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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年來誰著史

第一百四十三章 來年……

五千年來誰著史 漢風雄烈 2224 2019-08-01 08:00:00

  “公子,今芝罘島已揀練青壯七千人,車夫上千人,大小車輛近三千。牛馬驢騾等大型牲畜上萬。”奇山千戶所(后世煙臺市區(qū))內,馮澄世向鄭森稟報著自己一行人近些時候的成果。

  隨著鄭軍的聲勢在中原愈發(fā)響亮,隨著鄭軍在登萊的存在感愈發(fā)亮眼,奇山千戶所的主導權早就由本地的軍官轉到了鄭軍的手里。

  不然,就那不大的芝罘島上,光是一座座糧倉、軍需倉庫,就要把之填滿了。

  ——儲糧三十余萬石,麻布十三萬匹,棉布二十萬匹,棉花八萬五千石。鹽糖醬醋各有上萬石,各類藥材上十萬斤……,這是民生。

  長槍大刀三萬桿,硬弓三千張,箭矢二十萬枝;棉甲一萬五千副,鐵甲兩千副,精甲一千副。這是冷兵器。

  燧發(fā)火槍五千支,大小斑鳩腳銃一千桿,刺刀一萬柄,輕重火炮六十門,小炮(虎蹲炮、佛朗機炮)二百門,精制藥粉3000桶(每桶五十斤),大批的硝石硫磺上千石,更多諸多的鉛錫銅鐵和火石儲備……

  鄭芝龍穿越兩年半的時間,安平城一座座工坊的建立和技術改善,水利風力畜力的擴大運用,所產出的果實,那除了用來武裝自身的水陸軍外,剩余的就一半都堆砌到了芝罘來。

  數(shù)量蔚為壯觀不是?

  可它們的儲備需要一座座封閉式的倉庫,守衛(wèi)更要森嚴,那芝罘島里還如何能裝得下一波波的難民流民呢?

  隨著京城爆發(fā)大疫,北直隸的百姓紛紛南逃。而對比戰(zhàn)亂不止的中原,齊魯對于他們而言顯然是一個更好更妥善的安居之地。

  更有不少人直把目標盯向了鄭家。

   鄭芝龍這兩年源源不斷的向南方運送難民流民,那消息早就傳開了。

  大批難民流民的匯聚,一座座倉庫的拔地而起,這些就都不是小小的芝罘島可以鋪開的。拿下奇山千戶所是他們與登萊地方無須言表的默契。

  何況那千戶所的千戶百戶等大小軍官們也沒吃虧。雖然這些個人多該殺了砍頭,但鄭軍還需要登萊地方的支持,鄭芝龍也沒徹底的舉旗造反,該遵守的規(guī)則還是要遵守的。

  對之都進行了妥善的安置。

  現(xiàn)在鄭森跟換了一個人一樣,與前些日子的態(tài)度已經大有不同,對鄭芝龍安排的事宜是一百個上心。聽到馮澄世的稟報,下意識的臉上就露出了一抹不滿意來。因為這個數(shù)字對比他老爹所要的數(shù)兒,可還有著不小差距。

  不過鄭森也清楚,以登萊之地的體量,能在一個來月的時間里籌備出如此多的人員車馬,馮澄世等已經是盡力了。

  這還多虧了巡撫曾櫻的大力協(xié)助呢。

  鄭森自接到鄭芝龍的示意后就當即親自走了一趟登州,曾櫻對鄭芝龍“籌備車馬民夫,以備來日不時之需”的想法大加贊同。因為他對崇禎皇帝發(fā)起的中原之戰(zhàn)也是不看好。

  朝廷沒錢,大軍的糧餉都不濟,如何能打勝仗?縱然前期得勝,亦難久持。

  當然,曾櫻那時是絕對想不到汝州一戰(zhàn)的后果竟然是如此的災難性——大明王朝的落幕??!

  作為齊魯?shù)胤缴系囊恢姳痪拥侨R的鄭軍在必要時候,出齊魯下中原,從側翼威脅民軍北上的軍兵安全,這都是必須的,也是很有必要的。

  鄭芝龍能在這個時候做出如此的提議,那是老成謀國,是未雨綢繆!

  自然不知道鄭芝龍叫鄭森在登萊籌備如此多的的車馬民夫,純粹是為了方便自己日后好及時行軍。

  因為現(xiàn)在是冬季啊。

  鄭芝龍還能乘船從海路進入芝罘島這處不凍港,但他卻沒辦法進入渤海,進入津門啊。

  漫長的冬季讓渤海一線成為禁區(qū)的。鄭芝龍想要及時的殺入京城,那就只能從陸路出發(fā)的。

  可是,打登萊陸路趕往京師那是一個漫長而艱巨的過程啊。

  先從芝罘島(奇山所)到登州,再走官道從登州經青州、濟南北上德州(不需要到東昌府尋運河),然后沿著運河直殺到津門,再從津門趕向京師——總里程幾乎有兩千里!

  要是光憑軍兵的一雙腳板走路,再帶上諸多的軍需,那怎么算都不能少于兩個月的時間。

  崇禎是歷史上可是三月中旬就自掛煤山了的,也就是說,鄭芝龍要在新年剛過就從登萊出發(fā),這樣才能及時趕到京城。如果李自成的進軍時間沒有變化的話。

  同樣鄭芝龍也需要十一月里就率軍從閩省出發(fā)北上!這樣才能在年節(jié)前趕到芝罘……

  他先前已經傳信給京師的蔣德璟,崇禎帝的勤王詔書還沒搞定呢。后者對晉西還有信心,更不要說內里還有大同和宣府兩處重鎮(zhèn)。何況邊上還有關外的吳三桂。

  崇禎帝相比起鄭芝龍來,顯然更信任周遇吉(晉西)、姜瓖(大同)、王承允(宣府)、吳三桂等。

   所以,鄭芝龍的算盤出了一格錯的。鄭森只能私自在登萊籌備大量的牲畜和車輛,以及大批的民夫。軍兵乘坐車馬前行,這肯定比一雙腳板走出要快許多,同時足夠多的車馬和民夫也能大大減輕軍需輜重上的負擔。

  “車馬夫兩千,民壯上萬,大小車輛五千,牲畜上萬,內里馬牛過七成,這是父帥定下的章程。年前若是逾時未完成,耽擱了國家大事,該當何罪,你等心中自己清楚!”

  鄭森對馮澄世他們毫不客氣。

  后者等人一個字也不敢辯解,馮澄世他們就覺得短短時間不見,鄭森這位大公子似乎生出了些變化。

  整個人身上都浮現(xiàn)著一股狠辣,不,尖銳?也不,應該說是淡淡的戾氣。

  這讓他們此時此刻大氣也不敢喘一個。

  如鄭氏集團內,向馮澄世這樣自身沒有功名,只是因為與鄭家是同鄉(xiāng),又識文斷字,從而在鄭氏集團內部做了文書事物的白身,那是相當沒有地位的。

  一如當初的陳鼎,這都是最頂尖的‘文士’了,還依舊被排斥出了鄭氏的決策層。如馮澄世這種人就更不需要多說了。

  他現(xiàn)在的地位大致也就跟張樂書相差仿佛,這還是因為近期他事務做的妥當,有了提拔。

  “父親要是沒有料錯,李自成恐怕很快就能平定關中西北,來年奪下晉西也當不費吹灰之力。三四月里就能逼近燕京嗎?”

  鄭森并不能全盤明了鄭芝龍的想法,但他從現(xiàn)在自己所做的事兒上也能推測的出來年的大動作是甚。

  他看著頭頂?shù)牧褐劬u漸的瞇了起來,似乎透過虛空看穿了時光,看到數(shù)月后自家大軍在燕京城下大戰(zhàn)李自成軍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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