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見喜”首先開口道:“敢問如今荊襄受禁酒令約束,全境禁酒,不知小英雄哪里來的酒,卻又敢如此暢飲?!?p> “就因禁酒令,使得我今日有喝不完的酒?!?p> “禁酒令是為禁酒,如何你卻又喝不完的酒?!?p> “就因?yàn)榻?,所以驛館存的酒處理不了,便全部免費(fèi)給我喝了,你說是不是因?yàn)榻屏钗也庞辛撕炔煌甑木??”南榮諦冷笑道?!澳銈兿牒葐?,我身后還有許多,請(qǐng)自取。如若不想喝,便請(qǐng)勿再問這等無意義的問題,有什么想說的便說吧?!?p> 南榮諦當(dāng)然知道他們并不是真的關(guān)心自己的酒從哪里來,而是關(guān)心自己到底是不是寫信邀他們來的那個(gè)人。
“好,中原人真是爽快,在下佩服,但在下卻饞酒,想借你的酒敬你一碗?!闭f話的當(dāng)然是那個(gè)“毒蝎子”,有他這五毒門人在此,除了南榮諦外,其他人也不敢要酒喝了。
但見毒蝎子倒了兩碗酒,遞給南榮諦一碗,自己也手拿一碗。
“此碗酒中有毒?”南榮諦面不改色道。
“正是?!倍拘又毖圆恢M。
“那我喝了。”
“請(qǐng)。”
只見南榮諦一仰頭,便喝下了這碗被下了毒的酒。頓時(shí)只覺眼神迷離,手腳無力,肚中似有一千只蟲子在爬行。實(shí)在疼痛難擋。
那浮塵子突然急道:“你這是何故,毒死了他,我們?cè)踔@山洞在哪里,趕緊給他解毒?!蹦嵌拘邮菑男≡谖宥鹃T里長大,也沒出過遠(yuǎn)門,沒見過中原武林的勾心斗角,這腦子便是一根筋,說什么是什么。況且,他們苗疆人與人切磋便是嘗試對(duì)方的毒藥,倘若技不如人要么對(duì)方主動(dòng)給解藥,要么自己便一命嗚呼。所以苗疆的江湖高人可算是嘗盡各種奇毒,當(dāng)然,也都是踩著別人的尸體成長的。
這毒蝎子趕緊拿出解藥給南榮諦解毒,但那“神見喜”卻從毒蝎子手里一把搶過解藥道:“我相信這毒并不是毒蝎子最高明的毒,否則你早沒命了。如今口還能動(dòng),看來你一時(shí)半會(huì)死不了??煺f,叫我們來的人是誰,那山洞在哪,里面到底有什么寶貝,說了之后我再給你解藥?!?p> 又聽見熟悉的“噗”一聲,“神見喜”咽喉處也多出兩把短劍,跟剛才那店小二一般模樣,短劍也是剛剛那兩把短劍,手握短劍的人也是剛剛的那兩人“壽春雙子”。
“神見喜”再也不能讓神歡喜了,因?yàn)樗讶ヒ婇愅趿?,而閻王,卻不是神。他的臉上也已沒有了笑容,那堆在一起的五官也已松散開來,依稀可見因長年擠壓而形成的皺紋。人已躺,劍已收,鮮血這才流出,而那解藥卻落到了“壽春雙子”的手中。
這一番場(chǎng)景早已使不明勾心斗角,一根筋的毒蝎子愣住,在他的觀念里,從來沒有人背后偷襲?;剡^神,只見浮塵子三人與“壽春雙子”二人已然打了起來。
“荒唐,荒唐,中原人是一群瘋子。瘋子。”毒蝎子叫罵著直接離開了驛館,回苗疆去了,看樣子他這一生都不愿再踏進(jìn)中原一步了。
原來,在毒蝎子愣神時(shí),浮塵子罵“壽春雙子”道:“爾等也乃江湖豪杰,怎可做如此下三濫之事,趕緊把解藥交出來給此人解毒?!?p> 那“壽春雙子”卻道:“別假仁假義,你無非也想跟我們一樣用解藥要挾此人,好獨(dú)吞山洞的寶貝。解藥在我手里,有本事便來拿?!?p> 如此,浮塵子師徒三人便拔出長劍與“壽春雙子”打斗起來。
浮塵子右手持劍,左肩向前,使了招“白云出岫”,那兩名弟子分別從左右挺劍向前作策應(yīng)。只見“壽春雙子”左右開弓,分別迎向左右兩名道家弟子,左者出左拳,右者出右拳,只一拳,便把這兩人擊出一丈遠(yuǎn)。這兩名弟子口吐鮮血,已然站不起。而“壽春雙子”另外的一只手,卻似一個(gè)人的手一般,兩掌相撞,握住了浮塵子這一劍,好一招空手套白刃。這招最講求雙掌拿捏的時(shí)機(jī),只要一只手稍有偏差,那劍不免穿過手掌,刺入胸膛。難度卻是非同一般,更何況是兩人的各一只手,浮塵子更是吃了一驚。
本來浮塵子這一招,讓任何一人來都不能如此接住,但“壽春雙子”乃孿生兄弟,心意早已相通,這配合程度更勝于一個(gè)人。但畢竟是浮塵子,見劍被握住,忙把手掌一轉(zhuǎn),劍尖畫了個(gè)劍花,便從二人手掌中脫離開來。
浮塵子左手揮動(dòng)浮塵,欲各個(gè)擊破,奈何浮塵卻被左方這人抓住,而右方這人的左腿早已蓄力。浮塵子只覺胸口一陣疼痛,原來右方這人的左腳早已踢出,正中自己胸膛。
浮塵子已然飛出數(shù)米遠(yuǎn),還未落地,只見“壽春雙子”二人已各拿短劍向自己飛來,浮塵子雙眼已閉,自知今日要喪命于此。
但等了片刻,卻感受不到身體有劍尖刺入的感覺。睜開眼,卻發(fā)現(xiàn)“壽春雙子”二人已倒在地上,身上無任何傷痕,只頭部太陽穴插了一根繡花針。不偏不倚,都是頭部右方太陽穴。
兩人雙眼大睜,眼神充滿恐懼,似乎臨死前目睹了一件一生中最可怕的事。
浮塵子見兩人已死,卻滿腹疑惑,忙看向倒在地上的兩個(gè)徒弟。只見他倆也是一臉的驚恐,慢吞吞的指向浮塵子的左前方。
浮塵子忙朝著徒弟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南榮諦還是坐在那里咳嗽,但似乎已沒有了中毒的跡象。南榮諦扶著桌子站起來,走向浮塵子,淡然道:“可還能站起?”浮塵子想掙扎著站起,卻感到胸口一陣刺痛,便又趴倒。
南榮諦扶著浮塵子到一張凳子上坐了下來,那兩名弟子卻仍癱倒在地,無力爬起。
原來在那南榮諦拿起那碗毒酒時(shí)已然聞出毒蝎子下的這個(gè)毒并非最狠辣的毒。而且自己還知道此毒是何毒,如何可解。便毅然喝下了那碗毒酒。不然南榮諦這種有大仇要報(bào),大義要為的人,怎會(huì)如此不惜命。況且,自己的五師傅跟自己提苗疆時(shí),便已知道這是苗疆人的見面禮,大部分人都未曾在此喪過命。
南榮諦走到“壽春雙子”的尸體前,拔掉仍插在他們太陽穴上的繡花針,依舊放回衣袖中。畢竟,這是五師傅送給自己的禮物。
“少爺,出什么事了?!边@時(shí)阿丘酒勁已過,又被這一番打斗的聲音吵醒,忙從房里奔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