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獵手與鹿
周一的早上宋子儀進辦公室，她嗅覺過于靈敏，陳浩瑄身上散發(fā)出的味道居然跟尹秘書的一模一樣?！粫?？’宋子儀心里咯噔一下，她有些難以置信，但又不能過分猜測。如果他們真有一腿，那當(dāng)真是污濁不堪吶！
“你又鬼鬼祟祟的做什么表情？一大清早……”讓他掃興。
“沒有，我在想我的感冒藥忘了拿了……”宋子儀裝傻充愣，人家可是占上風(fēng)。
“先打一杯水，不，泡茶，今天尹秘書大部分的工作就由你來做，明天就你一個人應(yīng)付，所以今天好歹都要讓你上手?！比绻魏我粋€人出現(xiàn)在你的世界都是有原因的，那她的出現(xiàn)又說明了什么？除了新鮮感這女生也沒那么有趣……
“好?！彼巫觾x靠近辦公桌，她仔細瞄一眼陳浩瑄，他一臉疲態(tài)，正在閉目養(yǎng)神。宋子儀搖頭，各人自掃門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自作自受，罪過罪過……她真心替某個接盤俠默哀三分鐘。
宋子儀給他泡茶，然后開空調(diào)，給植株澆水，窗臺邊上一盆金錢樹葉子都是黃黃的，像是許久沒見過陽光，她自主拉開百葉窗簾，陽光從外面穿透到室內(nèi)照到了陳浩瑄臉上，那一剎那太過晃眼，他嗔怒，“把窗簾拉上……”
宋子儀乖乖的把窗簾拉下來，“我去各部門拿資料?！彼麗琅臅r候就像只猛獸，誰敢再激怒他。眼下來看，做秘書可不是長久之計??！
去所有的部門拿資料那都好說，就企劃部的那一位少不了折騰。企劃部經(jīng)理看上去應(yīng)該二十七歲左右，二十七不小了，還是一副不正經(jīng)的樣子，想想他戲謔的眼神和語氣，宋子儀就想把他打的滿地找牙。
“怎么去那么久？”她把資料放他桌上的時候，他便問她。
“還不太熟，麻煩你這幾天就大度一點，如果我做錯什么你就多多包容一下，以后我會感恩戴德的回報你?！彼巫觾x還是想呆在這個大公司，即便剛開始的路有些不好走。閔煜是表哥?。「怂?，人生豈不是錯得離譜嗎？
“感恩戴德？”陳浩瑄淺笑，這語重心長的又不知從何說起。
“你那么高高在上，當(dāng)然不懂我們這些等車人的心情，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在V—SHION任職，雖然這不是我想要的職位，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上車，心情自然是不同于往日?！辈还苋绾嗡朕k法留下來，有了實力才有選擇權(quán)。
“看你以后的表現(xiàn)，我的考察期可是很持久的。”一個女孩子想要得到他的賞識這可不容易。也許陳浩瑄跟所有男人一樣只認美貌，可想要征服他，單憑較好的皮囊那又太膚淺了些。
“我會努力工作的?！彼巫觾x把金錢樹抱起就要朝室外走。
“你做什么？”
“帶它去見見陽光。”
“隨你！”可能是剛開始接觸，他對她特別不適應(yīng)。
其實陳浩瑄也該見見陽光，他的內(nèi)心有些陰暗，想到這里宋子儀覺得細思極恐……
到了周二，宋子儀正式當(dāng)值。她一個上午忙個不停，只喝了兩口水奔了一次廁所，原來做什么事都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簡單。
中午休息一個半鐘，宋子儀去靜安寺那邊吃快餐，樓下有好吃的，可惜太貴了，她這個實習(xí)生哪吃得消。她打開QQ，校友QQ群里導(dǎo)師@宋子儀：想辦法在五月二十號之前把畢業(yè)設(shè)計和畢業(yè)論文交上來，要不然就等著涼拌……宋子儀回復(fù)導(dǎo)師：好的。
“我可不要涼拌……”可是畢設(shè)要怎么取材呢？畢設(shè)要么一次過，要不然就傷心了。
陳浩瑄通常都是在樓下吃飯，吃過飯他中午應(yīng)該會小憩一會兒，宋子儀趴在辦公桌上實在難以睡著，索性就開始打文件，下午一點三十五分準(zhǔn)時進去，陳浩瑄下午醒來都要喝咖啡提神，“經(jīng)理，您的咖啡?！?p> 陳浩瑄見咖啡熱氣騰騰的，他又想到尹秘書的關(guān)懷備至?！拔乙獪乜Х??！?p> “溫咖啡……？”宋子儀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我確定。”
“十五分鐘后就涼了，您再等等吧！”宋子儀嘴上客氣可心里卻犯嘀咕：‘這人真是龜毛，難不成尹秘書每次都是吹冷了再給他的？真是跟伺候皇帝老兒一般……’宋子儀實在很難做到尹秘書那般，也不想想他跟她是什么關(guān)系？
“快去……”陳浩瑄低沉道，他可沒耐性。
既是如此，宋子儀只好把杯子浸在冷水里，十分鐘后再取出。
這樣的日子過得實在憋屈，好沒意思！曾經(jīng)的夢想何其壯觀偉大，可現(xiàn)在的自己只是別人的馬前卒，可悲可嘆又可笑。
“怎么……看你好像不太服氣？”她心里想著什么就全寫臉上了，陳浩瑄可不糊涂。
“沒有??！”宋子儀打住不說。
“企劃部的那個人……”他把文件夾拿在手里翻開，宋子儀看到里面沒有詳述的相關(guān)提要，全是白板?！八耗隳亍Ｋ墒俏覀児咀铒L(fēng)流的人，去……把文件拿到這里?！彼浪巫觾x這時候去又會發(fā)生一些不可描述的小摩擦，不過這種事有人替他代勞了也好。
“好?！彼巫觾x按捺住情緒再次去企劃部經(jīng)理的辦公室，那鳥人見她又來似笑非笑，似看非看，愣是‘裝逼范’……
“資料呢？趕快交出來，我不想跟你廢話?！?p> “我不是夾在里面了嗎？你不會是弄丟了吧！”他戲謔的口吻十分猥瑣。
“我來取你不給，想來我是沒這個資格，那讓總經(jīng)理自己來拿好了?！彼巫觾x說完就當(dāng)真要走。
“給你……跟你開玩笑呢。”想來他也是不想陳浩瑄親自找上門，所以這么幾句他便把資料夾給了宋子儀。宋子儀拿到手翻開看一下以確保無誤，走時又給他一記白眼。
“資料，這次是不會錯了?！彼巫觾x把企劃部的文件交于陳浩瑄。
“嗯。”想不到她竟會如此速戰(zhàn)速決，出乎意料?。 昂昧?，出去忙你的，有事我會叫你。”
“哦，對了，忘了問一個事……”她正要出去，突然間又是靈光一閃。
“說……”他的眼睛只看著電腦屏幕。
“公司的時裝秀在什么時候？”她肯定V—SHION會有服裝秀，只是她料不準(zhǔn)時間。
“一個月后，夏裝發(fā)布會?！?p> “四月……”看來還是來得及，這一次她定要做一個正兒八經(jīng)的平面設(shè)計。
“有什么好點子，幫我出謀劃策……”
“沒有?！边@是企劃部的事，就算有點子，也不會現(xiàn)在就拿去邀功請賞。
“那你可以出去了。”宋子儀出去，陳浩瑄端起咖啡喝上兩口?！疤鹆耍@是放了多少糖？”在陳浩瑄眼里，宋子儀還是個學(xué)生，沒有半分女人味。
下午陳浩瑄去了一趟董事長辦公室，因為珠寶原材料的事，張慧玲覺得此事相當(dāng)棘手，所以找陳浩瑄過來商量對策。一個月后的商演已經(jīng)迫在眉睫，必須事先做好充分準(zhǔn)備……
兩個辦公室是對立的，中間隔著大片工作區(qū)域，陳浩瑄經(jīng)過尹秘書的辦公桌，尹秘書抬起頭，他們相視一笑算是打了照面，如果是正常關(guān)系，說兩句話是應(yīng)該的，只是他們非正常關(guān)系，所以在公司還是相當(dāng)避嫌。
“現(xiàn)在各個項目都進展順利，唯獨珠寶這一項，你把劉叔伯得罪了，他索性斷了我們的貨，你看這該怎么辦？”
“如果夏裝發(fā)布會舍棄珠寶這一項，商演上所要展示的效果會大打折扣。”沒有珠寶點綴未免太過單調(diào)，還有種拿不出手的感覺。
“嗯。要不然你去劉叔伯那里走動一下，這樣事情還有緩和的余地?！?p> “不去，生意歸生意，為了生意長久，難不成我真要把自己搭進去。”就劉晶瑩那樣他哪下得了口，“看來這次只能走其他途徑了?！彼霸谀硞€社交宴會上聽人說賀老大那里有貨，消息還比較確切。
“你找誰？”見陳浩瑄云淡風(fēng)輕，張慧玲知道這事兒已有眉目。
“您不要管了，兒子會搞定。媽，等我結(jié)婚有了孩子，您就只負責(zé)照顧孫子，這種拋頭露面的事就交給我們做?！?p> “結(jié)婚生子？還遠著呢。你現(xiàn)在可是有正牌女友？”
“沒有。眾里尋他千百度，不知佳人在何處？”單身到現(xiàn)在，陳浩瑄也不得不感慨一下。
“那小秘書怎么樣？”
“媽，您這是何意？”陳浩瑄心里咯噔一下，怎么突然提到她了？
“沒別的意思，就是問你她做事如何？你若看上她我還一萬個不答應(yīng)呢?！痹趶埢哿嵫劾餆o人可與她兒子相配。
“目前還不太明確，總體來說這貨…不太符合我的審美?！?p> “媽媽這次給你物色了一個絕佳人選，她可是集美貌智慧一體，跟你定是絕配。”張慧玲拋磚引玉，繼而把話題過度到她想說的。
“誰？說來聽聽……”他急切的想要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
“李明慧～”
“哦，見過，她比我小一歲?！彪m然只見過一次，但李明慧確實是人如其名?！八皇浅鰢x書嗎？她何時回來？”
張慧玲見兒子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心里竊喜?！翱炝?，大概六七月份?！?p> “好吧！你忙，兒子先回那邊了?！标惡片u回辦公室，宋子儀在打印文件。他敲兩下桌子，宋子儀沒功夫看他?！敖o我弄一杯鮮榨橙汁，橙子在我房間的冰箱里。”
“好，你稍等?！彼巫觾x答應(yīng)，陳浩瑄進辦公室。“沒見我在忙嗎？自己動手也只是分分鐘的事……”埋怨又不能解決問題，稍后只好無賴動身。
辦公室里都是他要用的東西，飲用的器具都是應(yīng)有盡有，有喝果汁的玻璃杯，喝茶的瓷杯，冬天用的保溫杯，喝紅酒的高腳杯，還有飲茶的器具一套。原本可以忍受沒錢的平庸人生，可現(xiàn)在見某人如此奢侈，宋子儀的內(nèi)心難免不平衡了。
“經(jīng)理，你的橙汁。”宋子儀把玻璃杯放他桌上后就要出去。
“等等……”
“什么事？”宋子儀停住腳。
“五點半不要下班，你到二十三樓化妝室畫個妝，然后在那里等我。晚上有應(yīng)酬，你要跟我去一趟?！?p> “好?！彼巫觾x出辦公室繼續(xù)做沒有做完的事。
五點半，宋子儀只身去二十三樓。現(xiàn)在絕大部分人都下班了，只剩幾個值班的，化妝間和造型工作室是挨著的，宋子儀探頭向里張望，化妝間還有一個工作人員。化妝師見宋子儀面前的工作牌便知道是公司內(nèi)部的人，“你有什么事嗎？”化妝師問宋子儀。
“經(jīng)理叫我過來上妝……”
“哦～你就是總經(jīng)理的那個小秘書？”化妝師一猜就中，“進來吧！”
宋子儀進去，她坐在化妝臺前，化妝師給她圍上圍布。她把宋子儀的劉海改成斜邊劉海，然后再將頭發(fā)拉直。“把眼鏡摘下來可以嗎？”
“可以。”當(dāng)化妝師摘下宋子儀的眼鏡，她心里便忍不住唏噓，‘這不就是個美人胚子嗎？’只是她戴的這副眼鏡太丑，又不注重打扮，這才生生將她的美貌給埋沒了。
“化個淡妝好了?！?p> “嗯?！彼巫觾x點頭。
淡妝很快畫好，這時陳浩瑄剛好下來，聽那腳步聲宋子儀急忙戴上眼鏡。
“可以了嗎？”陳浩瑄問。
“可以了?！被瘖y師回答。
宋子儀走到他面前，“我們走吧！你趕時間嗎？”她始終不看陳浩瑄的眼睛。但陳浩瑄卻一直看著她。
“不趕時間?！庇腥丝粗粫f出他想說的。進了電梯，此時電梯里就他倆，“稍稍打扮一下還是有點女人樣?！彼徽Z雙關(guān)。
宋子儀不做回答，她只是笑笑。
“先吃飯，應(yīng)酬的地方可沒有東西吃?！?p> “好??！”宋子儀話少，總之，就是覺得怪怪的，卻也不知是哪里不對勁。陪他一起應(yīng)酬見見客戶本就是她工作的一部分，雖然不適應(yīng)，但也要勉為其難的接受。
從工作關(guān)系延伸到情侶這也是當(dāng)代年輕人的戀愛趨勢，這種趨勢所占比例也是不小。雖然陳浩瑄與尹秘書的辦公室戀情實屬地下一黨，并不為世人所接受，但是陳浩瑄帥氣，尹秘書又如此美艷，天雷勾地火，時間長久，必然會親密無間勝似夫妻。宋子儀想想自己的以后，她會不會是第二個尹秘書呢？看來要想辦法早日擺脫他才行，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自己又是個單身的姑娘家，董事長也是，挑她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