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天氣變幻無常,前一秒還是睛空萬里,后一秒就烏云蓋地。這不,剛剛還是晴空萬里,轉(zhuǎn)眼間就烏云滾滾,天氣悶熱,空氣像凝固了一樣,不一會下起了傾盆大雨。而在這大雨中給山莊覆上一層蒙籠的美感,在山莊里一老一少并站在一起。
望著外面的磅礴大雨,岑玉音櫻唇輕啟:“鬼醫(yī)爺爺,我先回去復(fù)命,還請鬼醫(yī)爺爺留他住下一段時日。”
“就算你不提,我也會把他留下,此人和我有些淵源?!惫磲t(yī)搖頭道。
岑玉音向鬼醫(yī)躬身一禮,拿起一旁的紅色油紙傘,踏入雨中。
“經(jīng)歷了這些事,對她也不知是好是壞?!币娽褚舻纳碛跋г谟曛校磲t(yī)收回目光幽幽一嘆道。
對此鬼醫(yī)只能在其身后看著,他無法替她承受,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她深陷懸崖前拉她一把。無論是那個世界,每個人都會遇到坎坷,都會遇到挫折,熬不過去就不配得到更好的未來。這個世上真正能幫助他們的,往往是他們自己。
未經(jīng)歷坎坷泥濘的艱難,哪能知道陽光大道的可貴;未經(jīng)歷風(fēng)雪交加的黑夜,哪能體會風(fēng)和日麗的可愛;未經(jīng)歷挫折和磨難的考驗,怎能體會到勝利和成功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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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總是如此,順風(fēng)順?biāo)B(yǎng)成的只能是高傲自大。金子也要不停磨煉才能發(fā)光,何況是人。
“你們一家人還真是多災(zāi)多難?!蓖逵袢磲t(yī)搖頭感慨不已。他們這一家子仿佛上輩子欠了這方天地一般,厄運加身。
……
夜已深。今夜的星在深邃蒼穹的映照下,閃爍的格外璀璨,朦朧的月光將黑夜緊緊包裹,不愿它泄露半分清寒之色。月光照耀在洛玉泉身上,為他穿上銀白色的紗衣。
忽然洛玉泉的睫毛顫抖了兩下,緩緩地睜開眼。目光渙散,盯著天花板上看了好好久,可是眼前是一片昏暗,所有東西都影影綽綽無數(shù)重影。
許久才緩過來,這才打量起這個房間。房間布置得很簡樸,典雅。一個放滿書籍的書架,一張?zhí)茨咀?,幾幅字畫,若不是房間內(nèi)充斥著一股濃郁刺鼻的藥味,恐怕會以為這是那家公子的書房。
洛玉泉眉頭一皺,身體傳來的劇痛讓他明白自己的傷勢比想象中還要嚴(yán)重。忍著劇痛從床上盤膝坐起來,想要運功療傷,但體內(nèi)的內(nèi)力紋絲不動。
微微皺眉,試了幾次,內(nèi)力沒有任何動靜,才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雖然早有預(yù)料,但真的失去才知道有多么痛苦。”
但洛玉泉也沒有怨天由人,既然是自己做的決定,就算結(jié)局是什么,也是自己承受。何況救岑玉音他并不后悔,雖然和她一起有著利用她的心思,但也只是想借妙音嶺的威名震懾那些宵小,從來沒想過害了她的性命,若眼睜睜地看著她葬身蛇口,他做不到。
“經(jīng)脈寸斷,此時我的力量,甚至不如一般老百姓。”洛玉泉握了握拳,但無力的雙手,卻告訴他另一個殘酷的事。失去賴以生存的力量,他忽然感到迷茫。
洛玉泉端坐垂思,他眼前所見是一株桃樹。皎白的月光落在桃樹上,呈現(xiàn)出一副鐵樹銀花的模樣??葑S久,時間仿佛凝固在一起,好似唯有他存活在這片天地中。
就這樣洛玉泉在此枯坐了一夜,天空逐漸放光,彼時山頂薄云浮動,一輪紅日緩緩從遠(yuǎn)方地平線,破空而出。霞光如碎金,慢慢照亮大地。
“咔!”
房門發(fā)出一聲輕響,木質(zhì)的房慢慢打開。
這一聲輕響驚醒了枯坐的洛玉泉,無神的雙眼逐漸出現(xiàn)了一抹色彩,把目光投向房門處。
鬼醫(yī)推開房門,入眼便看到盤坐在床上的洛玉泉,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旋即笑道:“你醒了。”
“敢問老丈這是何處?我身邊的那名女子在何處?”洛玉泉忍著痛從床上起來,拱手一禮問道。
“此地倒不是什么有名的地方,位于沛城外的眉公山。至于你說的那個丫頭,已經(jīng)回去復(fù)命去了,你啊就在此地好好養(yǎng)傷?!贝藭r的鬼醫(yī)像極了一位慈祥的長輩。
“如此便謝過老丈?!贝藭r他傷勢未好,且體弱無力,留在這里養(yǎng)傷倒是一個好去處,所以洛玉泉便順?biāo)浦鄞饝?yīng)下來。
“你既然已經(jīng)運功療傷,想必也知道自己是何傷,日后可有打算?”鬼醫(yī)問。
洛玉泉苦澀一笑道:“打算?那有什么打算,我一身能力全在一把劍上,其余謀身手段未曾修習(xí),武功全廢,何來謀生,又何來的打算?!?p> 鬼醫(yī)似乎早已想到,從懷中取兩本書籍:“此物為我的一些醫(yī)術(shù)心得,還有一門道家觀想法,雖不算精妙,但也能讓你有自保之力。書架上是我歷年來的遇到的各種疑難雜癥,你也可拿來一看?!?p> 洛玉泉一愣,這種書籍可是一門傳承,倒沒想自己能得如此大禮,躬身一拜:“多謝老丈好意,只是無功不受祿,洛某何得何能受此大禮?!?p> “小家伙你可知你拒絕的是何物?”鬼醫(yī)眼神凌厲地看著洛玉泉,洛玉泉只覺那老丈仿佛變成一頭荒古巨獸,那磅礴的氣勢,讓他仿佛置身于熔巖之中,額頭不由溢出細(xì)密的汗珠。
“在下自然知道,只是若是因在下讓他人,欠了閣下,也非鄙人之愿。”洛玉泉頂著沉重的壓力,不卑不兀道。
忽然鬼醫(yī)渾身氣勢一收,洛玉泉只覺身上一松,便見鬼醫(yī)轉(zhuǎn)身離開,只留下一句:“不必他想,那丫頭還不能讓我輕易把傳給你,當(dāng)年我欠你父一個人情,既然他不見了,那只能抱到他兒子身上?!?p> 父,這個詞還真是久遠(yuǎn),洛玉泉一陣沉默,十年前他父親突然離去,若大家業(yè)只他一人,只是當(dāng)時只是七八歲的他能做什么?所以家財都讓家中奴仆聯(lián)合外人奪去,只留一間祖宅。
但也不是人人如此,在他身邊還是留下了兩個。只是一年后也不知其蹤,只是知道她們被虜走,而后他便得到了他最重要的一門心決,于是便有了血修羅這名號。
只是如今……洛玉泉搖搖頭,拿起那兩本書籍,翻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