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琪躺在床上她沒有再去管玉石的事情,反到想起了其他的事,記得自己去見四哥那天夢亭溪將她送回府時,他與自己講到了條件畢竟私印的事情牽扯到了朝中的權(quán)貴,且也是這個凌雯兒答應(yīng)的事,想起那日她瘋了似得要找到私印的模樣,楚琪不免有些擔(dān)憂。
“自然私印的事情拖了一年,那個幕后的王爺也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若是自己真的將凌北川的私印交予四哥,得來的一定是滅頂之災(zāi)?!背餍南履钪?,突然又想起了延光寺的無念方丈與自己說過的話。
“你今后的全在自己的選擇里,或是大悲亦或是大喜?!毕氲竭@楚琪坐起身佯裝著要去上茅廁,實則她趁著沒人偷偷溜到了凌北川的書房門前,只因凌北川的書房設(shè)在后院里偏靠著二進(jìn)院的方向,從凌霜兒房里出來的柳綠瞧見了長廊上閃過的黑影,她放下手里的托盤便跟了過去,卻不曾想看見了楚琪進(jìn)入書房的一幕。
“大小姐?”柳綠一臉疑惑的躲在書房的窗臺下,探著腦袋往里瞧,楚琪也不敢點燈只能憑著紙窗透進(jìn)來的月光,屏住呼吸在書房里摸索,她每一處都找遍了別說是凌北川的私印了,楚琪連一枚普通的印章都沒有找到。
“莫非,父親沒有將私印放在書房里?”楚琪皺著眉將手指放進(jìn)嘴里,啃著指甲一籌莫展,書房的窗臺外蹲著的柳綠被每晚徘徊在府里的侍衛(wèi)瞧見了。
“柳綠,你蹲在這做什么?”柳綠見有人來了趕忙站起身,拾起地上的托盤開口道“哦…我…我手滑方才將托盤掉在地上了,便蹲下去拾還好碗沒碎!”等到柳綠起身卻不料慌忙間她的胳膊撞在了書房的斜窗上,紙窗“啪——!”的一聲落下,擦在斜窗上的插銷落在青石水磨地磚上。
楚琪聽見書房外的長廊上的說話聲,又見窗外有人提著燈籠往書房里照,她趕忙蹲下身子躲在書桌下面抱著桌腿,等到人聲漸漸遠(yuǎn)了楚琪準(zhǔn)備離開書房,卻不小心額頭撞在了書桌的桌底只聽“咚”的一聲,她忍著痛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伸手拍了一下桌底,剛想小聲埋怨幾句卻發(fā)現(xiàn)書桌的桌底似是鏤空的。
“這桌底是空的?”
楚琪又伸手敲了敲,不似一旁的實木敲擊聲為了看的更清楚,她隨即躺在地上往上望去,紅木書桌下靠正中間的位置,有一個圓形的拉環(huán)楚琪伸手去拉了兩下,便推開了一個暗格一個包著黃布的硬物砸在自己臉上。
楚琪顧不得喊疼只輕揉了揉下巴,便轉(zhuǎn)過身將黃布上的結(jié)解開,那東西被里三層外三層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等她完全打開后里面擺著的正是一枚鐫著金絲邊的印章,印章的邊角還缺了一個角看著樣子似是跟了凌北川許久的老物飾。
楚琪將印章翻了過來,卻見上面刻著兩個小字,她瞇著眼睛摸索著念出了聲道“重文?!痹谘庸馑聲r她聽凌老夫人同鐘氏說起過這兩個字,那時楚琪還不知道她們說的是誰,現(xiàn)在想來“重文”這兩個字便是凌北川的小字了。
“重文,沒想到凌北川一個大將軍,竟得的是這恰相反的小字。”楚琪在印章下哈了一口氣,將印章在手心里又印了一遍,隨即將印章重新用黃布包裹好塞進(jìn)了自己的懷中,她小心翼翼的從桌底退了出來,從書房退了出去楚琪四下里又仔細(xì)瞧了瞧,確定沒有人看見自己便沿著長廊又回到自己的房中,卻沒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的轉(zhuǎn)角口一個女人的目光正盯在她身上。
柳綠并沒有離開,而是躲在了長廊盡頭的轉(zhuǎn)角處,她見了楚琪出來懷里似是還揣了什么東西,她本想著將這件是告訴三小姐,只因為之前幾次的失利,柳綠的地位早已被桃紅蓋了過去,她若是想重新獲得主子的信任就必須抓到實質(zhì)的東西。
楚琪慌忙的上床將懷里的印章放進(jìn)了被褥里面,床邊的小翠瞧了她一眼道“小姐,您是鬧肚子了么,怎么去了這么久?”
“恩,許是晚上吃的多了,好了不早了快睡吧。”楚琪打了個哈欠,趕忙喚著小翠熄燈,小翠見凌雯兒似是累極了便將房內(nèi)收拾了一會,吹熄了桌案上的燈盞,屋子一下子整個暗了下來。
楚琪伸手又將那枚刻著“重文”的印章握在手心里,她眉頭輕皺眼睛緊緊盯在印章上,只一會便像是做好了什么打算從枕下拿出了一塊手帕,將印章重新包裹好放在了被褥的最底層的床板下的角落里。
“暫時先放在這里吧?!背髋卤淮驋叩难诀呖闯鍪裁串悩颖阌謱⒋舶逑蛳聣毫藟?,直到床板和床榻嚴(yán)絲合縫的閉合上了才稍安心的睡下。
東郊巷.夢府
“主子,六子到現(xiàn)在還是不明白,這私印的事與我們本無干,是凌雯兒和王爺之間的交易,您為何也要卷進(jìn)這件事里去?”六子一臉疑惑的瞧著夢亭溪,夢亭溪也不多做解釋只喝了兩口茶,一臉輕松的挑了挑眉,笑道“別急,以后你會知道的?!?p> 六子見夢亭溪不肯說明緣由便也不再詢問,只是他又提到了在紅山茶樓里的事情,開口道“主子,似是挺喜歡今夜在茶樓遇到的那個女扮男裝的姑娘?”夢亭溪放下手里的茶盞,搖了搖頭道“不,應(yīng)該喚她天寶公主。”
“主子,您是說今日的那女子就是……”六子眼睛瞪圓了瞧著夢亭溪,夢亭溪見六子吃驚的模樣又補(bǔ)了一句道“難道你沒聞到她身上特殊的香料氣味么?”
“氣味?”六子搖搖頭,夢亭溪提著茶壺又往茶盞里續(xù)上了一些熱水,開口道“是納蘭提花的香味,這種熏香的材料只有皇宮里的貴人們才能用的上,素來聽聞天寶公主生性頑劣多乖,瞧那女子的妝扮便也能猜出一二,不過讓我最感興趣的不是她,六子我記得過幾日我們手上會有一批藥材要送進(jìn)皇宮的御藥房吧。”
“回主子,三日之后那藥材便能上碼頭了,屆時我再安排幾個人送進(jìn)皇宮里去?!眽敉は斐鲆皇?jǐn)r住了六子的話,復(fù)又開口道“這批藥材我讓你親自去送,順便再幫我打聽一個人。”
“主子,您要打聽誰?”六子躬身湊到夢亭溪身邊問道,夢亭溪厭倦了手里的茶具,站起身抖了抖長衫道“錦繡宮的那位三殿下,楚景城。”
距離潼關(guān)不遠(yuǎn)處的齊鎮(zhèn),北羌的鐵騎與那些江湖上,提了通賞令的高手們,四下里尋著凌北川和那十萬大軍的下落,卻不知凌北川早已將軍隊化整為零散步在大山之中。
“王爺,您的意思是說軍隊里有內(nèi)奸,那我們一定要及時將他挖出來,否則……”凌北川搖了搖頭又用眼神示意那人不要再說下去,他緩緩開口道“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明白了他們的真正目的,但是現(xiàn)在還不能驚動他,你將主力部隊分出來一批留在山里,剩下的跟著大部隊繼續(xù)向潼關(guān)出發(fā),再過幾日等我摸清了他們的底細(xì)之后,再立即動手將這顆毒瘤連根拔起以絕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