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藏書院
藏書院位于敕方莊的后山核心方位,身后是百里懸崖峭壁,為了保證安全,就連絕壁上都是禁令法陣。
調(diào)養(yǎng)了兩日后張白漁就踏進了這匯集天下書卷的藏書院。
藏書院,說是院子其實更像一座塔樓,雖然遠遠不及鎖靈塔高,但也足有尋常樓房五層高,而每一層都從入口延伸至懸崖口。
讓張白漁感到奇怪的是這么重要的地方竟然無窗無門,從外就能看到一處處架子上放著的珍貴書籍,甚至能從入口的過道直接看穿整個藏書院。
看著如同巨大書架子的藏書院張白漁說道:“這久經(jīng)風吹雨淋的話,豈不是把書的藏壞了。”
“放心吧小子,這里處處都是靈陣,不會讓書籍出問題的。”藏書院門口一位長老守到這里,老頭人長得黑瘦,偏偏發(fā)須花白似雪,也算是有特色。
“前輩,我能在這待多久?”
這是張白漁一直操心的問題。
“作為你大比頭名的獎勵,可以選擇一本秘籍帶走,什么時候選好了什么時候走?!?p> “那我要一直沒選好呢?”
“那你就一直待在里面,提前說好這里不管飯吃的。”
這位長老一副鄙夷的表情,似乎再說:“你說的什么廢話?!?p> 來此翻閱書籍的多是有目標的人,基本進入取出想要的書都走了,濃濃的墨水味是這些江湖中人最受不了的。
“那長老稍等一下,我等會再來?!睆埌诐O聽到消息轉(zhuǎn)身就走,留下白發(fā)白須的老頭獨自吹胡子瞪眼。
一刻后。
“你……你不會是要在這……過夜吧?!崩项^看張白漁又回來了,并且還帶著一大袋子干糧。
“對的!不可以嗎?”張白漁一副不是你說的嘛的神情。
“可……可以,但從來都沒人在這過夜啊。”敕方莊沒有規(guī)定過進入的時間。
“那是我沒來,我早來這里早就有人在這過夜了,多好的地方,我來了!”張白漁背著干糧就踏進了“大書架子”。
“真是活的久了,什么鳥都能遇見!”張白漁拿著取書令牌,他也不能攔,只好放他進入。
進了藏書院的張白漁就像進了青樓的嫖客,在五花八門的姑娘里找自己最喜歡的那一種。
“一天了!這小子還不出來,他準備抄兩本出去嘛?要是敢抄書出門我就打斷他的腿?!崩项^第二天還沒看到張白漁出去。
“兩天了!我要不要去看一下,萬一這小子在里面搞破壞怎么辦?”
“可是莊里規(guī)定守門人是不能進去的,而且遠遠的看去還是能看到那小子盤膝在地上讀書的?!崩项^決定再等一等。
“三天了,他瘋了吧,除了起身換書外他就坐在那里看書一步都不挪?!?p> 突然,張白漁起身向自己走來,白胡子老頭一拍腦袋:“這小子終于要走了嗎?”
“嗯?你可以帶一本書出去的,怎么不拿?”老頭看見張白漁兩手空空,他帶的干糧也沒帶出來。
“那個……前輩我還不走,我只是想問問這里有沒有茅廁啊,有點急。”張白漁頗有些窘迫。
“沒有!這么神圣的地方怎么會有茅廁呢,急嗎?急就出來吧?!崩项^總覺得讓他在里面待著總歸不好。
“不急……不急……我還能忍?!睆埌诐O又夾著腿回到了藏書院。
“哼,看你還能忍多久!”其實旁邊就有一個茅廁,但老頭就不告訴他。
平日這里沒人過來,也就前幾日新弟子大比結(jié)束后會有兩個頭名過來,那一個大比結(jié)束第二日他就來過了,干凈利索的選了兩本就走了,還剩一個就在里面看書,他也不管,量他也弄不出什么風浪來,找一處山石側(cè)臥,按往日一般準備小小的睡一會。
莊內(nèi)阿水有些等不及了,蘇慕寒與張州委都來尋兩次了張白漁還沒回來,其它的弟子都被趕走下山歷練去了,唯有他們幾人。
蘇慕寒是一定要跟著張白漁的,盡管張白漁去藏書院之前已經(jīng)拒絕她了,說是和阿水一起就可以了,但蘇慕寒硬是堅持要等他一起。
阿水算是明白了,張白漁和自己打賭就是為了做擋箭牌,如今上了這條賊船只能幫他周旋。
張州委的加入原由更簡單:“慕寒去哪我去哪!”
讓阿水一度覺得他們土運村來的人關(guān)系還挺復雜。
因為張白漁的傷他們已經(jīng)慢了兩天,本以為他去取了秘籍就可以出發(fā)了,沒想到這一去去了三天,他都懷疑張白漁是不是自己一個人跑了。
沒辦法只能跑到藏書院去找他,阿水來到了藏書院。
正閉目養(yǎng)神的白胡子老頭看到又有人來了,便阻止道:“敕方莊重地,閑散弟子不得入內(nèi)。”
“百越長老,我來找人,張白漁是不是還在里面?”阿水問。
“你怎么我姓百越,現(xiàn)在的弟子應(yīng)該很少有人知道我的名字了?!卑缀永项^嘟囔道。
“哎呀,我就是知道啦!又不是什么秘密,你快告訴我張白漁是不是在里面?!?p> “那小子好像是叫這個名字?!比烨袄项^看過拿過來的通行印證。
“是不是他?”老頭一指,張白漁一直就坐在那里,恰巧在門口就能看到他的身影。
“是,是!”阿水一邊回應(yīng)一邊就要往里面沖。
“站?。≌l讓你進入的!”老頭揮掌一股強大的內(nèi)力將阿水拉住。
“是我啊,百越長老!是我!”阿水瘋狂的向老頭擠眉弄眼。
“你不是你還能是誰?不管你什么身份,在我這不好使知道嗎?”老頭并沒有見過阿水,見他知道自己姓氏,只當是敕方莊哪位老家伙的兒孫。
“百越東南!看令!”阿水只能從懷中拿出他身份的象征。
老頭一瞇眼,立馬收回散出的內(nèi)力,那金色令牌瞧著分外眼熟,上面紅玉雕刻的麒麟栩栩如生,立馬讓百越東南認出了持令人的身份。
老頭黑瘦的臉一下就笑開了花:“誒?小雨兒!你怎么搞得這樣男不男,女不女的了?!?p> “說來話長,以后有機會再和你講,我要進去把他揪出來。”阿水收起令牌。
“去得,去得,誰不讓進也不能不讓你進啊?!?p> 阿水徑直走進了藏書院。
張白漁正翻閱著一本百年紀實:“元末,起義軍四處挑起戰(zhàn)火,朝廷大權(quán)旁落,最終三位起義軍首領(lǐng)從中脫穎而出,大有梟雄之風。”
……
“最終朱元璋在鄱陽湖以少幾十萬的兵力戰(zhàn)勝了不可一世的陳友諒,轉(zhuǎn)身又滅掉坐觀龍虎斗的張士誠,一統(tǒng)所有起義軍?!?p> ……
“朱元璋將元皇室趕出大都,公元1368年元朝正式滅亡,同時朱元璋在應(yīng)天稱帝,國號大明,年號洪武?!?p> ……
“洪武三十一年,朱元璋于應(yīng)天皇宮駕崩,傳位皇長孫朱允炆,年號建文,后……”
“后面怎么沒了,”看著書籍整齊的撕口,后面的內(nèi)容被人破壞了。
“這明明是本野史,著書人毫不忌諱皇家尊嚴,連皇帝名號都直寫在書里,為何還要隱瞞一些。”
“如果沒記錯,現(xiàn)在的皇帝應(yīng)該是高祖的四子燕王朱棣,就因為這個名字在土運村林將被寧坤劈死?!?p> 這朱棣應(yīng)該是建文帝的四叔才對,看起來又是一場皇權(quán)紛爭,還有陳友諒,這老家伙多少歲了!連老對頭太祖都駕崩快十年了,他竟然還活著。
他活著究竟還有什么計劃?又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他想要我做什么?
張白漁揉了揉頭,緩解一下思慮過深引起的頭痛。
“那現(xiàn)在年號是什么,到時候去應(yīng)試連這都不知道就完了?!睆埌诐O自語道。
“年號永樂!”阿水從身后走出來。
“你怎么進來的?”
“你忘了,我可是習慣了走后門的。”阿水一臉得意。
“你看起來對這一段很感興趣,不過我勸你到了外邊,尤其是我們將要去的京城,萬萬不可提皇家的事?!卑⑺终f。
看阿水似乎知道些,張白漁便順勢問道:“后面發(fā)生什么了,為什么沒有書本記載?”
“建文元年,燕王朱棣以清君側(cè)之名,發(fā)起了為期四年的靖難之役,建文四年朱棣攻破京城應(yīng)天,皇宮大火,建文帝下落不明,后其稱帝,年號永樂?!卑⑺粫洠赣H也是那一年失蹤的。
“原來如此,阿水你還知道的挺多的?!睆埌诐O拍了拍阿水的肩膀。
“這其實所有人都知道,只是不能說而已,真羨慕你們可以在山里躲過了華族最沉痛的百年?!?p> “是啊,是挺沉痛的?!睆埌诐O不由得感嘆。
崖山之后無華夏,書上有這么一句,讓張白漁這個前朝遺民有些恍然,雖然話有些絕對,但這斷裂的百年,華族徹底的失去了對古國大地的控制,雖然沒有接受過前朝的統(tǒng)治,但土運村的舊制都是前朝遺留。
“你說如果建文帝沒死又東山再起,他還有復辟的可能嗎?”阿水突然問。
“如果沒死還是希望他躲得遠遠的,不要出世,不然打仗受傷的總是老百姓。”張白漁對這個可憐的皇帝并沒有很同情。
“你難道就不想伸張正義,還世間一片清平!”
張白漁心中凜然:“就算我有這個能力,我也絕不會挑起戰(zhàn)爭,一朝天子一朝臣,而我是永樂朝的人?!?