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慧已經(jīng)好些天沒來公司,而宋子儀也漸漸走出那段陰影。
如果那天她沒被玻璃櫥窗里的華麗皮草所吸引,也許這些故事就不存在了吧!可是,時光又怎會倒回那天之前呢?
陳浩瑄說要帶宋子儀去公司的門店看看她卻拒絕,可能南京路店還是那幾個銷售,不是所有山雞都能變鳳凰,一年后再見,或許是艷羨又或是非議……就算跟陳浩瑄結(jié)婚修成正果,就算陳浩瑄對她寵愛有加,就算她自強自立奮發(fā)向上,可她依然自卑,一旦愛上她就會變得自卑,這明明是對愛的敬仰,到了她這兒卻扭曲成莫大的仰視,陳浩瑄就是那萬丈光?!?p> 早晨似乎是到點了,陳浩瑄醒來,當他睜開眼,眼前那雙明亮的眸子卻又緊緊閉上。他壞笑然后對她發(fā)起進攻,“啊……”宋子儀睜開眼疼痛的擰著眉。
“說愛我……”
“你壞……”陳浩瑄想聽的宋子儀偏不說,于是他更起勁的折騰了,無奈宋子儀只好倔犟的勾住陳浩瑄的脖子附上自己的熱吻。
今天是周末,早餐時間已過,保姆阿姨卻不敢去敲房門。
上午十點過他們小兩口才一前一后從臥室出來。洗臉刷牙后宋子儀慵懶的將頭發(fā)綁在腦后,鏡子里她瘦削的臉龐輪廓盡顯,可眼神卻又稚氣未脫,她是陳浩瑄的女人,她這輩子只跟他一人。
“寶貝,你先出去吃東西?!标惡片u捂住肚子略顯靦腆。
“好?!彼巫觾x心領(lǐng)神會的笑笑,她知道陳浩瑄要干嘛!
宋子儀出去后帶上門,而這時陳世鈞打來電話。以前是陌路人,但現(xiàn)在他們是兄弟,陳浩瑄和吳亦軒不是一路貨色,所以他跟陳世鈞勢必要同盟達成共識。
“喂,你找我什么事?”這才開始,陳浩瑄還不想叫他一聲‘哥’。
“出來吧!我請你打網(wǎng)球?!?p> 陳浩瑄沒想到陳世鈞連這個都能打探清楚,網(wǎng)球可是陳浩瑄最喜歡的運動項目?!氨福F(xiàn)在沒空。”
“不是沒空,是房事消耗太大拿不穩(wěn)球拍了吧!”陳世鈞太明白,索性就拿這個事來揶揄。
“如果是酒店的事要找我過手,我下午就過來?!标惡片u不想把他和宋子儀之間的閨房之事拿出來消費也就簡單明了的說了陳世鈞想說的。
“好吧!下午兩點?!标惡片u是個聰明人,陳世鈞也就不逗彎子了。
“嗯。”掛斷電話,陳浩瑄又被帶入那晚的情景。
現(xiàn)在酒店已劃給陳世鈞,而陳浩瑄卻只得了錢財,陳建中為什么要這樣分陳浩瑄一時間還是想不明白,他只覺得自己不是爸爸最喜愛的那個孩子,卻不想這些活現(xiàn)的資金才是陳家的精髓,其他幾個孩子之所以每人分得一塊肥肉那是做給活人看的,面子上過得去就行,陳建中到底給了陳浩瑄多少錢誰又知道?
“吃完早餐我們出去走走……”
“好?!?p> “喜歡吃什么可以跟保姆說,她會按照你的口味去做。”宋子儀最近吃的清減許多,可能住在這兒她還沒完全適應。
“你想好去哪了嗎?”
“沒有,就想到綠樹林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最簡單的事,有你陪伴就好?!睈圩罱K會由激烈走向平淡,陳浩瑄明白,可這份穩(wěn)妥的愛讓他倍感踏實。
上午,陽光和悅,他為她綁起頭發(fā),她為他披上外衣,他們手牽著手一起漫步在樓下的綠樹林里。雖是小事,可你我同行,時光里盡是浪漫。
下午陳浩瑄以協(xié)理的身份去酒店約談陳世鈞,而宋子儀則去公司調(diào)取新任副總裁的入檔資料。這是強者的聯(lián)盟,他們這對組合定是無懈可擊。
現(xiàn)在是十一月下旬,紀佳寧從晚班轉(zhuǎn)成白班,前陣子她招惹了一個魔鬼,所以她近期的運勢開始走低。她心心念念的王子始終不出現(xiàn),可她厭惡的卻又頻頻前來叨擾,夢想破滅,她也愈發(fā)的萎靡不振。雖是名牌學校出來的,可生硬古板的她卻因為處理不好人際關(guān)系而時常受到眾人的排擠,只要上級安排下來的雜役或不露臉的事都由她去做。
“哎呀協(xié)理來了,快把這些東西收起?!?p> 說起陳浩瑄,前臺的那些小姐們一陣慌亂,而前臺外沿的紀佳寧更是不顧一切的跑到陳浩瑄面前鞠躬問好,“協(xié)理好……”這一刻,她的心就要跳出體外。
“嗯?!标惡片u應允了一聲仍是沒停下腳步。
當紀佳寧抬起頭時陳浩瑄及他身后的隨從已走遠,這一刻,紀佳寧那顆炙熱的心又隨即變得冰涼。陳浩瑄是什么人,除了他的寶貝宋子儀其他人都是庸脂俗粉。
“什么東西,也敢喜歡皇太子……”
“就是……”
在眾人的鄙夷和嘲弄聲中紀佳寧離開了,她明白在這里沒有出路,所以她要換個地方,那雖是惡人的懷抱,可她至少可以得到她想要的。
“酒店的經(jīng)營過于老式,所以我讓自己的團隊重新擬定方案,本來準備自己接手來做的,可爸爸要把酒店分給你,我也只能將自己付諸的心血轉(zhuǎn)交給你以作人情?!标惡片u將電腦里修正好格式的資料傳到陳世鈞的e-mail。
“爸給了你多少錢?”陳世鈞可是金融系的研究生,在他接手之前酒店的可流動資金已經(jīng)被盡數(shù)掏空,眼看著大好的肥肉不過是干尸臘肉而已。
“這個你無需過問,只要你有困難我這個做弟弟的一定會幫你?!边@個說多說少說真話說假話也就一回事,陳浩瑄只需表明此次前來的用意便可。
“放心,只要你誠心待我我也不會讓你失望。”陳世鈞說罷與陳浩瑄相視一笑。
宋子儀找來了公司人事檔案處的負責人,她想要副總裁的入檔資料,可負責公司檔案的職員將文件取來了卻又猶豫著要不要給她。“宋秘書這樣做恐怕不妥吧?”
“你質(zhì)疑我?”宋子儀瞇著眼冷冽一笑。
她是總經(jīng)理認可的女人,這位職員深知惹不起她也只好將密檔交予宋子儀。“不會有事的,你回去吧!”宋子儀掂量這袋里的文件有點分量,看來這位新任副總裁來頭不小。
朱玖旭先生來V-SHION面試六次,第一次是2005年,由此推敲此人對V-SHION的任一職務都是情有獨鐘??!還有,那天宋子儀面試他也在場呢。
到了月末陳浩瑄要要去青浦,去之前他call副總裁到他房間里議事。等副總裁從房里出來宋子儀抱了一摞資料起身迎上,副總裁不過是碰到了宋子儀的胳膊肘,而她手里的資料居然散落了一地。
他們彎下身去撿,這時正好有話交接,“朱先生,我記起來了,那次我們一道面試……”
“哦?!敝炀列衿降瓱o奇的應了聲。
“往后我都會密切的關(guān)注你?!彼木o追不放對宋子儀來說就是不懷好意。
“那么……合作愉快吧!”朱玖旭將資料交予宋子儀然后埋著臉走開。
宋子儀不該無端猜忌,可是為了維護陳浩瑄的利益她必須處處留個心眼。
吳亦軒已經(jīng)好幾天沒來,蘇靈秀獨守在這空蕩的房間心里左右不是個滋味,她決定出門去他常玩的地方碰碰運氣,聽說他現(xiàn)在得到了皇爵娛樂城的經(jīng)營權(quán),所以他多半是在那里。
“亦軒,她是你第幾個玩伴呢?”
“不是玩伴,是女友,你們以后都要叫她大嫂。如果對她不敬休怪我不客氣呀!”
“喲呵……這次動真格啦啊哈!”以前的吳亦軒可是出了名的市井之徒、登徒浪子,這次怎么轉(zhuǎn)性了呢?
“說說吧!身邊這位可有什么來頭?”
“我女票可是復旦大學畢業(yè),在校時可是妥妥的學霸?!?p> “這么說,她可是為你添光了?!?p> “都去玩吧!有上等的美妞不上難道等著吃翔?”
“您先上,我等在后效仿?!?p> “滾……老子的屁股會給你們看嗎?”吳亦軒板起面孔,這些人只能作罷。
坐在吳亦軒身邊的紀佳寧一直沉默不語,明知有些事情既然做了就回不了頭,可內(nèi)心為什么還要苦苦掙扎?
“跟我在一起不開心嗎?”
“沒有,我只是不喜歡來這種地方?!?p> “其實你穿金帶銀美妝一番后還是很有看頭的?!眳且嘬庛Q住紀佳寧的下巴隨心擺弄著,這一刻紀佳寧的自尊心被踐踏的稀碎,對于吳亦軒的粗蠻無禮她顯得有些抗拒?!捌跫s已經(jīng)簽署,你這輩子只能效忠于我?!?p> “不過是一紙契約,有本事讓我愛上你??!”
“刺激我,你這是自討苦吃……”語畢,吳亦軒將紀佳寧一把拉扯到密室中。
有些男人總是試圖用‘性’去控制一個女人,可紀佳寧的那顆心在陳浩瑄瀟灑離去的背影中已經(jīng)掘地自焚,就算是煙灰般的死寂那也獨屬于陳浩瑄一人。
一陣火拼之后吳亦軒從密室出來,沒想這間房隔音效果不好,一大群人在外偷聽呢?!袄洗螅逆そ械暮么舐?。”此話聽著風趣卻惹惱了吳亦軒。
“死開……再偷聽小心我切你一只耳朵?!?p> “是是是……”那人嚇得兩腿直打哆嗦又趕緊向后退開一米。
紀佳寧孱孱弱弱的從房里出來,吳亦軒卻冷眼相對?!盎厝グ?!很晚了?!?p> 吳亦軒在前面走,紀佳寧尾隨其后。她想過高人一等的日子全得仰仗吳亦軒這個人渣了。眼看蘇靈秀殺之而來,吳亦軒也不避諱。
“你好幾天不回去,這是怎么回事呢?”蘇靈秀興師問罪,一副正宮娘娘的架勢。
“我把紀佳寧拿下了,這你看不出來?”
蘇靈秀這才看見吳亦軒身后的女人,精心裝扮過后的紀佳寧差點叫她認不出,“我算什么?”
“會給你錢的?!?p> “我不要錢,我只要你。”蘇靈秀宣示主權(quán),可吳亦軒又怎會甘愿吊死在她這一顆樹上。
“放心,錢會給,身子我也要?!眳且嘬幷f完大步流星的的離開,他要把戰(zhàn)場留給這對閨蜜。
如果真愛一個人又怎會讓她難堪,諸多細節(jié)說明吳亦軒就是‘渣’。
蘇靈秀將紀佳寧攔下,她內(nèi)心的羞憤在眼神里一覽無余,“我把你當最好的朋友,你卻睡我男人……”
“是他強暴了我?!蹦鞘菐讉€月前的事,她每次想到只覺得自己就要瘋魔。
“既然是強暴為什么不報警?你不覺得你現(xiàn)在的樣子真像一條狗嗎?”本以為會得到一絲安慰沒想是鋒如針尖的譏諷,面對蘇靈秀的咄咄逼人紀佳寧內(nèi)心的魔在逐漸崛起。
“成王敗寇,這種事你們做得我為什么就不能做?”
“紀佳寧,我與你勢不兩立。”蘇靈秀一把抓緊紀佳寧的衣領(lǐng),紀佳寧一股勁掙脫掉。
“隨你,我勢必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到那時,誰也奈何不得我?!?p> 事實上,紀佳寧和吳亦軒就是一路貨色,被欲望充斥的他們不能成佛便是魔。
李明慧已經(jīng)戒毒一個月,好些之后她又找了份新工作,是推銷紅酒的,她之所以找這種簡式的工作也是想從基層入手。
戒毒戒的是心癮,她換了手機號,以前認識的也都不再聯(lián)系,她想要重新開始,所以任何事都要親力親為,這么做人生方才有了點意思。
“老板,你找我?”
“帝豪酒店的這單我想交給你做。”
得此吩咐李明慧遲疑片刻,照她以往的性格肯定是拒絕,這才好些又重回故地,這對她來說可是不小的挑戰(zhàn)。
“去吧!酒店那方已派人跟你對接?!?p> “好的?!崩蠲骰墼谛睦餆o數(shù)次的強調(diào);她現(xiàn)在是李明慧,不是被人傳頌的李小姐。
嫁到陳家是她的宿命她逃不掉的,李承業(yè)從未真正放棄過她,如果代理商不是看在李承業(yè)的面子上又怎會輕易給李明慧這份工作?
“既然是賣酒,怎么能不喝兩杯?”男女之間談買賣,男人怎么都會想到那檔子事。
李明慧做過公關(guān),男人這話里的意思她又豈會不知?!澳阌X得酒好,買賣就算是談成了,如若覺得不好,那便不喝了罷,省得糟蹋了我的美酒?!?p> “嘿,你一個賣酒的有什么了不起的,小爺我談了那么多生意就沒見過你這么掃興的?!?p> 李明慧板起臉,這單不知怎么談下去。
“只是一晚,你以后的生意我全包了。”那廝說著抓住李明慧的手一陣撩騷。
李明慧氣急的將一杯紅酒潑在他臉上,男子一臉錯愕瞬間清醒不少。
這單沒談攏,甚至會被顧客投訴……無所謂了,她連千金小姐的身份都能放下,其他的當然是無足輕重了。
外面正在下雨,幾天的暖陽過后冷空氣再次來襲。
她要離開這里,因為她不想遇見熟人。今天出門忘了帶傘,她依然淋著雨走到馬路邊攔車。
高傲的姿態(tài)再也不見,她還是那個李家千金小姐嗎?
冷冽刺骨的雨水浸濕了她的衣裳,濕漉漉的長發(fā)貼著臉頰盡顯狼狽。打不到車讓她有些焦急,這時,他撐著一把雨傘過來了,世人皆同情弱者,不可一世的李明慧走到今天這地步竟讓陳世鈞起了憐憫之心。
“怎么了?在玩守株待兔嗎?你們有完沒完?我是不會屈服的,請你馬上走……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妄想我會跟你同盟,你最好死了這個心……”李明慧就如受傷的刺猬見人就扎,同時她的警戒已拉到最高點。
陳世鈞什么也沒說,只是將雨傘收起放在李明慧腳邊就走,風很大,吹跑就不好了。
其實,他的確是收到李承業(yè)的通知才來的,不過,李明慧沒這個想法就算了,與家族決裂的她也是活著不易,作為一個男人他又何必為難一個滿身是傷的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