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么離去了嗎?”
林洛望著手中這枚瑩白色的玉玦,喃喃自語。
這枚之前已經見過數(shù)面的玉玦,是蕭千雪留給他的禮物,輕輕摩梭,其上似乎還有少女的體溫留存,假以時日,定當是個睹物思人的好物件......
這份臨別的禮物真的是太重了,受條件所限,其威能在三重火獄之內并未有過多的彰顯,但實際上,它的作用遠不止區(qū)區(qū)屏蔽煞氣這么簡單。
一件大能者的法力留存,其作用雖然無法睥睨天地靈具,但也絕對冠絕于大多數(shù)尋常武具。
他那枚本源火種與之比起來,也僅僅只是在成長性方面略勝一籌,其余的,壓根無法比擬,如果這是一場交易,那他絕對是血賺的那一方。
如此珍貴之物,以他的秉性,要將其一把收下來的可能并不大,所以少女特意瞞著他,提前將此物悄悄放入了摩柯之眼,待他發(fā)覺,時間已是三日之后。
“可是,我還是不知道你的身份”
“茫茫人海,我又究竟該去何處尋你?”
林洛輕輕一嘆,心頭有一絲莫名的苦澀彌漫,望著少女先前離去的方向,那枚溫潤的玉玦被他纂的很緊,很緊......
蕭千雪的身份非富即貴,這一點絕對是毋庸置疑的,畢竟,并不是誰都能和端木大將軍以子侄之輩相稱,而且,初見面時,林洛甚至還從大將軍的話語中感覺到了一絲恭敬。
這并不是錯覺!!
“是將門,亦或是......王室???”
“砰”
“砰砰”
一陣很有節(jié)奏的敲門聲將他從追憶中驚醒,林洛手掌一翻,將那枚玉玦快速收起,而后一掃眼中的陰郁,嘴角微微翹起,為來人打開了房門。
“呦,還在思念我們蕭大小姐呢?”看著他這副僵硬的表情,來人忍不住打趣道。
“人家都走了這么些天了,還沒回過魂啊,來,給你個機會,趕緊討好我一下,指不定我一高興就把她的身份來歷給你透露幾成”
“吳大哥可真會開玩笑...”
“你這大忙人一個,沒想到,居然還有閑情雅致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
看著對方這副自在的模樣,林洛總覺得自己之前是不是對‘親兵’這兩個字產生了什么誤解,按理來講,這家伙不應該隨時護衛(wèi)在大將軍身邊聽吩咐的嗎?
怎么這家伙成天有事沒事就在外面瞎晃悠?
“你小子別扯開話題,我能有空來找你是因為最近找到了一絲突破的契機,所以特意找大將軍要來了幾天的假期”
“這是難得的幾天瀟灑,和你可沒法比!”
“但你這假期是不是稍微長了一點”林洛腹誹不以,更為關鍵的是,這家伙似乎并沒有真正的進入修煉狀態(tài)。
“那我就在此提前祝賀吳大哥突破五星,成為可單獨鎮(zhèn)守一城的至強者”林洛拱了拱手,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似乎是真切的在為他開心。
“還沒個影的事,提前祝賀個什么勁”
“還有,趕緊把你那職業(yè)化的假笑給我收起來,真是膈應的慌”
“真當我看不出來啊,你小子瞧不起誰呢?”
“哪能啊,小弟這是在腦海里思索了半天,實在是想不出何種表現(xiàn)才能彰顯出心中的喜悅,萬分無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林洛依舊是笑嘻嘻的,似乎并沒有對方的嘲諷放在心上,眉宇間沒有半點破綻流露。
“你要是能多留幾天,說不定還真能等到我突破的那一刻”吳策見此,也并不在意,一段時間的相處下來,他也算是對林洛有了一定的了解,對方看似花言巧語,實際上只不過是已經習慣于借此隱藏內心的真意。
“為什么要走的那么著急,大將軍親口給出的機會,難道,在你眼中就真的這么不值錢?”
“這個再說吧,大將軍不是和我說這個承諾隨時都有效嗎?萬一我哪天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指不定還真得來投奔你”
“但是當前,我并沒有繼續(xù)留在此地的理由”
話雖如此,但吳策也知道,這完全都是林洛的推辭之語,別的不說,僅憑那一手純屬的鍛造之術,他在外界都不會混的太差。
“難道你不想知道送你黑光遁法的那家伙究竟是誰請來的嗎?”
“不用了!”
“我相信你們一定會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
林洛灑脫的一笑,似乎早已將其中的一切堪透,正如他所言,偌大一個朱雀營,不可能連這點小事都無法查清,其中取決定性作用的,無非是肯不肯用心的問題。
“你小子想的很美,但這次,吳大哥可能要讓你失望了?”吳策聲音偏低,表露出幾分黯然之意。
“這又是怎么說?”莫不是,在整個西域,居然還有能讓朱雀營無法撼動之人?
“你知道柳家嗎?”
“柳青的柳?”
“原來你已經猜到了是誰......”
“來到此地之后,我?guī)缀跏菍儆诖箝T不出二門不邁的那種,除去你們幾位,也就和武具營有那么一丁點交集,夏老為你鑄刀那一次,勉強算是和那些武具師混了個臉熟”
“那么明顯的敵意,若是再無法判別,豈不是眼瞎了?”
“柳家在西域扎根多年,即使是朱雀營中,也有很多中層軍官乃是柳家出身”吳策娓娓道來,“并不是我們無法奈何他柳家,而是在大將軍不開口的情況下,高層懶得管,而中層的將領們覺得,為了你這么一個無名小卒,沒有和柳家結仇的必要”
“不過,夏老的武具營卻是沒有他的位置了,所料不錯的話,那個自視甚高的家伙現(xiàn)在應該在家族的祖地修身養(yǎng)性”
“原來如此”
“能幫忙確認來者的身份,林洛已經感激不盡了”
“畢竟,有些仇,只有自己親手報才舒坦!”
聽完吳策所言,他其實并不怎么失望,因為,他本就沒對此抱太大期望,他不是朱雀營的人,也就不敢奢求能得到這個集團的庇佑。
“柳家,遲早得去會會你!!”
林洛聲音略顯低沉,但其中并不含憤怒和感傷,有的僅僅只是那滿腔的戰(zhàn)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