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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座上的塵埃

誅殺重生令

圣座上的塵埃 溫暖的塵 3784 2020-02-04 00:21:23

  紅色石林的邊緣,又是一望無垠的大漠,塵沙鋪呈到天空的盡頭,只留下一條筆直的線條,淺而模糊。

  晨光鋪開,黃色沙子蘇醒,開始輕盈的爬行,聞風起舞,它們算不上生命,卻給這片荒涼一點脈動。

  楚越塵站在最高的山崖,一塊風化的斷層山石,碎渣掉落,看上去有些險峻,風吹拂白色薄衫,眺望著太陽從云團里噴薄而出,黎明已來,屬于他的至暗時刻還未離去。

  楚歸鴛縱身一躍,比肩于楚越塵身側(cè),一言不發(fā),并立而視,一道背影亭亭玉立,一道背影消瘦單薄。

  遙遠的地平線外,看不見的故鄉(xiāng),再等幾次日升月落,她就將回到那里。

  十里外,一隊鐵蹄浩浩蕩蕩,逆光而來,風塵仆仆,蹄聲響徹,千馬嘶鳴,旗幟在滾滾塵煙中迎風招展,屬于西界的特殊符號格外耀目。

  “西界的銅甲騎兵?!眱扇瞬患s而同說出口。

  他倆駐足長壑,靜等騎兵到來。不久,塵煙撲面,蹄聲戛止,空氣極靜,煙散,視野中的隊伍逐漸清晰。領隊跳下馬匹,摘掉銅盔,體型勻稱,面容姣好,是一位十七八歲的少年。

  他抖掉身上的薄灰,開門見山道:“我叫了下,是王城禁衛(wèi)軍,西界王讓我來接金湯將軍回去?!?p>  禁軍統(tǒng)領,總率十萬精銳,直屬西界王,跟隨霍追左右多年,權力僅次于金湯將軍,雖然年紀輕輕,已是戰(zhàn)功赫赫,聲名鵲起。

  長戟沉落,銅盔染塵,了下統(tǒng)領傲視前方,除了一男一女,并無霍白亦的身影。

  “他被檀樂抓走了。”楚越塵還在思考措辭,楚歸鴛脫口而答,字句簡單,直擊命題,這個答案驚得他瞠目結舌。

  “胡鬧,金湯將軍尊為一國重將,又入晉玄境,怎么會被重生令下的鼠輩輕易擒???”了下質(zhì)問,目光穿過偽裝的面孔,直穿人心。

  “他的確被抓去了,檀樂以雪莽青藤困住他,雖為晉弦,也如籠中困獸。我們竭力救人時,他們以幻霧脫身。只能怪你們金湯將軍學藝不精,遭人暗算?!背w鴛說話絲毫不講情面,幾句話懟得了下啞口無言。

  “我現(xiàn)在有理由懷疑你跟他們是一伙的?!绷讼職獾靡а狼旋X,面色鐵青,右手緊了緊長戟。

  楚越塵立馬化身和事佬,左右逢源,笑臉迎合:“軍爺,息怒。我們怎么看也不像壞人,金湯將軍被擄,是大家都不愿發(fā)生的,為今之計,我們更要心平氣和,坐下來商討個良策?!?p>  伸手不打笑臉人,了下勉強咽下火氣,警告道:“金湯將軍有個三長兩短,便是西界的損失,到時候西界王拿你們事問,千刀萬剮都不夠還的?!?p>  楚越塵連聲附應:“金湯將軍吉人自有天相,他不會出事的?!?p>  “霍白亦作為重生令的執(zhí)行者,檀樂想離開西界,就不敢輕舉妄動。”楚歸鴛冷靜道,“他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p>  隨從將頭盔撿起,遞予到了下手中,他冷漠的看了他們一眼,蹬鞍上馬,隊伍朝著沐豐城進發(fā),手中長鞭高高揚起,粗獷的嗓音響起,駕……

  楚歸鴛與楚越塵騎著駱駝,慢悠悠的跟在隊伍的最末端,她白眼,沒好氣的數(shù)落:“看你丟人現(xiàn)眼,我真受不了?!?p>  “我這是緩兵之計,出來混的,沒必要搞得劍拔虜張,和諧方能遠?!背綁m厚顏無恥的狡辯。

  “你有你的道理,我有我的拳頭,我們各用各的方式,與世間來一場對搏。”楚歸鴛從腰間取下水袋,豪放暢飲,這是唯一的青邁精釀,楚越塵投以羨慕的眼光。

  四五個晚上的安營扎寨,終于甩開了裊裊空寂,荒漠在后,碩大的脈絡與掌紋上,凌亂的馬蹄印悄然延伸向遠方。遠遠看見沐豐城的輪廓,仿佛一下從了無人煙來到熱鬧之都,一切變得生氣盎然。

  楚越塵卻高興不起來,甚至有一些失望,他想救的人,他想改變的世界,只是不切實際的幻想,就如海市蜃樓般遙不可及。

  王城守衛(wèi)筆直的立在城門兩旁,手握長矛,密切監(jiān)視著進出臣民的一舉一動,西界的旗幟高懸城頭,隨風飄揚,獵獵作響。

  偶爾有華麗的馬車碾著石板,大搖大擺離開城門,里面必是坐著富貴人家的小姐,半掀車簾,明眸如玉。

  一對夫妻穿著發(fā)白的粗布衣,牽著四五歲的小孩,緩緩走過,其樂融融。一位商販推著一車水果匆匆駛過,叫賣聲漸行漸遠。

  “兩位,已到了王城,我現(xiàn)在就要回去復命,總得給西界王一個交代吧?!焙剖幍年犖橥T诔情T下,了下手拉韁繩,不可一世。

  “還能怎么說?直說唄?!背w鴛冷漠的回答,牽著駱駝,與他擦肩而過。

  背影漸遠,徒留了下一陣尷尬,楚越塵嘆息搖頭,恭敬告別,匆匆跟上步伐。

  “傲慢的女人?!绷讼峦菍Ρ秤皵D進人群,駝鈴飛進夢里,消失在風的囈語里。

  了下獨自一人飛馳入城,他要將金湯將軍被俘的消息帶給霍追,急報一刻也不能耽擱。

  碧空萬里,不見一朵云彩,是沐豐城一年四季常見的天氣。

  宮堂華殿,精雕的磚墻,玉白的石柱,隨處可見的氣派。霍追站在高墻的角落,俯看這繁華的沐城池,他的王土,像上帝欣賞著自己的杰作一般,難以名狀的膨脹。隨從舉著大傘,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后,生怕他一個不開心,燃起怒火。

  了下統(tǒng)領風風火火趕到,行了跪禮,霍追看著他,什么都沒問。

  “王,我把他們帶回來了。”了下沒功夫緩氣,立刻傳達了第一個消息。

  霍追不語,轉(zhuǎn)身,將手擱在城墻上,等著他后面的信息。

  “金湯將軍被抓走了?!绷讼峦A似?,傳達第二個消息。

  霍白亦作為一名晉玄境,又有數(shù)十年的戍邊經(jīng)驗,竟被生擒,身邊的隨從面面相覷,提心吊膽的低下頭,屏住呼吸,等待著來自王的威怒。

  霍追卻沒有表現(xiàn)過多的意外,或是憤怒,五指依次輕敲磚墻。

  “誰抓的?”語氣出乎意料的平靜。

  “檀樂?!绷讼绿ь^,不敢直視王的眼睛。

  “我曾經(jīng)勸說過,王弟太過仁慈,他就是聽不進去,如今落得個恩將仇報的下場,我著實痛心?!被糇窊u頭,雙拳緊握,青筋突起。

  “是時候清理這些來自西界外的賤民了。”說出這番話后,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痛快,。

  一早就厭惡起重生令了,只是金湯將軍百般阻撓,才沒能廢止,如今,霍白亦身在囚籠,正是他革新的大好時機。

  “了下,聽令?!被糇房谥I道,“即日起,誅殺叛亂,解救金湯將軍。”

  霍追口中的叛亂,是指西界以外的所有臣民,他們不僅礙眼,還影響統(tǒng)治。

  “臣,領命?!绷讼鹿Ь垂蚨Y,然后轉(zhuǎn)身離去,步伐從容。

  “等等?!被糇匪坪跸肫鹆耸裁?,喊住他,“那個沒有影子的女人呢?”

  “回王上,的確有一個紅衣女子,但她是有影子的?!绷讼氯鐚嵒胤A。

  莫非她沒有回來,或者說她找到了大漠之心,那個女人激起霍追強烈的好奇心,這個來自塵埃島的野蠻女人,比想象更有趣。

  她是一個難以馴服的女人,可是這般才有挑戰(zhàn),更能引起王的征服欲,他嘴角輕挑,彎出邪魅的笑容:“知道了,下去吧?!?p>  了下有點迷糊,但君王心思不可度,他唯有安守本分。

  是夜,楚越塵沒有住進沐豐城,而是選擇了青邁的一個客棧,那里可以看見整片綠意盈盈的麥田,和一樹一樹火紅木槿花,空氣里滿是青草的味道,讓人舒心和安寧。

  百姓從肥沃的田野荷鋤而歸,滿是歡聲笑語。

  木樓上掛著燈籠,陽臺上種著花草,幾把藤椅,一方木桌,這就是向往的生活。

  “越塵,明天我準備回塵埃島了。”她斜倚在木欄上,頭發(fā)如瀑布般垂下,藍色的眼眸閃爍星辰,充滿神秘。

  “這么突然?”楚越塵心中幾分失落,他假裝沒事,飲了一口濃茶。

  她走了,姐姐的影子自然就沒了,念想也就斷了。

  “其實,我離開塵埃島已經(jīng)很久了,是時候回去了。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她隨意的問道。

  他搖頭,關于以后,只能隨遇而安,沒能達成心愿,是一種遺憾,可他沒理由怨天尤人,他將回到尊碑城去,回到喚魚池去,回到需要他的隊伍里去,一切從零開始。

  “歸鴛,我真羨慕你,有了影子,日后定能活得出彩。”他祝賀她,投去羨慕的目光。

  “你也別灰心,命運已經(jīng)做了最好的安排,我們只需靜待花開?!膘o待一段繁花似錦的歲月,和煥然一新的路程。

  他真希望,她能留下,就算不是姐姐炬之,也聊以慰藉余生的日子,有的想法只是空夢,藏在心田,永遠不會說出口。

  一夜輾轉(zhuǎn),窗戶半開,數(shù)著星光,聽著蟲鳴,在夜色將盡的晨昏中慵懶睡去,那是大漠之后最好的睡眠。

  青邁一夜,風平浪靜,但沐豐城卻不太平,腥風血雨刮遍了大街小巷。

  霍追幾乎調(diào)遣了整個王城的禁衛(wèi)軍,大街小巷,挨家挨戶,血洗西界外來者。那些手無寸鐵的老弱成了刀下冤魂,鮮血濺潵。

  外來百姓聚居處,以弩殺戮,箭如雨點,密集的穿透胸膛,應聲而亡,然后沖進住處,刀抹脖子,狠毒的切斷脈搏。末日降臨,他們甚至不知道這是為什么,一些機警的,煉力不錯的人東躲西藏,暫時避開禍端。

  霍追看著舞蹈,聽著小曲,寵妃斟酒,好不愜意,聽著頻頻捷報,他越喝越興奮,有種大快人心的暢快之感。他端起酒杯,搖搖晃晃竄進美人堆,和嫵媚妖嬈的舞姿極不協(xié)調(diào),在這里,醉生夢死。

  他是王,握著天下人的命,生殺掠奪,那些外來臣民,抱頭鼠竄,讓人悲憫。

  楚歸鴛急匆匆推開了房門,半縷陽光斜在木板上,楚越塵還在夢鄉(xiāng),她憤怒道:“昨夜,霍追在王城殺人了?!?p>  “他是霍追,殺個人有什么大驚小怪的?”楚越塵迷迷糊糊回道,然后不耐煩的蒙上腦袋,繼續(xù)呼呼大睡。

  “五千多人。”她掀開薄被,冰冷的說出這個數(shù)字。

  “那也不稀奇?!彼恼f,然后愣住,翻身坐起,揉著眼睛驚問,“什么?五千多人?他瘋了嗎?”

  這個數(shù)字,無異于一場小型戰(zhàn)爭死去的人數(shù),甚至超過了云棲寨的村民,君王的怒火何其恐怖。

  “因為什么?”他不解的問。

  “檀樂抓了霍白亦,這顯然只是借口,他的目的是清除西界外來者?!背w鴛在此時還能冷靜明辨現(xiàn)狀。

  “我們也是清除目標?”他下了床,一邊穿衣,一邊漫不經(jīng)心的問。

  “你說呢?”她冷冷的回答。

  “所以,世道需要一把利刃,窮兇極惡之人不配活在這個世上,那怕他是不可一世的君王?!彼难劬θ玖撕?,似有莫大的決心。

  “你不會連西界王也想殺吧?”他愕然。

  “你說呢?”她一掌拍在方桌上,瓷杯砰然一聲,茶汁濺在圓盤上,再飛進陽光里,熠熠生輝。

  

溫暖的塵

祈愿,病魔消散,春暖花開。   每到大災大難,我都在想,世間缺少一個救世主,他們能免去惡難。   楚歸鴛和楚越塵就是這樣,盡管現(xiàn)在是渺小,但他們一直在成長,以自己的方式在救世,他們會強大到世間黑白與惡難都怕的境界。   祈愿,這場災難早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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