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崖上的宮雨沒心沒肺地笑了笑,右手對著海水里的安瀾輕輕一揮,一道無形的力量將安瀾從海水里拉了出來放在斷崖上。
安瀾上岸后猛咳了幾下,將海水吐出,捂著后腰一臉痛苦。
“剛開始的時候是這樣,習慣了就好了?!睂m雨笑道,“你要學會掌控自己的力量去順應海潮的力量而不是一味的抵擋,在順應的同時借用海潮帶來的壓力來壓縮你體內(nèi)的念能。”
疼痛漸緩,安瀾點了點頭再次飛身落在礁石上,這一次他將念能覆蓋全身,如同老樹盤根一般穩(wěn)穩(wěn)地坐在礁石上,隨著海潮的翻涌催動念能跟隨海潮涌動的反方向抵擋。
剛開始的時候還好,熟悉了海潮翻涌的時機,催動念能隨之抵擋,但是時間一久,在那持續(xù)不斷的海潮沖擊下,他的身體開始慢慢疼痛,就像無數(shù)根鋼針不斷扎在身上,痛苦的感覺折磨得他欲生欲死。
面對這種疼痛,安瀾只能全力催動念能在體內(nèi)不斷律動來緩解痛苦的感覺,念能覆蓋全身,隨著每一波海潮不斷地擠壓在一起來拼命抵擋海潮拍打的力量,減輕所受的痛楚。
時間不斷流逝,兩個小時過去轉(zhuǎn)眼過去,但在安瀾的感覺里卻仿佛過了一年。
面容扭曲,牙關緊咬,他體內(nèi)的念能隨著海潮的不斷撞擊下,已經(jīng)漸漸接近枯竭,不得不調(diào)動一部分的念能在體內(nèi)運轉(zhuǎn)補充消耗,隨著體內(nèi)新的念能產(chǎn)生再次催動去抵擋海潮,舟而復始,但是恢復的念能始終跟不上消耗的速度。
念能的保護慢慢變?nèi)?,海潮的沖撞如同刀割一般沖擊著安瀾的身體,全身的肌肉在這連續(xù)不斷的沖擊下開始劇烈地顫抖,安瀾此刻終于明白為什么商貝兒不僅力大無窮而且身體防御能力驚人了。長期在這種海潮的拍打環(huán)境下,別的不說,在同一階段的情況下身體抗擊打能力絕對數(shù)一數(shù)二。
安瀾的身體天生就比同齡人要強上許多,即便之前硬生生挨了商貝兒一拳也僅僅只是傷到了一點皮肉,但在這海潮無止盡地拍打下,他感覺自己全身肺腑都都在扭曲一般,說不出的痛苦。
宮雨雙腿交叉坐在斷崖上,一只手撐著腦袋,睡眼朦朧地看著下面的安瀾,心里也是暗暗稱奇,一般情況下他這個年紀的人能第一次嘗試在海潮的沖擊下?lián)我粋€多小時都算厲害的了,安瀾愣是硬生生撐了兩個多小時。
海潮鍛體的好處并不在于第一次能撐多久,而是長久下來堅持不懈的鍛體,不僅能夠淬煉自己的身體使之超越常人,更能在海潮的作用下熟練地運用自己的力量。當然了,在海潮的沖擊下?lián)蔚臅r間越久也是越好,能夠徹底達到自身的極限,才能夠有所突破。
打著哈欠,酒勁還在腦中彌散,這樣干坐著對于宮雨來說簡直是煎熬,但想了想秦正泰說的話,宮雨也不得不變得老實起來,扣錢都是小事,要是更嚴重點被趕出學院了咋辦,愁人。
又是一個小時過去,安瀾現(xiàn)在已經(jīng)感受不到身體太多的疼痛了,轉(zhuǎn)而是麻木,就像是蹲了一個小時廁所站起來的那一瞬間,那種酸爽,就像整個身體仿佛有無數(shù)的螞蟻在撕咬著,這種痛苦感覺不僅身體難受,精神更是備受折磨。
催動著所剩無幾的念能在體內(nèi)運轉(zhuǎn),原本如同薄霧般的念能在不斷抵御海潮的沖擊后,漸漸變得濃郁起來,在質(zhì)量上與之前相比上了一個檔次。倘若拿現(xiàn)在的安瀾再去和商貝兒比試,雖然在力量上依舊比不上擅長力量的商貝兒,若再加上其他的能力的話,兩人誰勝誰負尚且未知,但兩人之間差距就不會像之前那么明顯了。
畢竟僅靠一次海潮鍛體就想戰(zhàn)勝上次近乎碾壓他的商貝兒,還是有些勉強。
斷崖上困得不行的宮雨,迷迷糊糊中似乎也察覺到了安瀾體內(nèi)念能的變化,兩只眼皮不斷打架,伸頭看了一下礁石上的安瀾。陡然間臉色微微一變,右手一揮將沉入海水中的安瀾抬了上來放在地上,玉手在安瀾上身連點幾下,最后手掌輕按,海水頓時從安瀾口中吐了出來。
此時的安瀾臉色慘白,雙目緊閉眉頭緊皺,即便是處于昏迷中全身的肌肉依舊在顫抖。
仔細檢查了一下安瀾的情況,確認沒有什么問題后,宮雨也放下心來,困意襲來,身體向后一躺,直接在這斷崖上睡了起來。
她可不敢回自己的房間去睡,要是秦正泰明天哪根筋又搭錯了找自己麻煩,那找誰哭去。
咸濕的海風吹來,斷崖上兩人靜靜地躺在地上漸漸入睡。
……
翌日,清晨
痛!
安瀾只感覺全身劇烈的疼痛,由內(nèi)而外不斷刺激著安瀾的神經(jīng)。體內(nèi)的念能更是已經(jīng)枯竭,僅剩下幾縷如絲線般的念能緩緩的開始運轉(zhuǎn)。
隨著念能在體內(nèi)運轉(zhuǎn),疼痛似乎有所緩解,隨之安瀾也發(fā)現(xiàn)了自己體內(nèi)念能的變化,似乎比之前更加凝實了,想了想這應該就是宮雨之前所說的壓縮念能。
自己這應該算是第一次壓縮了吧?
想著想著,突然覺得有一個陰影籠罩著面部,猛地睜開雙眼,看見一張近在咫尺的大臉,嚇得安瀾差點跳起身來就是一腳。
來人似乎也被安瀾突然睜眼嚇了一跳,心有余悸地后撤幾步,瞥了一旁睡姿不雅的宮雨,小聲說道:“我叫莊驊,兄弟,我記得你是叫安瀾對吧?”昨天在操場的時候秦老師當著所有人的面叫過安瀾,還和商貝兒打了一架,所以對于這個新來的同學,莊驊還是有些映象。
安瀾點了點頭忍著疼痛,掙扎著站起身,打量起眼前的青年。
十六七歲的模樣,頭上戴著一頂印有紅色骷髏的棒球帽,身著一件黑色的連帽衛(wèi)衣,脖子上掛著一個紅黑相間的無線耳機,手里拿著一塊書本大小的虛擬屏幕,樣貌普通,口里似乎還嚼著口香糖,一副懶懶散散的樣子。
莊驊,安瀾有點映象,好像就是昨天和宮雨打牌被翻盤,欠了一噸shit的那位。
“有事嗎?”現(xiàn)在安瀾全身疼得連說話都有些吃力,實在不想和莊驊過多交談。
莊驊嘿嘿一笑,面帶猥瑣地靠了過來,在安瀾耳邊小聲說道:“兄弟,厲害呀,剛來第一天就把我們宮雨姐給拿下了?!闭f著還朝著一邊酣睡的宮雨擼了擼嘴。
安瀾滿頭黑線,有氣無力的解釋道:“我和她只是師生關系?!?p> “我懂我懂?!鼻f驊作出一副我懂你的意思看著安瀾說道。只是這表情在安瀾看來怎么看怎么欠打。
“嘖嘖,你也是一個猛人,第一天上學就逃課,厲害?!边呎f著對著安瀾比了下大拇指,邊拿起了手中的虛擬屏幕,在上面比劃著,“我決定給你綜合評分在提升一個檔次?!?p> “綜合評分?”安瀾疑惑地看著莊驊,他直到現(xiàn)在也沒搞懂這人是來干嘛的。
莊驊揚了揚手中的虛擬屏幕,將之遞給安瀾。
“這是我綜合各項數(shù)據(jù),分析出來的學院每一位學員的實力評分,可靠程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九。”
安瀾將信將疑地接過莊驊遞來的虛擬屏幕,看了下去。
最上面有著自己的一張照片,而下面則是:
“姓名:安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