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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萬里遇長安

幽州行(十五)

行萬里遇長安 花尾渡 2054 2020-05-22 06:22:36

  后又五日,黃縣令請人擇了個黃道吉日,讓燕姨娘搬著祖宗牌位,正式住回了她家祖宅,只是眼下情況特殊,沒法大操大辦,一家人關(guān)了宅門,設(shè)了個家宴,算是慶祝。

  席間,燕姨娘眼角眉梢都似綴著笑,她一杯接著一杯,將屋內(nèi)男女老少、主子仆役,通通敬了一遍,還紅著半張臉,在人前對著黃縣令,長一聲冉郎,短一聲冉郎,膩膩的說了好些感恩的話。

  黃縣令知曉這是她長久以來的心愿,見她這副樣子,自然大喜,其實勿論其它,他對燕姨娘卻實真心以待的,有此回應(yīng),心里好似灌滿了蜜,只恨不得就沉溺此刻,永不復(fù)醒。

  夜里,二人好一陣顛鸞倒鳳,事畢、黃縣令摟著美嬌娘,饜足的親了親,鄭重其事、好似托家一般,將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府里銀錢來往統(tǒng)統(tǒng)告訴給了燕姨娘。

  “冉郎如此待我,可叫我如何是好”燕姨娘滿含熱淚,細細的聽著,滿是感激,卻不深問。

  黃縣令很愛她這個知分寸的脾性,撫摸著她光潔如玉的膀子,表忠心一般道:“收回宅子是大吉的喜事,今日辦得草率,來日必為你補辦一場”

  “好”燕姨娘柔柔的回應(yīng),“聽說世子身旁不甚招人待見的那個小侍衛(wèi),病故了?”

  “不錯”黃縣令道:“我讓人將他抬出去燒了,說來稀奇,那世子才是最早得病的人,可我聽人回稟,竟還在喘氣”

  房頂上,‘病故’的十安對此談話有些汗顏,他飛快盤算著黃縣令剛剛的說辭,將那些銀錢莊子快速的一歸攏,砸了砸嘴,暗道:‘這家底,可堪半個王府了’

  得到了必要的情報,十安不在久留,快速回了府衙向商衡復(fù)命。

  商衡聽了,皺著眉琢磨了翻,他此時面色神肅,較之平日里,又添了幾分商梧的影子。

  十安瞅著他,就見他撩起寬大的袖擺,取出一支筆墨干涸的毛筆,隨意在硯臺里沾了沾,落筆到了紙上。

  商衡是在宮里聽課的,書法絕佳,思路清晰,下筆渺渺便已將薊縣之事交代妥帖。

  十安接過墨跡未干的信紙甩了甩,藏進了懷里,二人未有過多交流,便各司其職,商衡繼續(xù)裝病,十安則去了長安搬救兵。

  天將亮?xí)r,子溯躍窗而入,落地后,他也未點火折子,摸索著就將熟睡的商衡喚了起來。

  商衡揉著眼醒來,緩了老一陣,這才適應(yīng)屋內(nèi)光線,將面前之人看了個七八分。

  “藥出來了”子溯聲音有些激動,不再是一如既往的不著調(diào)。

  黑暗里,他伸手在袖中摸著,后扯出一個淡白色拳頭大小的東西,那東西隱隱透著一股藥香,借著廊下的燈,這才看清,那是一段粗布包裹的藥材,裹了數(shù)層,是珍惜之物。

  商衡接過那包藥材嗅了嗅,又見子溯從懷里掏出一張信紙,信紙上是配方,他將信紙遞給商衡觀摩,自己則遵循逐流的囑托,將那包藥材拿著去了后頭屋舍煎熬,端來給商衡喝下。

  “大夫說,這藥就是沒得病也能喝,能防止得上這病”

  這藥熬制后有些腥澀難以下咽,商衡憋著好一口氣才將它灌了進去,剛咽下去又險些吐了出來,子溯手快遞了顆干棗。

  商衡未接,只將那信紙折好,封入了信封內(nèi),遞給子溯道:“找一個不起眼但謹慎的人,將這東西送到附近州府,切不可外傳這東西的來歷,在去下頭尋個踏實肯干之人,將這功名攬過去”

  “這、這可是逐大夫抱著赴死之心弄出來的東西,世子你怎好...奪人前程”子溯有些不忿。

  “你可真是,跟你爹一模一樣”商衡口中發(fā)苦,心中發(fā)悶,眼前這人,好似根本不知道他們身處何種險境。

  “你是不是看那小子不順眼?不順眼打一頓罵一頓就行,這奪人前程的事可別做啊,那是要遭天譴的”

  他越說嘴上越?jīng)]個把門,商衡怎么聽怎么覺著他在拐彎抹角的咒自己,當(dāng)下恨得給了他一拳。

  拳頭力道不大,只用了兩分力,子溯佯裝被打得不輕,匍匐在床弦上嘆氣。

  “捉賊拿贓你懂不懂?”

  “咱們、咱們不是認證物證具在嗎?”

  “物證倒是有些,徐越打聽回來了些東西,是那狗官的銀錢莊子,可他也能說那是余氏娘家的東西,這罪是抄家的罪,你覺著那余氏在與他不和,能不和到玉石俱焚”

  子溯搖頭。

  “那我在說,可曾聽過民不與官斗?又或官官相護?”

  子溯點頭,笑道:“可這方圓百里,哪個官的頭銜也壓不過世子啊,就世子這身份,哪個官不得護著”

  “那你想想,這件事的得益者都有誰?難道僅僅是他黃祁冉,若只有他一人,他能手眼通天,這么些年,未見一處大小錯處,且這等要掉腦袋的事,若是你犯了,你是奮力一搏,以求自保,還是乖乖聽天由命?”

  子溯懵了,他倒是沒想到這一層,只囁嚅一番,“可你是世子...”

  “那又如何”商衡看著暗處,嘆道:“眼下,在外人眼中,我是染疾之人,咽氣不過早晚的事,逼急了把我給殺了,在推給疫疾,尸體不能存放,眨眼就得燒了,長安的人來,我也已是枯骨黃土,泥肉不分,屆時、‘世子’不過腦后云煙”

  “那咱們...”

  “咱們撕破臉,一齊跑了出去?”商衡截斷他欲出口的話“咱們這里所有人加起來,能擋多少敵人?你又知薊縣無一高手?利益糾葛,咱們又豈止是薊縣的眼中釘,若四方合殺,咱們能跑多遠?”

  子溯這下徹底沒話了。

  “眼下只有一個辦法,你先將這方子帶出去,能救多少人便救多少人,徐越已回長安請旨,不日便回,只要他請旨歸來,這事便成了”

  “嘿嘿”子溯笑道:“世子這會兒瞧著,可有九分像王爺了”

  商衡癟嘴,狀似不在意道:“還有一分差在哪兒?”

  “王爺自不會將生死存亡之事,教給一個入眼不久的小子”

  “你可別小瞧這小子,我瞧著,他是有城府的,能成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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