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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座上的塵埃

遍尋無果

圣座上的塵埃 溫暖的塵 2476 2019-05-27 21:37:46

  月輝灑在草尖,露珠閃著鉆石般的光澤,一片枯葉墜落,覆蓋了它的光芒。嵐汐在林間小道上奔跑,墨色頭發(fā)被風(fēng)撩亂,遮住了一只眼睛,白色的襦裙像魅影一般,林間不時響起她的呼喚。

  她自責(zé)不該離開營帳半步,可她也不能看著顧秦血灑營帳而袖手旁觀,只是短短半炷香的時間,便解決了三百煙城殺手,等她回到營帳時越塵就已不知下落。

  從越塵救起她的那一刻,她曾對著瀾洲起誓,這一生都要追隨他,做他的信徒,做他的星辰。可是,她卻把他弄丟了。

  越塵,你在哪?

  她站在畫明河邊,累得邁不開腳步,水面泛著粼粼月光,今夜格外凄冷。

  煙惑殺手闖進(jìn)尊碑國界時,副將血濺剛好巡完第三圈,與他們擦肩而過,三百分魂境殺手悄無聲息的潛進(jìn)營地,其中十多位將士永眠于今夜,一劍封喉,死相凄慘。若不是嵐汐及時出手,死去的可不止十多位將士。

  顧秦掉著繃帶,滿臉傷痕,走路一瘸一拐,樣子略顯難堪,他指著血濺破口大罵:“你個缺心眼,第一晚就白白犧牲這么多兄弟,老子也差點見了閻王,你們昨晚到底有沒有站哨?”

  “將軍,將士們確實很警惕,我們沿著畫明河巡視了三圈,都沒發(fā)現(xiàn)他們的蹤影。”血濺無辜為自己開脫。

  “嵐汐姑娘為了救我,楚越塵至今下落不明,如果找不到他,老子軍法處置你?!鳖櫱?fù)]起手臂,忽然,疼得表情扭曲。血濺應(yīng)了一聲,馬上退出去尋找楚越塵,溜之大吉。

  黑暗中,楚越塵虛弱的醒來,迷迷糊糊感覺到被人抬著飛奔,離地的感覺很不踏實。期間,他唇干舌燥,喉嚨中似乎卡著什么發(fā)不出聲來。不知走了多遠(yuǎn)的路,也不知到了那里,只覺得腦袋沉沉的,被垃圾一樣摔在地上,之后天旋地轉(zhuǎn),之后的事再無印象。

  清晨的光從破爛的格窗照射進(jìn)來,暖暖的,一些塵埃飛揚(yáng),一只蜘蛛在殘垣上結(jié)網(wǎng)。楚越塵艱難從稻草堆里坐起,倚靠著石墻,他聽見外面有人在輕聲爭吵,細(xì)聽才辨出是舒彥,他搖搖頭。

  昨夜,趁著軍中打斗的混亂,舒彥計劃著把楚越塵綁出營地,借機(jī)教訓(xùn)一番。他一直視楚越塵為眼中釘,到了喚魚池,舒彥的身份會遭受到挑戰(zhàn),而最好的方式就是把這個麻煩扼殺在搖籃,剛好借助這股東風(fēng),鏟除禍根。

  “你們誰動手?”舒彥看著三位同門師兄弟。

  程亦航搖搖頭,另外兩位也面面相覷,誰都沒有殺人的勇氣。

  其中,一名老實敦厚的弟子,斷斷續(xù)續(xù)的說道:“如果大師姐知道了,會剝了我們的皮?!?p>  聽到此話,楚越塵嘲笑似的搖搖頭,既想當(dāng)劊子手,又沒有那個狠辣勁。

  “沒用的東西,斬草要除根,你們別忘了之前受的屈辱,你們要是不愿做,我也不勉強(qiáng),放虎歸山,它日遭殃的必是我們?!笔鎻崙嵢?,一想到那天的恥辱,恨不得將他粉身碎骨。

  他們?nèi)缤粭l船上的螞蚱,如果有人退縮,這件事捅到秦問蘭耳中,在拾光小筑再無立足之地。

  一陣沉默,程亦航狠下決心:“我來吧?!?p>  舒彥微微點頭,程亦航立即催動煉力,掌中凝聚腐蝕流體,狀如圓球,波動著紫色的氣泡,看上去格外惡心,他盯著破舊的農(nóng)舍,只要一揮手,越塵就將從世間蒸發(fā)。

  殺死一個毫無還手之力的人,或許會成為一生的奇恥大辱,不過程亦航不介意,因為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那名弟子忽然擋住程亦航,明顯底氣不足,擺著手說:“你們擄走他時,可沒說過要殺人?!?p>  他叫風(fēng)淵,是拾光小筑里一名藥師,他的相貌比較成熟,性格相對怯弱。舒彥怒火從頭,一把將他推搡開去:“滾開,沒用的東西?!?p>  “師父教我們醫(yī)術(shù),是為了懸壺濟(jì)世。”風(fēng)淵從地上爬起來,依然沒打算放棄。

  “動手?!笔鎻┓餍渥唛_,對程亦航命令道。

  程亦航猛然催動煉力,整個空間扭曲起來,掌間的流體仿若沸騰一般,他冷峻的看著那間農(nóng)舍。

  一隊飛騎從城池出來,沿著官道快馬加鞭,風(fēng)淵似乎尋到一絲渺茫的機(jī)會,語氣篤定:“如果我現(xiàn)在呼救一聲,你們猜結(jié)果會怎樣?”

  這里是煙惑國,如果被抓住誰也無法脫身,想想南宮鼎屠盡喚魚池的手段,他將如何對待這些尊碑人。

  “風(fēng)淵,你會后悔的?!笔鎻┡曋?p>  風(fēng)淵雖然年長,卻因品性耿直,常常遭受拾光小筑師兄弟排擠,做什么都顯得格格不入,看著師兄弟們?nèi)宄扇?,談笑風(fēng)生,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后來,他偶然跟著舒彥作弄了師父秦問蘭,才漸漸拉近師兄弟間的關(guān)系,平心而論,他是不恥于他們的做派,但是,為了融入小團(tuán)體,他選擇了妥協(xié)。

  這一次,挺身而出,他并不后悔。

  舒彥不甘心的離開,程亦航收回?zé)掦w,趁著晨光熹微,偷偷逃回畫明橋。

  喚魚池,營帳內(nèi),簡單的擺設(shè),一張軍旅床,一張方木桌,四把圓木凳。

  秦問蘭立在帳中,沉著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情緒:“說,你們幾個昨晚去哪里了?”

  “昨晚,我和師弟們在畫眀河邊,發(fā)現(xiàn)一隊黑影人,一路追蹤,然后,追到煙惑國境內(nèi)跟丟了?!笔鎻┟娌桓纳幕卮?。

  白宛的心明鏡似的,斜了一眼,看破不說破:“如果程師弟說這番話,也還行得通,就你這半吊子水平,恐怕連自己也騙不到吧?!?p>  “師姐瞧不上,我自認(rèn)了,可跟師父來喚魚池,自然要為尊碑貢獻(xiàn)一點綿力。雖然境界不如師姐,我也是有那份心的?!笔鎻┻@話說得臉不紅心不跳,白宛卻被嗆得夠。

  舒彥一直都是順從著白宛的,今日頂撞師姐,許是因為風(fēng)淵,心里憋著一股勁無處發(fā)泄。

  秦問蘭見師姐弟爭鋒相對,制止了他們,語重深長的說:“我們還未到喚魚池,就已經(jīng)遭到煙惑國的挑釁,往后的日子不會好過,你們要團(tuán)結(jié),才能擔(dān)起重建喚魚池的擔(dān)子,也要給拾光小筑一分榮耀?!?p>  “師父,我…”白宛急于解釋什么,秦問蘭擺擺手,爭論無休止,只會讓他們更加不睦。

  也許是對這些弟子的失望,也許是對尊碑城未來的擔(dān)憂,他心中憋著很多話,就像他曾經(jīng)擁有的很多夢想,都在流年里,化作風(fēng)沙。

  是時候重拾舊時夢了,那些塵封的熱血蠢蠢欲動。

  顧秦差人在畫明河附近尋了一個晚上,毫無線索,聽著將士們的回報,他越來越坐不住。

  嵐汐失望的站在畫明橋上,晨霧流動,一輪銀白色圓盤徐徐升起,她心中隱隱憂慮,煙惑國會不會使了調(diào)虎離山計,將越塵抓到非煙郡。轉(zhuǎn)念一想,楚越塵籍籍無名,南宮鼎犯不著為了這么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人物,大動干戈。

  至于原因,她猜不透,至于是不是煙城抓了他,也未可知。

  “嵐汐姑娘,如果不是為了救顧秦,你也不至現(xiàn)在這樣焦愁,顧某實在慚愧。”顧秦跛著腿緩緩走上橋,憑欄而立,目光深邃,“不過請你放心,就算掘地三尺,我也會把他給你找回來?!?p>  煙惑,這筆賬記下了,日后必要討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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