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許承羽靠在椅子上仍在睡夢中,他的喉結在顫動,喉嚨似乎被什么哽住,無法呼吸,表情異常痛苦!
坐在旁邊的徐峰見狀,立刻放下記事本站起來。
“王伯,這怎么回事?”
王伯研究著許承羽的樣子,思索著。
“會不會……碰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p> 徐峰看著許承羽臉色憋的通紅,急忙催促王伯。
“快讓他醒來吧!”
王伯急忙大聲道:“許承羽,聽我的指令,醒來!”
許承羽沒有反應,他已經(jīng)進入癲狂狀態(tài),兩手在臉上胡亂抓撓著,身子哆嗦成一團……
王伯有些慌了,大聲叫道。
“許承羽,醒醒!醒醒!”
噗通,許承羽忽的從椅子上跌下來,躺在地上掙扎著,臉色憋的醬紫,喉嚨里發(fā)出痛苦的嗚嗚聲。
徐峰立刻抱住他的肩膀,用力拍打他的臉:“醒醒,醒醒!”
王伯也不斷喊著他的名字。
許承羽的身子在哆嗦中,漸漸安靜下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許承羽!許承羽!”
徐峰大叫著,用力晃著許承羽的頭。
許承羽仍然沒有反應,徐峰轉臉看向王伯。
“王伯,這究竟怎么回事?”
王伯神色凝重,思索道。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兇手留的后手,被催眠者,若是試圖回憶他的容貌,就會觸發(fā)被預設的死亡開關……而許承羽剛才這一番突破,正是著了他的道?!?p> 徐峰疑惑不解:“沒聽明白……什么是死亡開關?”
王伯:“這個解釋起來就復雜了,簡單來說,就是兇手通過催眠,給他的大腦預設了死亡命令,一旦觸發(fā),腦神經(jīng)中樞,就會給身體臟器下達死亡命令,從而導致患者猝死?!?p> 徐峰用手指試了試許承羽的鼻息,又在他心口聽了聽,神色一緊。
“沒有呼吸,也沒有心跳了!”
王伯:“可能是休克,小徐,快把他放平了?!?p> 徐峰立刻把許承羽平放在地上。
王伯蹲下來,兩掌交疊在一起,在許承羽的胸腔按壓幾下,吩咐徐峰。
“小徐,你來人工呼吸?!?p> 徐峰毫不遲疑,將許承羽的頭扳向一側,讓唾液從嘴角流出來,然后俯身捏住他的鼻子,對著他的口腔呼氣。
兩人經(jīng)過一番折騰后,徐峰把耳朵貼在許承羽心口聽了聽,沉下臉來。
“還是沒有心跳,他是不是……死了?”
王伯沉著說道:“按照國際慣例,心臟停跳半小時才可宣布死亡,要是趕在半小時內(nèi)送到醫(yī)院,或許還來得及!”
“那快走,去醫(yī)院!”
徐峰毫不猶豫把許承羽橫抱起來,匆匆跑出去。
……
街道上車流洶涌,徐峰駕駛汽車,擦著一輛又一輛車急速穿過去。
王伯在后排座上抱著許承羽,不時看看手表,非常焦慮。
“王伯,還有多久?”
徐峰目不斜視盯著前方問道。
“還有不到十分鐘?!?p> “十分鐘應該夠了!”
徐峰神色稍微放松,調(diào)轉方向盤,把汽車駛向一個環(huán)道。
前方車流忽然緩慢下來,大量汽車在不遠處擁擠,喇叭聲響成一片……
徐峰神色一緊:“前面出什么事了?”
徐峰伸著脖子望去,看到兩輛小轎車發(fā)生了剮蹭,擋在路中間,兩個車主相互遞了根煙抽著,表情放松的聊著,等拖車過來。
徐峰急得冒汗,拿著警燈從車窗伸出去,放到車頂,鳴了幾聲警笛。
車流仍舊凝固不動。
王伯望著許承羽,無比擔憂。
“還有大概一公里,這樣堵下去,我們就超時了!”
徐峰忽然扯下安全帶,推門下車,拉開后車門,蹲下身子。
“王伯,搭把手。”
王伯詫異的看著徐峰:“小徐,一公里呢!你背著他,能行嗎?”
徐峰不假思索道:“我是警察,救人要緊!快!”
王伯立刻把許承羽攙扶起來。
徐峰將許承羽馱到背上,拔腿就往醫(yī)院方向狂奔。
……
這大概是徐峰警察生涯以來,最累的一天。
他馱著許承羽,低著頭,一步一步向前突進,瀝青路上的白線,一米一米的向后倒退而去……
短短的一公里,一千米,一萬分米,似乎遠到天邊……
徐峰喘著粗氣跑著,他無暇顧及路上行人驚訝的目光,他忘記了一切,他的目標只有一公里的終點。
……漸漸的,他看到前面醫(yī)院大樓頂?shù)募t十字,他狠狠咬牙,用盡最后的一絲力氣,跑進醫(yī)院大樓。
“快來救人!快來救人!”
徐峰馱著許承羽,聲嘶力竭的吼著,衣衫濕透,累的快背過氣。
立刻,腳步紛雜,一群護士簇擁過來,七手八腳將許承羽抬到急救床上,迅速推走,沖進急救室。
……
許承羽躺在急救床上,心電監(jiān)護在嘀嘀響著。
幾個醫(yī)生在有條不絮的忙碌。
主治醫(yī)生握著剪刀,迅速將他T恤衫剪開,手掌在他胸腔按壓幾次,扭頭看了眼心電監(jiān)護,果斷拿起除顫儀的電極板,涂抹導電膠,命令道。
“準備除顫!兩百焦耳準備!”
助手迅速給除顫儀充能。
“兩百焦耳正在充電!充電完畢!”
“閃開!”
主治醫(yī)生握著電極板,朝許承羽胸膛兩側按壓下去,“啪”的一聲電擊,許承羽的身體抽搐一下,毫無反應。
“再來!兩百焦耳準備!”
“兩百焦耳正在充電!充電完畢!”
“啪”的又一次電擊……
……
許承羽的意識,在無盡的時空里漂浮著,寂靜無聲……
一道電波劃過!
短暫的閃光中,猛的浮現(xiàn)出媽媽的笑容,接著陷入黑暗……
很快,又一道電波劃過!
爸爸的在低語著。
“臭小子,爸都找兩個月了……”
低語聲,很快轉瞬即逝……
在一道道電波閃爍中,記憶的碎片紛至沓來!
他看到,索爾比胸前的水母掛墜,閃著明亮的光。
他看到,教官的臉在陽光下格外猙獰,揮起鞭子鞭撻著他。
他看到,陽光透過椰子樹,灑在地上的斑駁。
……許承羽的意識,像游走在支離破碎的時光旋渦中。
終于。
黑暗的時空,出現(xiàn)一團溫和的光亮,他感覺自己躺在溫暖的地方,視線里隱隱約約是媽媽溫柔的笑臉。
“媽媽……”
許承羽喃喃喚了一聲。
“醒了,他醒了!”一個女聲音在耳邊響起。
許承羽睜大了眼睛,看清楚眼前是一個女醫(yī)生的臉。
“我在哪兒?”許承羽轉動眼珠,好奇的觀察周圍。
徐峰和王伯過來,兩人都很高興。
徐峰:“許承羽,這是醫(yī)院,你剛才差點……你小子命真大!”
王伯滿臉關切道:“孩子,感覺好點了嗎?”
許承羽點點頭,逐漸回想起剛才催眠的事,他思索著索爾比的面孔,大腦里卻又一片空白,不由沮喪起來。
“我……我失敗了!我還是想不起來……”
徐峰和王伯相互看了一眼,都嘆了口氣,緊繃的心松弛下來。
許承羽見兩人嘆氣,有些愧疚道。
“我是不是讓你們很失望?”
徐峰搖了搖頭:“相反,你沒讓我們失望,你成功了。”
說著,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素描畫,舉起來。
“看,這就是我們要找的索爾比!”
許承羽伸手接過素描畫,仔細看著。
紙片上是鉛筆速寫肖像,模樣雖然和索爾比不很像,但是有幾處顯要的特征,卻畫的及其到位。
許承羽他把素描畫貼在胸口,臉上慢慢露出笑容,像個捕獲了獵物的獵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