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霽華君質(zhì)問后的雙腿有些發(fā)抖,陶枝扶著玉欄往鳳棲宮的方向挪去。腦中忽的一個激靈,拜見帝君時穿的黑袍金冠還在屋內(nèi),方才否認(rèn)了自己不是鮫綃女子,若是被他發(fā)現(xiàn)我屋內(nèi)有今日那女子穿的黑袍金冠,豈不是大寫的尷尬。
陶枝連忙抖抖精神,重新跑回紫薇垣,掐了個訣將衣服頭冠收了起來,這才穩(wěn)了穩(wěn)心神,希望霽華君沒有看清鮫綃女子的容貌,也未曾注意到鮫綃女子穿的是知命君才有的黑金長袍。
疏忽了,到底是疏忽了。
陶枝揉了揉額頭,瞥見霽華君的屋內(nèi)升起了團團霧氣,腦海中便自動浮現(xiàn)出那日抱著霽華君的手感,腰身壯碩有彈性,俊臉好身材,不錯不錯…
“誰!”
一把水混著強力襲來,陶枝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無聲無息間流里流氣的走到了霽華君的窗前,剎那間來不及閃躲,直挺挺的被拍出兩米開外…
天爺,幸好是水不是劍。
一雙赤腳走到跟前,順著腳踝往上,是只隨意裹了件外衣的霽華君,胸膛起伏平穩(wěn),隱約還滴著水珠,黑發(fā)飄散在身后,唇色鮮艷欲滴。
霽華君半挑的眉頭在等著陶枝開口。
我總不能告訴他,我突然迷了心智色心大起想看他洗澡罷。
于是打著哈哈:“回來拿點東西,順道問問霽華君要不要一同去鳳棲宮走動走動…”
陶枝原以為他這副模樣,又一向不喜歡湊熱鬧,一定會拒絕的,然后便可以趁此開溜。
“也好,我換身衣服?!?,霽華君施施然的點頭。
……
神仙到底是神仙,走起路來腳步輕盈,只聽得衣衫摩擦的聲音。方才的事難免有些尷尬,陶枝清了清嗓子:“那日在朝夕崖底,多謝霽華君前來相救…”
“那日么,是你命大。”,霽華君輕聲道,“原本我與魔界公主,只是想尋得你的尸身送回施塔山,也好有個交代?!?p> 氣郁結(jié)。
陶枝不甘心,又試探道,“霽華君在尋那位鮫綃女子?有何特征不妨相告,許是能幫忙尋尋呢…”
霽華君放慢了半拍,“沒注意得清,只覺鮫綃在陽光下流金,那女子吹起鮫綃的動作與一個故人相似。”
沒看得清就好,陶枝不免歡喜,懸著的心總算落了下來。正當(dāng)她的心情極速好轉(zhuǎn)時,琴聲攀著墻巖傳來,鳳棲宮里隱約聽得清女子的嬉笑聲。越過宮門,便看見沐陽君一身白衣彈著把豎琴,琴聲化作鳥蝶微盤在碧落周圍,碧落嬉笑著追逐,琴聲中翩翩起舞。
方才鎮(zhèn)定下來的腦門忽的又炸開來,陶枝抬眼瞧了瞧霽華君,泰然自若,不夾一絲情緒。
唉,陶枝抿了抿唇,丹鳳公主的八字她是算過的,修為高仙根穩(wěn),命相屬火偏邪氣,天生高傲擅妒,手段利落狠辣。講道理,如此場景,她見著都十分生氣,丹鳳怎的就沒有一絲動作,實在是不爭氣。
“恩人!”,碧落見著陶枝,停下動作朝著過來。陶枝努力擠出一絲笑意:“在玩兒呢?”
“霽華君,陶枝…”,沐陽君放下豎琴跟著過來,“碧落說她想聽曲子,我便趁著有空彈了兩首…”
陶枝正愁著,丹鳳攜著一眾仙娥從遠處來,“沐陽…”,聲音溫柔卻令人頭皮發(fā)麻。
好了,搞事情的來了。大抵是興奮擺在了臉上,霽華君看陶枝的眼神里多了幾分不惑,她咳了咳連忙嚴(yán)肅起來。
丹鳳一襲華貴紫衣,引人注意的是她的耳廓上佩著金飾,聽說是鳳凰一族的耳朵都十分脆弱,所以需借外物保護。丹鳳身姿婀娜,美得具有攻擊性,由遠及近,眼神都只落在沐陽君身上,余光撇過陶枝與霽華君,滿臉的不屑。
誠然,八字沒錯。不過她一介外戚公主,看陶枝不屑倒是可以理解,看霽華君也不屑是個什么意思。
“丹鳳表妹不是陪母君去挑生辰時穿的華裳么?”,沐陽君說這話時偷偷看了看碧落,表妹兩字咬得十分用力。
丹鳳含笑,“姨母說我難得來一回九重天,便遣我回來陪你?!?p> 沐陽君也是毫不客氣:“我有碧落陪著,你還是先去陪母君選衣服重要?!?p> 陶枝同霽華在一旁看戲,丹鳳眼里的不悅令她十分滿意,就是要這個陣仗才好。
“你這兩日總是催我去姨母那兒…”,丹鳳狠盯著碧落,“莫不是不想與我處在一塊兒。”
碧落也是個良善之人,“自然不是,沐陽說你整日繁忙不便打擾,今日若是不忙,便與我們一塊玩…”
“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配與丹鳳公主一起玩兒的!”,碧落話還未完便被丹鳳旁邊的仙娥打斷,好巧,這位仙娥還是今日我問路的那個。
一陣掌風(fēng)略過,陶枝下意識的往霽華君身旁挪了挪。方才接話的仙娥已經(jīng)被打得吐了血,沐陽君收了掌風(fēng),“真是放肆!”
陶枝捏著霽華君的衣袖,暗自掐算時辰,丹鳳今日受了委屈,轉(zhuǎn)而就會向天后告狀,再過幾個時辰,天后便會召沐陽訓(xùn)話,順便將碧落關(guān)上幾日。等碧落關(guān)了禁閉,我便催促霽華君前去探望,順便吹一吹耳風(fēng)。
雖委屈了碧落,但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