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叫壞了!因為他快攥不住她了。
是呢,為什么要獨自一個人挑戰(zhàn)玉憐珠?
“你真的不要動才好?!?p> 一個聲音從玉憐珠背后響起。
她立刻知道自己的后頸大動脈被人拿住了。
“你在我家住了這么久,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你的本來面目,真是靈兒太善良了?!?p> 玉憐珠冷笑一聲:“柯云,你家國朝官員當(dāng)久了,就是這么目中無人。你發(fā)現(xiàn)我做什么?我可做過什么壞事?”
柯云低喝一聲:“你陷害靈兒,就該死!”
玉憐珠哈哈大笑,聲音尖利嚇人,將樹上停的烏鴉都嚇跑了,呱呱地飛遠(yuǎn)。
“若不是我養(yǎng)育她,她早就凍餓而死了。難道不該報答我嗎?”
她又斜睨了孟聰明一眼:“你們兩個人就想制得住我?先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吧!”
她暗自提氣,突然嬌小的身體又一縮,柯云頓時覺得自己的手快要拿不住她后頸的大穴,而孟聰明用力攥著的她的手腕,也像要脫手而出。
柯云和孟聰明不約而同“啊”了一聲,這一驚非同小可。想不到他們兩個聯(lián)手拿住她卻仍然無法控制住她。她竟然能在被拿要穴的時候縮身脫離。孤鳴鶴的功夫是剛猛明正一類,而玉憐珠就是陰險毒辣的邪功典范。
柯云和孟聰明也同時提氣,將力量和氣息都灌在手腕上,打算加力控制住她。
玉憐珠咯咯一聲冷笑,身子一縮又一擴(kuò),這下柯云和孟聰明都掌控不住,兩人不由自主站立不穩(wěn),向兩邊跌倒過去。
就在玉憐珠堪堪要脫手的一瞬間,突然又一個聲音道:“你真的真的最好不要動!”
同時玉憐珠感覺自己的頭頂大穴也被拿住,這下她真的不敢動了??略坪兔下斆饕糙s緊重新控制住她,兩個人都出了一身冷汗。
瞧笑天哈哈大笑起來,一手按在玉憐珠的頭頂上:“看看,我老瞧才是決勝因素嘛。否則你們兩個現(xiàn)在很危險喲?!?p> 孟聰明低聲道:“玉憐珠,刻鐵石在哪里?”
玉憐珠突然放聲大笑,聲音極其可怖:“憑你們幾個,也想要傳說中的刻鐵石,”她脖頸不能動,卻露出不屑的神色,“你們殺了老娘便是!”
柯云冷冷道:“當(dāng)時,以你的武功,盜取刻鐵石怎么可能有把握。你是趕在所有人之前,潛進(jìn)宮中先拿到了盟約,對不對?之后的幾股勢力,互相斗殺,卻不知刻鐵石早已沒有了?!?p> 玉憐珠哼了一聲:“這算我玉憐珠的得意之作又怎么地!任什么皇宮大內(nèi),老娘也是來去自如?!?p> 說罷,她大笑起來,笑過之后冷冷地看著孟聰明:“姓孟的小子,我玉憐珠活到今天,也活夠了??惕F石?對不起沒有。你們爭搶刻鐵石,為的是什么?還不是對北燕抱有幻想。告訴你孟聰明,你……”
她還沒有說出來。
但孟聰明已經(jīng)想到之前玉憐珠對他的數(shù)次威脅,甚至還想暗害自己。他知道關(guān)鍵的時刻到了,急道:“你想說什么?”
玉憐珠冷笑一聲:“知道你心里轉(zhuǎn)什么主意,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
孟聰明緊張到了極點,而柯云和瞧笑天也手腕加力,按緊了玉憐珠。
眼看玉憐珠就要說出來,突然暗夜中遠(yuǎn)處傳來一聲輕微的脆響。
因為夜晚寂靜,那聲音雖然輕微卻格外清晰。
玉憐珠的臉色一下就變了。
隨即傳來幾聲蜂鳴。仍然是微弱而清晰,十分可怖,甚至讓人聯(lián)想到遠(yuǎn)古洪荒時代的靜滅。
一個黑影撲地飛掠而起,似乎將月亮都遮住了。
隨即黑影飄忽地從夜空中劃過,旋即消失。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簡直好像這個黑影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
柯云和孟聰明對視了一聲,汗毛都豎了起來。
玉憐珠突然身體一掙,凄聲大叫,聲音十分凄慘,像要劈裂了一般:“不!不……!”
就在同時,她像被什么打中了,人向后倒去,身上的衣衫片片碎裂,如蝴蝶般紛紛飄灑到夜色中。
而柯云、聰明和瞧笑天三個人也被震開。三個人都跌出七八尺遠(yuǎn),急忙止住腳步跑回來看玉憐珠。
幾個人頓時傻了,只見她身上寸縷不著,已是完全赤身露體,口中一股一股吐著鮮血,卻一時不知道她傷在哪里。
孟聰明驚惶之際,突然想到玉憐珠若死,刻鐵石的線索便斷了。他急忙問道:“刻鐵石在哪?是誰害的你?”
玉憐珠抽搐著,眼睛已經(jīng)突出,半句話似乎也說不出。
這時,突然一個憤怒帶著哭腔的的聲音道:“你這壞人!你為何逼她?”
孟聰明一下愣住了,卻沒想到竟是柯靈。
柯靈奔到玉憐珠旁邊,眼淚一下掉下來,她脫下自己的斗篷蓋在她身上:“你不要著急,我?guī)慊厝ブ蝹??!?p> 玉憐珠喘息越發(fā)急促,她勉強(qiáng)抬頭看了一眼柯靈,眼中全是恐懼。
柯靈伸手扶住她:“小乖兒,你別怕呀,有我……”
玉憐珠喘作一團(tuán),三個男人竟然也都手足無措。
想不到玉憐珠靜默顫抖一陣,卻突然間發(fā)力,人縱身躍起,裹緊了柯靈給她的斗篷,跌跌撞撞掠走了。
柯靈被撞得向后倒去,柯云急忙扶住她。三個人大吃一驚,待拔腳去追,卻發(fā)現(xiàn)玉憐珠雖然重傷,輕功卻還是比他們強(qiáng)得多。剛才她抽搐之間,顯然也是在積聚內(nèi)力。
三個人中瞧笑天有神偷之名,輕功最好,他不甘心,飛身掠過去,卻發(fā)現(xiàn)仍然和玉憐珠的距離越來越遠(yuǎn)。
孟聰明急道:“快回來,追上你也打不過她!”
此刻他還想到,那個傷了玉憐珠的人更可怕,他出手分明是在阻止玉憐珠說出真相,必然和他們是對立勢力,至少不是友軍。
瞧笑天恨恨地掠回:“眼看就要……真是!”
孟聰明拍拍他:“事情比我們想的可怕多了,這次注定得不到結(jié)果的。”
瞧笑天突然道:“殺他的人,是不是你來薊州路上,殺死平民女子威脅你的人?”
孟聰明道:“不可能!那些人連玉憐珠的武功也比不上!”
瞧笑天撓撓腦袋:“的一伙的人?!?p> 孟聰明給氣的:“你一次說完不好么,真是豈有此理。”
玉憐珠走了,肯定再不會以小乖兒的面目出現(xiàn)在總管府。
而且她顯然被傷到內(nèi)臟,是否能活命也不好說。
一向淡定的柯云都不淡定了,他也變了臉色:“除了靈兒,就我和她接觸的多,竟然完全沒有懷疑過。”
柯靈道:“她不會傷害我!”
柯云怔了一下,拉住柯靈的手。
孟聰明只好當(dāng)作沒看見。
將柯靈送回總管府,三個人不能不再聚在一起。
他們?nèi)?,身份不同,卻在面對同一個難解的謎。
瞧笑天哎了一聲,對柯云道:“少將軍,幸會??!能和少將軍聯(lián)手出擊,瞧某盜生中又添濃重的一筆啊?!?p> 柯云忙抱拳道:“在下多謝瞧大俠,不過,”柯云笑道,“從前是瞧大俠總不肯給柯云面子的,今日是在下很榮幸?!?p> 瞧笑天渾身抽了抽:“千萬別!我是小偷你是官家,瞧某明白自己的身份。但是說到玉憐珠,你一個只會戰(zhàn)場刀兵相見的正經(jīng)少將軍,怎么會了解江湖上插圈弄套的事情,認(rèn)不出玉憐珠很正常。但有一件事情很奇怪,”瞧笑天摸摸頭,“她確實不是一個成年女子的身材,看上去總覺得小了些。”
孟聰明皺眉道:“這個恐怕要問柯姑娘?!?p> 瞧笑天哦了一聲:“你現(xiàn)在越問,她好像會越討厭你哦?”
他提醒孟聰明,卻也不敢說讓柯云去問。總之他們?nèi)齻€人之間的關(guān)系現(xiàn)在太擰巴。
孟聰明搔搔頭皮:“玉憐珠關(guān)聯(lián)著很多人和事,她一旦失蹤,好多線索就完全斷掉了?!?p> 柯云道:“玉憐珠其實說得不錯,她除了生命危急的時候陷害過靈兒,其他時間從來沒有暴露過江湖身份,也沒有見她做過壞事。她隱藏的太好了?!?p> 孟聰明叫起來:“她怎么沒做過壞事?她將毒針扎到我腰上,幸好我的腰帶厚好不好?”
瞧笑天撓撓腦袋:“我白天剛?cè)ナ幠c生那里看了看,那狗還沒死呢。好像還挺能吃?!?p> 孟聰明氣得一腳踢過去。
瞧笑天又道:“原來那日,我看到綠鞋一閃,就是小乖兒。她一直在故意和你接近?!?p> 柯云道:“玉憐珠為什么要和聰明故意接近?”
瞧笑天道:“對呀,她為什么要和你故意接近?冒著暴露的危險?”
靜默了一刻,孟聰明突然叫起來:“你們別都看著我呀?我怎么知道的說?”
一早上,孟聰明就被柯搏虎叫去了,此刻這位柯大總管還沒有開始議事,連柯云都沒來呢。
孟聰明一進(jìn)議事廳,除了柯搏虎,就只看到一個人。
柯靈。
她身穿緊身習(xí)武裝,絳紅絲絳束出纖細(xì)的腰枝,窈窕又健美,別有一種風(fēng)致。
孟聰明一下就暈了。他心跳起來。
她為什么就這么好看得動人。
另外,柯大人簡直像鉆到他心里的蟲一樣,隨時知道他想看到什么。
他上身抱拳躬身施禮:“聰明見過柯大人。”
柯靈也站起來。
這位畢竟是她的法定未婚夫。
但她既不需施禮,也不需開口說話,站起來在那里亭亭地便好。
柯搏虎簡短地道:“玉憐珠既然失蹤了,我們現(xiàn)在又只有這一條線索,就讓靈兒幫你。”
孟聰明躬身答是,然后等著柯搏虎繼續(xù)說。
柯搏虎卻道:“還不快去怎的?我馬上要議事了,給你的時間已經(jīng)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