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去取水印,并非什么好差事,而是想折我們這一幫外姓天師的臉吧!”待到眾人都離開,山腳下只剩四位年輕男女與一個中年男人時,齊葉川便開口說話:“我想不通,為什么我們這些外姓人在龍虎山,總會受到打壓?龍虎本姓是張沒有錯,但為何不能有外姓天師出頭?既然如此,為何要有外姓天師?非張姓不天師我等外人也不是無法接受!”
“葉川啊,事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張家并非你想的那樣,讓你去龍虎山取印,是為你好?!睆埿l(wèi)東對著齊葉川笑了笑:“張姓與外姓之爭,來由已久,無非是互相有勝負心,只是在爭一口氣而已。”
“你怎么講,都是你一人講的,我今日要講,是我自己經(jīng)歷的?!饼R葉川并不理會張衛(wèi)東的示好,講起了自己。
“我初入山門,同院六人,四位姓張,皆對我與另一個外姓人冷言冷語,好似那時就知道,我是個來搶他們天師佩的人。平時欺負我們,總要動手動腳。若不是我打架還行,早就像眾多外姓人一樣,被欺凌得離開龍虎,永不再回!”
“等我入了內(nèi)門,所有人都覺得我是有什么邪門歪道,不然不可能這么快入得中品。為什么只許你們張家人進步神速,你兒子二十日越一境,以藥罐子堆出來的境界,被說成天才。卻不許我苦修四年入中品?”
“三年前那場象鼻山風(fēng)波,私下約斗,且不說兩人誰對誰錯,約好的單挑,我同院好友被你那個兒子帶著二十人以刀先挑斷手筋腳筋,身上砍了四十八刀!我趕到時,說了三句話,被你那堂弟扇了三巴掌,你到最后,判了你兒子一個禁足一年,不許再度配刀?”
“許唯平一條命就那么沒了,你們張家,真公道。龍虎律,真公平!”
“自那以后,你兒子就處處針對我,我練劍法,他就要走了所有的劍法秘籍。我學(xué)符箓,他就收了所有的符書。我喜歡煉丹,他就要了值守三疊山的職務(wù)。我外姓,就是錯嗎?”
“練劍有艾天師幫我,符箓有丁天師教我,煉丹,王天師給我在院中造了個丹爐。我等外姓,可以互幫互助,但是為什么你們張家就是容我們不下?非要想方設(shè)法欺負我們這幫外姓人?”
“總是如此不喜我們這幫外人,為何要在天師堂上掛著余季,段存宏兩位先師的畫像?香火稀少,不如只掛你們張家先師?”
“等到我入得上品,進了天師府,就給我一個我?guī)缀醪豢赡芡瓿傻氖隆Hノ洚?dāng)取印,那種取法,就是你們張家人中地位最高的那位,也不一定取得來吧!”
“你們張家,如此對待我們這幫外姓人,那就天師堂中別掛著余,段兩位先師的畫像吧!我取兩位先師畫像,去往虛靖堂!反正我們外姓人,也不常在天師堂內(nèi),兩看相厭,那就少相見!”
“三位,可敢與我一同,去天師堂內(nèi),請兩位外姓先師去往虛靖堂?”此句,卻不是對張衛(wèi)東說的,而是對林意,劉丹晴與白梧桐說的。
“這樣啊,那我后悔剛才沒出手打那個姓張的了!”劉丹晴毫不留情的說:“去,一起去!”
“嘿嘿嘿,下回再抓到那張士廣,我就出刀子了!”白梧桐肆無忌憚的望著張衛(wèi)東,問道:“你敢扇我巴掌嗎?我姓白,白加茂的白!”
這白加茂,龍虎山張家自然是不怕,但此時的桃花峰上,還有一位與白加茂同屬玄門的劍客,姓陳,整個龍虎山,沒人能擋他兩柄劍的陳玨麟!
“你這么做,其他外姓天師會不會不允?”林意沒有挑釁張衛(wèi)東,而是問著齊葉川。
“對啊葉川,其他天師有自己的想法,你不能一人就代表所有人??!”張衛(wèi)東也沉聲說道。天師堂若是少了兩幅畫,對張家來說無所謂,可若是讓這群外姓人總是聚起來,怕是會對天師府不利啊!
“我不去取,龍虎山永遠都會是這樣。我意已決,張衛(wèi)東天師,是你去天師堂取出來讓我?guī)ё撸€是我自己去取?!饼R葉川狠下了心,不把外姓們聚起來,只會不斷的被張家人欺凌,我等入龍虎,是為修道,不是來向人低頭的!
誰對誰錯?龍虎山怕外姓天師勢大,鳩占鵲巢,所以不斷彈壓著外姓人,而又得依靠這些外姓人,才有天師府十二天師皆一品。光靠張家。撐不起天師府!
外姓天師們?yōu)榱诵薜溃瑸榱她埢⑸降墓Ψ?,秘籍,丹藥之類的東西,不得不委曲求全,在張家壓制之下互相幫助,只為自己所追求的“道”。
誰都錯了,亦誰都無錯。
一行五人向著龍虎山主峰上的天師堂而去。張衛(wèi)東還在不斷的勸說,可是齊葉川已經(jīng)做了決定,在路上遇見幾個相熟的外姓弟子,也讓他們?nèi)ネㄖ⒉蛔≡谝惶幍娜煌庑仗鞄?。張衛(wèi)東見如此,只能快速離去,前往自己父親,龍虎山當(dāng)代大天師張卓熙的閉關(guān)之地,將此事報與他知道,請他速速出關(guān)!
三男一女四個青年,來到了天師府,已經(jīng)有四位天師加上數(shù)十個內(nèi)門弟子堵在了天師堂前,不讓四人進天師堂。而龍虎山外姓弟子,無論內(nèi)門外門,總共三十二,也都聚集起來,向著天師堂而來,受人欺凌的日子,他們過夠了!
天師堂前的大天井中,站滿了人!
不多時,張卓熙張衛(wèi)東父子也到了,與他們一同來的,還有那個扇過齊葉川一巴掌的張衛(wèi)明,張家天師,只剩一個年歲最高,脾氣最好的老好人天師沒來,可能是沒接到消息,也可能是正在趕來和稀泥的路上,也可能,根本就不想來!
天師堂中三副畫像,初代天師張道玄居中,余季,段存宏兩位二代天師分居左右。如今的張姓道人,只有這位老好人,上香時會記得給左右的兩位先師上一柱香!
外姓人這邊,來的人也多。艾世洪,丁克偉,王同杰三位天師都聽了消息趕了過來。還來了兩位玄門中人,一個叫白加茂,另一個叫陳玨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