楚動人。“韶國有愧于曦太子在先,請?zhí)娱_條件吧?!彼烙鸪慷〞{子大開口,但她更不愿失掉這好不容易爭取到的休戰(zhàn)契機。
“本宮要我羽國鐵騎已經(jīng)占領(lǐng)的北部各郡,”羽晨從書案后走至悠然身前,俯視著她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繼續(xù)道,“還要你?!?p> 悠然眼里閃過一絲驚慌失措,身子一顫后退了一步,但很快恢復(fù)平靜,“殿下勿要拿悠然開玩笑?!?p> “本宮何時在開玩笑?”羽晨朝前一步,拉近了她與悠然的距離,“五日。本宮在此休養(yǎng)五日,五日后,還請公主一身嫁衣帶上北部諸郡的降書與我羽國和親。否則,那便韶都再見。”說完,不給悠然絲毫辯解的機會,披風(fēng)因轉(zhuǎn)身而霸氣地?fù)P起,羽晨背對著悠然對帳外的副將喊道,“送客?!?p> 悠然打算再做掙扎,可還沒出聲,副將已擋在了她的面前,做了個請的姿勢,不得已,只能行禮離去。羽晨失神地望著墻,用只有他一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曦兒,哥哥能幫你的只有這么多了,剩下的幸福要靠你自己把握了。”
悠然如斷了線的木偶一般,毫無生氣地坐上了回宮的馬車。她不知道曦太子為什么忽然對自己產(chǎn)生了興趣。據(jù)她對曦太子的了解,此人從不近女色,而且從剛剛的對話中并未發(fā)現(xiàn)曦太子對自己有絲毫的好感。那句“還要你”在她的腦中揮之不去,鬧得她頭疼不已,她不想嫁,可她能拒絕嗎?她開始抱怨命運的不公,為什么攻打韶國的不是慕軒,而是曦太子。悠然從未像今日這般挫敗過,感覺自己在命運面前是如此的無能為力。她抱著腿坐在了地上,悶聲哭了起來。
馬車一搖一晃,很快到了韶都。公主平安歸來的消息傳遍了朝堂,眾位大臣都看到了希望。韶皇率領(lǐng)百官更是親自等在了宮門口。
“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大臣們跪地,用發(fā)自內(nèi)心的敬佩喊出了那句“千歲”。
馬車的簾子打開了,悠然早已拭去了淚痕,一臉端莊的出現(xiàn)在了眾人面前。
“如何?”韶皇迎了上來。
“父皇,進(jìn)去再說?!庇迫荒氐纳裆尠俟俑杏X到了事情的不簡單。公主回來了又如何?曦太子怎會輕易退兵?
悠然與韶皇單獨進(jìn)了御書房,將眾位大臣留在了外面,大臣們各種揣測著,只聽書房內(nèi)傳來了瓷器被砸碎的聲音。韶皇龍顏大怒。
不知道過了多久,御書房的門才緩緩打開,悠然從里面走了出來,“父皇傳各位大人覲見?!?p> 眾人紛紛看向悠然,只是那張傾國傾城的臉上除了美,看不出任何信息。
“陛下,那曦太子退兵的條件是什么?”宰相問道。
“他要割走他占領(lǐng)的北方各郡,還要悠然公主和親?!鄙鼗薀o力地攤在了龍椅上。
“這曦太子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想女人想瘋了吧?”
“要北方各郡?胃口倒是挺大?他有這能力嗎?”
“真是欺人太甚!真當(dāng)我韶國好欺負(fù)?”
“悠然公主乃我韶國公主,天下第一女子,豈是他一個小小的太子就敢奢求的!”
大臣們氣不過,你一言我一語地罵著。
“安靜,安靜!”宰相出聲,“皇上,您怎么看?”
“備上降書,準(zhǔn)備和親吧?!鄙鼗薀o奈地低聲說道。
“陛下!萬萬不可??!”眾臣跪地。
“你們以為朕舍得悠然嗎?五日,他只給我們五日時間!五日后見不到悠然和降書,他便率軍南下。你們是要等著亡國嗎?”韶皇猛地錘向桌子,仿佛要將所有的怒氣都發(fā)泄出來一般。
片刻后,傳來了稀稀拉拉的聲音,“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